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廷邀請謝九娘到廳堂,上位入坐。
茶桌上面已經溫好了靈茶,謝九娘毫不客氣坐上去。
這可把白牡丹急壞了,“大哥,這個事情已經說好了。”
“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妹妹來犧牲。”白瑞廷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謝九娘沒有吃茶桌上的東西,自己從儲物戒掏出一枚靈果啃得很歡樂。
咔嚓咔嚓。
很是詭異。
這讓正吵起來的兄妹, 頓時沒有聲響。
白瑞廷希望自己可以活下來,但又不希望自己苟活要犧牲妹妹的未來,那樣會有違他的初心,長期下去難免會滋生心魔。
一旦滋生心魔,想百年內結丹,幾乎是癡人說夢。
白牡丹本來是個很理智的人, 不會輕易將表情流露的人。
這個時候,柔美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慌亂。
謝九娘可以理解白瑞廷的決定,同時又能理解白牡丹的心情。其實說是收下白牡丹,真的,她沒有想過如何奴役她,最多是讓她在宗門的時候,幫自己處理一點雜務。再多的事情,憑她練氣期也幫不上什麼。
“你們兄妹倆的感情很深,挺讓人羨慕的。”
謝九娘模樣依舊是十三歲的小姑娘,口吻反倒像是經歷滄桑的長者,忒怪異。
最終是白牡丹退讓,畢竟白瑞廷所言太過嚴重。
半晌過後, 白牡丹退出屋外。
廳堂裡只留下二人。
謝九娘望向單膝跪到自己面前白瑞廷。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效忠我百年, 一個是永遠效忠於我。”謝九娘突然肅然地開口。
白瑞廷愣住。
延壽丹是百年, 突破不了金丹……何談永遠?
忽然想到什麼, 他的心臟怦怦跳,“永遠效忠, 主子會提供我突破的資源?”
“這是當然,想要馬兒跑,總要給馬吃草, 對吧。”
兩者的區別一定很大。
這個決定了謝九娘日後對他的態度。
若是選擇第一條,就當是普通的隨從來使喚,一些真正的秘密不會讓他知道。若是他決定一直效忠,待遇自然不同。
謝九娘不想收契約獸,卻不介意收幾個親隨。
隨從和契約獸終究是不一樣。
例如日常一些事情可以讓心腹去辦,契約獸卻無法解決。而且養隨從比養契約獸消耗的資源少上許多,性價比高。
謝九娘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白瑞廷選擇了後者,跟謝九娘簽下的主僕契約,甘願交出了自己一縷神魂,只有這樣的效忠纔是讓主人最爲放心的,不必擔心背叛。
修仙者最需要的就是資源。
有人爲了資源,依附家族依附強者是常態。
爲了長生,替人賣命又如何?
劍靈圍觀了全程,小奶音怪聲怪氣道:“主人又養別的狗了。”
“閉嘴,跟哪裡學的話?”謝九娘眼皮跳了跳。
“隔壁房子的呀,有一個男修在問一個女修,說她好長時間沒有來找他了,是不是又養了別的狗?”劍靈學得活靈活現。
謝九娘一臉黑線, 讓白瑞廷起來,並且給了他一份足夠修煉到築基後期的資源, 讓他沒事情就好好修煉,儘量提升實力。
白瑞廷握着儲物袋,心裡一陣慶幸。
有了這些資源,他有信心短期內可以提升實力。
這時,白瑞廷道:“主子,老賀曾經找過我,說想見您一面。”
“可有說是何事?”謝九娘沒有多意外。
白瑞廷道:“說是想報答主人的救命之恩。”
“元嬰期的報答呀,真要報答我的話,讓他隱姓埋名去保護兩個人……”謝九娘想到雲暮城的父母,終究是有幾分不放心,“期限是一百年,只要他答應的話,我會送他一份大禮。”
“這事奴會同他說。”
“嗯。”
謝九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自稱奴,我沒把你當奴才,好好修煉。”
“謝過主子,屬下定會認真修行。”
白瑞廷的心態調整得很快,位置擺得很正。
不得不說,兩兄妹都是聰明人。
這大概是活在底層的人,最懂得何爲生存之道。
資源不是那麼容易獲得,想要得到什麼必定是要付出什麼。
謝九娘給了他一沓傳音符就離開了,留下了白牡丹和白瑞廷二人相聚。
離開之後,她去了一趟坊市的家,開鋪的人依舊是二伯。
謝二伯見到謝九娘出現先是驚訝了,目光在她身上的親傳弟子服上掃過,臉上的笑容更甚:“小九,越發像是大姑娘——”
本來客套的話,再觀謝九娘那張稚嫩,還帶着一丟丟嬰兒肥的小臉……硬是說不下去!
謝九娘見到他的樣子很好笑,上前行了個晚輩禮,“見過二伯。”
“好好好,快過來。”謝二伯帶她轉了後廳。
長時間未見,難免一陣寒暄,詢問一些事情。
不會問隱私什麼,都是一些日常的事情,當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謝九娘是有問必答,中規中矩,同時又從謝二伯嘴裡知道父母的近況,另外有一封來自父母的信件。
謝二伯最近很開心。
原因是唯一的閨女築基成功去了內門。
這實屬是一件大喜事。
如今家族是蒸蒸日上,一掃先前的萎靡,好事不斷。
謝九娘留下了一罈靈酒,當是孝敬二伯的,隨後去坊市購買了一批靈玉。
匆匆離開了坊市。
在坊市入口,又見到白牡丹在等候。
白牡丹想說什麼,謝九娘擡起制止,傳音道:“有話回宗門再說,在外面人多眼雜。”
出來一趟不是沒有人盯着她的。
劍靈早就提醒她了,有人監視她。
這次出來的可不是築基或是築基以下了,而是金丹以上的人了。
二人一起回了宗門。
剛飛回到正陽峰山腳下,即見到了謝栩和石齊二人被人擋在了峰外。
擋他們的人正是喬水娟和田家兄弟。
“發生何事?”謝九娘眸光淡淡掃過喬水娟三人。
喬水娟像是沒料到謝九娘會出現,神情微滯,乾巴巴道:“元羲師妹,他們說接到宗門任務,我、我們沒收到消息,就就……”
“就擋下我的人麼?是誰給伱們的資格?”
謝九娘煩死了這種人,面上卻要保持淡定,“行了,以後你們不必再來,至於剩餘靈田的收穫,你們不是已經收取了不少嗎?在那部分里扣除。再有什麼不滿的,去找喬三師姐,我相信她會給你們結工錢。”
“……”
喬水娟三人灰溜溜地走了。
田風和田林擡不起頭。
他們本來不想攔人,是喬水娟非要攔下。
這下好了,裡子和麪子都沒了,還得罪了朝炎真君的徒弟,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穿小鞋?兄弟倆這一刻十分後悔……
謝九娘帶着三人進入正陽峰。
謝栩小聲問道:“小九,他們不是正陽峰的弟子?”
“他們跟你們說是正陽峰的弟子?”謝九娘反問。
石齊憋不住道,“這個倒沒有,就是擺出的姿態像是主人……”
“嘁!那女的叫喬水娟,有一個姐姐拜入宗主門下,以前打理正陽峰的,撈了不少油水,現在我過來了……”
謝九娘將利害關係告訴他們,沒有隱瞞什麼,讓他們以後有一個心理準備。
畢竟以後他們要打理正陽峰,日後說不定會再撞見喬水娟等人。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
原來是利益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