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許研武抓住了那隻撫上了自己臉頰的手,狠狠的甩了出去。
把那傢伙甩出去的同時,許研武也看清楚了那傢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
看上去很是妖異的一個女人。
沒有眼白,眼睛全部都是黑色的,一頭披散在肩頭的黑色長髮,一身帶着如同血跡一樣斑點紅色的白色和服。
而且,在那個女人的身上與許研武的心口空洞之間,有一道黑色的霧氣鏈接着。
當那個女人距離許研武越來越遠的時候,許研武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好像虛弱了很多一樣,就好像,那個女人是他的力量來源。
妖異女人木屐在空中輕輕的一點,人就輕盈的停在了空中,而後就在空中渡步着走向了許研武。
“神明大人好過分喲,居然這個樣子對待奴家……”
而當她慢慢靠近許研武之後,許研武又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逐漸的回來了。
許研武眼睛一眯,一個閃身一把掐住了妖異女人的細長頸部,質問着她:“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妖異女人被許研武卡住了脖子後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反倒是嬌笑着看着許研武:“啊啦啦,神明大人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難道說是我的這張臉太漂亮了,所以說神明大人才沒有認出來『我們』?”
妖異女人的身體在許研武的手中消散了,化作了黑色的霧氣劃過了許研武的身體,來到了許研武的背後之後又化作那名妖異女人從背後抱住了許研武,用手指在許研武胸口的空洞上面划着圈。
“神明大人,『我們』的心臟可是還在您的胸口當中【噗通,噗通】的跳着的哦……”
“你……是那些曾經的祭品少女們?”
許研武雖然有些猜測,但是在聽到了妖異女人的話之後,卻還是面色凝重了起來,從妖異女人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警惕的看着她。
“沒錯哦,怎麼樣,我們現在的樣子……很漂亮吧?”
妖異女人在許研武的面前轉了一個圈,那個神態,一點也不像她現在妖異的樣子,反倒是像一個少女一樣。
“……你想要做什麼?”
“嗯?”妖異女人笑了起來:“奴家怎麼可能對您做什麼嘛,奴家現在可是神明大人您的的一部分呢……”
“畢竟『我們』可都是爲您獻上了心臟和生命的人啊,吶,神明大人,您難道會討厭我嗎?”
“……”
許研武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再問你一遍,你……那些充滿了仇恨的少女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許研武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問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與此同時,許研武的手中已經多出來了一把長刀,直指着妖異女人。
而在八重村的各個地方,許研武的各樣的分身在這一刻也朝着許研武的方向匯聚着。
“沒有用的喲,神明大人,您是傷害不到我的。”
鋒銳的刀刃從妖異女人的身體當中劃過,卻僅僅是讓妖異女人的身體變成了一縷縷的黑色霧氣,隨即那些黑色的霧氣就又變回了妖異女人的身體。
“我可是您力量的一部分呢……”
“不過嘛……神明大人,您應該需要休息一下了……”
下一秒鐘,黑色的霧氣就將許研武的身體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血祭的那天晚上———
看着祭壇上那個熟悉的同村的姐姐被自己的父親用刀劃破了咽喉,挖出了心臟,八重櫻死死的捂住了八重凜的眼睛。
“凜,不要看。”
八重櫻的聲音顫抖着,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八重村的祭祀是一個什麼樣子,在這之前,她並沒有被八重神主帶來參加祭祀。
“姐姐?”
八重凜並沒有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
作爲不被八重神主抱有成爲巫女的希望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的看到祭祀了。
當天的晚上,她在許研武的懷裡面待了一晚上,才稍微好受一些,而這些,她並沒有和自己的姐姐講述。
八重神主把刀收回了刀鞘之中,喃喃着。
“偉大的神明啊……請您保佑我們的風調雨順,在此我們將爲您獻上祭品的靈魂……”
八重神主鄭重其事的將那個剛剛出嫁的少女的心臟放在了托盤當中,一步步走向了祭壇的中心。
那裡是一尊玉像,許研武的身體。
“偉大的神明啊……感謝您庇護着我們村子的安寧,爲我們的村子斬妖除魔,在此我們將爲您奉上祭品的心臟。”
八重神主走到了玉像的面前,慢慢的將托盤當中那顆粉紅色的,甚至於還在微微輕跳着的心臟放入了玉像胸口的空洞當中。
原本數百年未曾發生變化的祭祀,在今天的這一刻,發生了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的變化。
就在那顆心臟放入許研武胸膛的那一刻,許研武的身體,竟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是濃郁的黑,但是卻是讓八重神主清晰的感覺到了,他是在看自己的身後,那名作爲祭品的女孩子的屍體。
再然後,那道目光又在圍着祭壇的人羣當中掃視了起來,好像是在尋找着什麼人一樣。
“神明大人顯靈了!”
“神明大人!請您救救我們吧!”
在看到了許研武睜開了雙目後,祭壇下面的村民們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了,頓時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向着許研武祈禱着。
而許研武的目光僅僅也就是掃了那麼一眼後,便又合上了眼睛,就好像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
在八重村村民的人羣當中。
八重凜有些疑惑的看着臺上許研武的身體。
剛剛的那一道目光……
八重凜和那個目光對視了有幾秒鐘,但是那道目光給八重凜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許研武平時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給八重凜帶來了一種很可怕,很嚇人的感覺。
那不是神明大人,絕對不是。
八重凜這樣想着,在她的身邊,八重櫻有些迷茫的看着臺上那正在漸漸變得冰冷的女孩子的屍體。
原來……我們供奉的……是這樣的神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