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人心所向

第三日的時候, 百姓們全部都聚集在村中了。雲薇兒這才意識到了不好,而且有大批的士兵在一旁的狍子村附近進行搭建,雲薇兒這才知道了又要打仗了。

她來到了營中, 元琮正在部署, “黃副將, 你帶人守在這裡。齊大人守住城門, 安國侯照顧好後方的難民。我去看看狍子山上的那羣土匪們, 看看能不能有用的。”

“是,是,是。”三人齊聲應道。

黃道圭出門的時候看見了雲薇兒正在賬外, 叫了聲,“娘娘, 正好我們忙完了。”

“嗯。”雲薇兒點點頭, 望旁邊退了一步, 給他們三個讓了位置。三人見狀,禮貌性的點點頭出去了。

元琮看見雲薇兒在門外, 便朝着門外走來,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你幾日未回來,一直在營中?”

“嗯。”元琮上前,拉起雲薇兒朝着營中走去。

“要打仗了?”雲薇兒低聲詢問。

元琮停了下來, 來到了桌前給雲薇兒倒了杯水, “是的, 最近比較忙。沒有來得及說, 母妃去世了。”

“怎麼會?我來的時候, 閔妃娘娘在宮裡好好的的。怎麼會這樣,誰給的消息?”雲薇兒心中後悔極了, 當場沒一意孤行帶走閔妃。

“宮裡的李公公逃出來了,他一身是血。如今正在營中休息,消息是他帶來的。”

“怎麼回事?”

元琮哽咽道,“我不知道,薇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李公公說父皇走後留有一封聖旨留給我。原本交給了母妃,哪裡知道父皇走後不久,母妃就自縊了。”

“自縊?”雲薇兒頓時心下一沉,如果當初她帶走了閔妃,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突然,雲薇兒腦中一陣激靈。一句話一直撞擊她的大腦,她喃喃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你怎麼了?”元琮看着雲薇兒落寞的神色,這詩又是那種寓意。元琮以爲雲薇兒心中有鬱結,有什麼想不開的。

“對不起,我早該想到的。我之前來的時候,勸閔妃娘娘同我一起走。但是她說了句,要隨先皇一起去。我還以爲是她因爲思念先皇才這樣說的,沒想到……”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元琮輕輕的吟出聲,然後又道,“母妃可能此時已經看見了父皇,也了無心願了。”

未了,元琮又道,“元邴知道了父皇有聖旨給我,他以爲是傳位詔書。所以千方百計的暗害李公公,即使母妃不自縊,恐怕到時候也是難逃一死。看看大哥和二哥的下場,一切明瞭。李公公丟了聖旨,原本一心求死,但是一想到聖旨在元邴手裡,我還不知道消息,他想盡辦法逃出來了。”

“那是什麼聖旨?”

“不知道,李公公也沒看。只是聽先皇說,不管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可以保我一命。”

“所以,這些天,你一直在軍營中,是打算造反?”細細推算之下,雲薇兒也看出來了。

“三天前,景百孚也偷偷來了。他說,元邴派了五萬大兵來圍剿我們。”

“呵呵,五萬?真看得起你?”雲薇兒咧嘴一笑,心中十分明瞭。如果單單是這個理由,元琮還是不會造反,關鍵是閔妃還未等元琮凱旋歸來,就自縊在宮中。

那聖旨肯定不會是自保聖旨這麼簡單,可惜聖旨最後是落到了元邴的手中。

不管最後是何種結果,元琮凱旋歸來就算被元邴賜死也罷。但是爲了閔妃,元琮雖心中糾結,但是也是不得不反。

“不管如何,我會陪你一起的。對了,剛剛聽你說要去找狍子?”雲薇兒握住了元琮的大手,堅定的說道。

大手被雲薇兒突然牽住,元琮瞬間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手掌上蔓延到全身,麻麻的。同時也認真的看着雲薇兒,“這次恐怕是要同我一起吃苦了。”

“我不怕。”雲薇兒臉上頓時綻開出大大的笑容,起身拉起元琮的大手,“走吧,我跟你講,我前世認識狍子。”

“嗯。”元琮一臉心事重重的應了一聲,便任由雲薇兒牽走了。

雲薇兒也知道元琮是得知了閔妃自縊的消息心情不好,她想多說點話,陪陪他,“我跟你講,狍子其實以前也是個忠義之士,奈何……”

元琮一邊聽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

這邊軍營門口,黛華一臉的憤怒,“我可是洛國公主,你們五皇子是要與我一同進京的。如今怎麼回事,你們連軍營都不讓我進了?”

“實在是對不住了,現在是特殊時期。聽說我們大靈有場杖要打,大人們都在軍中商議要事。怕萬一走漏了風聲,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您也別爲難我們,我們也只是照規矩辦事。”守門的小哥一臉的爲難,其實是第一天紮營的時候,這話是雲薇兒特意囑咐的。

“我找你們五皇子是真的有急事,你要再敢阻攔。你信不信,我讓五皇子砍了你的腦袋。”黛華氣的面部猙獰,她身爲洛國公主,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

“沒有五皇子的接見,我們也不敢放你進來。就算有朝一日五皇子要砍我的腦袋,那也是一定會有緣由的。再說了五皇子也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砍別人腦袋的人,我可是五皇子的親兵。”當然了這話也是雲薇兒交代他的,他是照搬拿來堵黛華的。

……

碰巧雲薇兒牽着元琮正好路過,黛華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元琮皺了皺眉,問一旁駐守的士兵,“那是怎麼回事?”

“啓稟五皇子,那是黛華公主非要進來見你。這都糾纏了一早上了,但是人家身份特殊,守門的兄弟們也沒辦法直接趕她走。”

“大營什麼時候禁止入內了,要是那些難民有事怎麼辦?”元琮巡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詢問。

“這……”士兵略有些爲難的看了眼雲薇兒,然後支支吾吾道,“這不是咱們紮營……不對,是第一天紮營的時候,娘娘說禁止閒雜人等入內,若是大靈百姓便可正大光明進來。這……這黛華公主……公主是洛國人啊!”

士兵仔細一想,恐怕當時是會錯意了。雲薇兒當時提醒,可是說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有可能是害怕有奸人矇混進來。可是這洛國公主可以五皇子的客人啊,也不算閒雜人等吧?

雲薇兒頓時閃躲了眼神,望了望遠處的黛華沒敢看那士兵。元琮瞧了眼雲薇兒,緊握了握雲薇兒的小手,“乾的好。”

難怪最近幾天沒見黛華過來煩自己,原來自己的夫人早在他們紮營第一天的時候就將她給隔離在外了。只是元琮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兵,對雲薇兒的話如此的服從。

這一點倒是令他十分的不解,可是轉念一想這雲薇兒是他們軍師,帶着他們打了多少勝仗,雲薇兒的話他們也不得不聽啊!

雲薇兒一聽頓時心跳加速,有些害怕元琮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一直看着遠處,沒敢對視元琮的眼神。元琮低頭看着雲薇兒的表現,沒說什麼,低頭拉着雲薇兒離去了。

這邊的黛華也看到了自己對面遠處的元琮,大聲喊道,“元琮哥哥,元琮哥哥……你快放我進去……”

但是黛華一喊完卻發現元琮拉着雲薇兒離去了,跟絲毫沒聽見自己的聲音似的。

“五皇子很忙的,公主您就別耽誤我們五皇子辦正事了。時候到了,我們五皇子自然會去找你的。”

“你幾個意思?本公主想見誰就見誰,還需要等?”

“……”

雲薇兒協助元琮讓狍子等人加入了軍隊,他們雖說都是土匪但是仍有一刻愛國的心,參加訓練格外的認真。也比較配合,元琮也不用怎麼上心。

又過了幾日,元邴的大軍攻了進來。元琮帶人攻守,大戰持續了幾個月,元琮利用地勢,元邴的兵死傷慘重。元琮朝着京中打了去,這些日子景百孚在京中也沒閒着,他拉攏朝臣,等待元琮回京,裡應外合。

又加上不少難民自願加入隊伍,元琮的兵力日漸龐大,人心所向,元邴的兵不堪一擊。

很快就圍上了皇城,元邴一身正裝端坐在大殿之上,臉上盡顯疲憊,面露飢黃。看來病況越來越嚴重了,情況不是很好。

元琮攜着雲薇兒兩人直上,元邴眼神冷漠,“五哥,好快的速度。”

“你還當我是你五哥的話,就把父皇的聖旨交出來。”元琮冷聲說道,聲音冰冷的不帶任何的感情。

“想要聖旨?”元邴反問,緊接着又反脣譏諷道,“殺了朕,這天下就是你的。怎麼,還在猶豫?想靠聖旨名正言順,朕告訴你不可能。”

“名正言順?”雲薇兒挑眉,“那真的是傳位詔書?”

“薇兒的關注點還真是不一樣呢?”元邴笑了笑,“就算殺了朕,五哥你這皇位照樣還是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