21 還你一個

我掃了她一眼,她一頓,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瞎說的,你別在意。”

我彎起脣角,說:“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周緋狂點頭。

我問她還有事嗎,她急忙搖頭說沒有了。我起身離開,往回走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來了那時候的事情。

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男同學,難得奢侈了一把去了趟傳說中的銷金窟,拍個照留個念傳個網,卻沒想到就這麼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認出照片裡的人是我,舉報學校,我跑去跟老師求情,卻差點被老師壓在桌上強暴,我狠狠給了那孫子一腳,他跳腳起來威脅我一定要整得我回去跪着求他。

然後各種謠言、真的假的照片一通亂傳,那時候學校裡幾乎沒人不知道我的事兒,說起秦笙,肯定跟着婊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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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風波對我來說幾乎是致命性的,會所停了我的工作,學校除了我的學籍,大伯和大嬸還嫌不夠熱鬧,摻了一腳進來,把我許給一個傻子,說人家肯給三萬禮金。

那時我剛認識蕭勵不久,經歷過第一夜的撕心裂肺,我哪兒敢再去招惹他,而他在給了我一筆錢後蕭勵沒再找過我。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提醒我,可以去求蕭勵。

那次算是我自投羅網,蕭勵也沒拒絕,謠言很快被壓下來,照片被刪得一乾二淨,那個威脅叫我跪着求他的老師反倒跪在了我腳下,求我給他一條生路。

那次我刷新了對蕭勵的狠的認知,我不說話,他便對地下的那條狗說:“反正你那條留着也沒什麼用,剪了吧。”

然後就有人摁着那個老師,硬是剪下了他的命根子,隔着一層屏風,那老師叫得淒厲慘絕人寰,我嚇得手腳冰涼,這才認識到我招惹上了個不得了的主兒。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回想舊事,不得不說蕭勵這幾年的形象工程是成功的,他在媒體面前溫柔強大專一,而我現在回想起這件事,纔想起來真正的蕭勵是有多狠厲。

我回想舊事入了神,忽然從暗處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我的手臂一用力將我扯進了隔間,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驚呼,蕭勵已經堵上了我的脣。

他的身體火熱健實,緊緊地壓着我,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纔好不容易將他推開,我倉皇擦着脣,說:“你幹什麼!這是在公司!”

他嘴角帶着邪性的笑,他說:“在公司又怎麼了,反正公司和你都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他這話說得我臉一紅,我側着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小聲罵了他一句混蛋,下一秒又被他挑着下巴吻了上來,他厚實的舌頭一直鑽進深處,深吻快讓我窒息,一吻結束,他滿意地看着爲他神魂顛倒的我,說:“放你太久了,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提醒你一下。”

我腦子還在暈:“提醒什麼?”

他咬着我的耳垂,說:“別讓我再看到你跟趙家那小子走在一起,我可不想戴綠帽子。”

我瞬間僵直,原來他是爲了這個,那些纏繞在我心頭的甜蜜如同風捲殘雲一般消散得一乾二淨,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一句他什麼,他已經丟下我離開了。

小小的會議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苦笑了一聲,爲自己的自作多情,隨後掏出紙巾擦乾痕跡,這纔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郵箱裡,周緋已經把她的作品發過來了。

我點開一看,就算我是個外行,也看得出來這樣的作品根本不能獲獎,可明天就是發表結果的日子,結果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怨自己答應得太嘴快,都沒注意下還有沒有時間給她暗箱操作。

我去問姚瑤,她說這是設計部自己的事兒,我們頂多最後把個關,交給蕭總過個眼。

我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說交給我吧,姚瑤也沒多懷疑,把結果交給了我。

我打開一看,果然前三名裡沒有周緋的名字。

我正苦惱着,這時有信息跳出來,有個人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奇怪,怎麼會有人來找我,等我細細一看頭像,只能想到一個人。

我把周緋的作品打印了出來,應了蕭明成的約。

蕭明成像是早就到了,我剛到餐廳門口,他的眼神就如毒蛇一般鎖定了我,像盯着他的獵物一般,我被他一路盯到他面前,渾身難受,而虧他還能笑得出來:“秦小姐,你好。”

我並不想多跟這個老狐狸糾纏,便把周緋的作品甩到他面前,說:“你丟了個寵物,我還你一個。”

他先是一愣,拿過去草草翻閱了一遍,隨後丟到一邊,正視我:“可是我丟的那個比這個好太多。”

我知道周緋不算是個有才華的人,在競爭強勁的蕭氏,她遲早會被刷下去,可我也不用對她多仁慈,保她一時就夠了。

我說:“她是正經科班出身,有足夠的繪畫功底,有經驗會設計,我不覺得她比不上韓蕊。”

我已經儘可能地把周緋的優點說了,但蕭明成仍是一臉不感興趣的模樣,聽完他一針見血地來了一句:“她都會些什麼姿勢?”

我一愣,說:“原來蕭先生說的養寵物是那回事,怪我太笨,沒理解你的意思。既然這樣……”我正打算離開,蕭明成卻制止了我,他的雙眼如同黑夜裡閃耀的星子,卻叫人不寒而慄,他說:“你真的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蕭勵不就是把你當寵物養着?”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我想掙開,他卻牢牢按着我的手腕,我幾乎快掛不住自己的笑容,“蕭先生你的意思我不明白,我早說過我對養寵物沒興趣,你放開。”

蕭明成倒是很利落地放開了,同時拿起周緋的設計作品,重新審視了一遍,他說:“叫我收下也行,我也保不齊哪天我心情好就收了個又醜又笨的玩玩呢。”

他說周緋是又醜又笨,我也無意去跟他爭辯什麼,這時侍者走過來問我們點餐,蕭明成坐回椅子,跟我拉開距離,看上去就跟一般來吃飯的客人一般,我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一餐,結完賬就立馬拿了包離開了餐廳。

回去後,蕭明成對我說的話在我腦中久久不散,他說:“蕭勵不就是把你當寵物養着?”對,他說的沒錯,正因爲沒錯,我才膽戰心驚,寵物可以愛主人,主人卻不一定愛寵物,蕭勵一直養着我,或許也跟蕭明成似的只是爲了玩玩。不然他又怎麼會放着絕對不會離婚的妻子,出來找樂子呢?

蕭明成動作很快,下午我便收到了周緋的信息,她向我道謝,還說以後一定請我吃飯,我說吃飯就免了,你乖乖閉着嘴就好了。

要不是她這麼一出,我纔不想跟蕭明成有過多接觸。

下午我把設計部的創意比賽結果交給蕭勵過目,他快速地掃了一眼,說了句沒問題,而就在我拿着文件夾往外走的時候,他忽然說了一句:“秦笙這回你終於聰明瞭一點,知道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我背脊一僵,原來他都是知道的,而在我愣怔間,姚瑤捧着大堆文件敲門而入,我再次失去了向他反駁的機會。

下班時江黎西過來接我,神秘兮兮地跟我說有個好地方要帶我去,我滿懷期待,卻發現她把車開進了自家車庫,我說:“這不是咱們家嗎?”

她叫我別廢話,進門前還故意捂了我的眼睛。

我先是聽到一陣巨響,嚇得我縮了下肩膀,下一秒視覺歸還,客廳里布置得喜慶漂亮,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我這纔想起,哦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

客廳裡聚着陳子墨和趙梓琛,陳子墨依舊笑容溫和,他說:“生日快樂。”趙梓琛僵硬了一會兒,這才結結巴巴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父親去世後便沒有人再給我過過生日,連蕭勵都不一定知道的日子,他們卻還記得。

江黎西拿我開玩笑,“哦哦,是不是感動得要哭了?要哭就不要客氣,來,到姐姐懷裡來。”

我輕輕打了她一下,說:“我纔不會哭呢。”說完眼淚就下來了。

晚飯是江黎西準備的,配了點啤酒,我怕她又跟上次一樣一罐啤酒就發酒瘋,忙勸阻她,她卻不信,兩罐下去人事不省,陳子墨把她搬到她的臥室裡讓她休息。

客廳裡剩下了我跟趙梓琛兩個人,我喝了點白的,有點熏熏然,我問趙梓琛後來怎樣了,有沒有跟家裡和好。

他白了我一眼,就算喝醉了也是一副傲嬌樣兒,他不回答我,我便不理他,繼續喝我的酒,難得今天心情好,我不想被趙梓琛這貨掃了興,夜風正好,吹在人身上很舒服,我正昏昏欲睡,突然覺得脣上有特別的觸感。

我瞬間沒了睡意,睜開眼睛,卻發現趙梓琛滿臉理所當然,我吼他:“你幹什麼?”

他臉頰微紅,明顯醉了,但聲音卻是堅定的:“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