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誠賺到第一筆錢時,瑪莉對我說,“你換輛車吧!”
於是我很大方地用自己賺來的錢賣了一輛白色的CR-V,這車性價還成,最重要的是它土路也能跑,在城市裡開也蠻不錯的,比之前那個破桑塔納好多了。當然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它是小日本的車。
瑪莉對日貨到是沒什麼底觸了,只是她看到我開着她CR-V回來時,她好奇地問了一句,“同價格你幹嘛不買轎車啊!買個奧迪A4也行啊!那車開出去和人談生意不比你這輛思威好嗎?”
我拍着車,笑道,“我比較喜歡吉普。”
她望着我,搖了搖頭,“隨你了,你喜歡就好。”
當時她不想打斷我剛買新車時的興奮,後來她問過我,喜歡吉普是不是因爲不喜歡轎車過於沉重的商務車的感覺?
我想了想,告訴她,差不多,轎車看起來會讓我時時想到工作,而吉普能讓我想到寬敞的大自然。而且偶爾開着它去郊外玩也方便。
她笑了笑說,“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喜歡家居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報了仇了,你會安心地嫁爲人婦嗎?”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未來了。”
後來,有一個更瞭解我的人看到我選擇的車時,人第一句話是,“小可,吉普能給你家的感覺對嗎?你想將這個家的感覺時時帶在身邊才選擇了吉普的是嗎?”
是啊!我想這纔是我一直只選擇吉普車的真正原因吧!無家之人,期盼着家的感覺。
那人笑道,“這樣很好啊!只要呆在車裡,就會感覺到處處爲家。”
只可惜我是處處無家。
運氣不好,怎麼都背。換個車吧,還遇上車禍,不過也是我活該。
緣份是個奇怪的東西,即使是孽緣,它也老讓無心的兩人不停相遇。
或許是上天註定的劫數,又或許是相距太近的原因。總之,我和晨晨後來又再遇到了一次。這一次,還是我比較衰,那段時間鑫誠的生意做得好,客戶多就,應酬也多。有一次我被一幫孫子灌暈了,那些人沒安什麼好心。我趁着去洗手間吐的時候半途溜了。
我憑着本能爬回車裡。酒後駕車沒什麼好結果,幸是那天路上的車少,我醉暈的眼看着路都是兩條,最後我“堅定”地拐到另一條路的時候,車“砰”的一下撞路中間的欄杆上了。
還好我的CR-V 耐撞。我被人扒出來的時候,胳膊腿都斷了,但好在臉還沒撞癟。腦子也運轉正常,在醫院裡讓人綁了一身繃帶後,也就招搖地繼續害人了。後來她有句話還真對,她說,越是混蛋,老天越是不收他。
話扯遠了,我進醫院自然就是市裡最好的醫院。晨晨剛好就在那所醫院裡,她知道我的情況,當時就跑過來把我罵了一頓。當時付雲雙和公司裡幾個經理看到我陪着個笑臉被一醫生罵得頭都不敢擡。還以爲我轉性了。
那眼瞪得,那眼鏡摔得,一個年紀大點的差點就捧着心臟進急救室了。我怕對圍觀者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就陪着臉笑拉着晨晨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哎,晨晨,我知道錯了,你一會兒再罵,我先把公事交代好哈!”
那幾個經理看到我這德性,都扶牆的扶牆,捧心的捧心,我估計他們是以爲我腦子撞壞了。我這黑臉剎神也是初次露出這種幼齒的神態。
晨晨瞟了周圍人一眼,兇兇地說,“給你三分鐘,快點搞定。都成這樣子還忙什麼鬼公事。”說完,她兇兇地轉身出去,幾個護士嚇得連吊瓶都拿不穩了。
我歉意地衝着她們笑了笑,估計她們也沒見過溫柔的程大醫生生氣的模樣吧!
晨晨一走就輪到我兇了,交代完公事。我安然的躺在病牀上休息,那段時間鑫誠的生意做得很順。我也正好藉着傷病休息一下,吃住有人照顧,時不時晨晨還會過來串串門訓訓我,每天三餐還有她熬來的湯。哇,這樣的日子還真是滋潤。
只是在醫院,就算這病房再高級,住在裡面也會不舒服。我這人也不是閒得住的人。這天我瞅着小護士沒注意我就坐着輪椅溜出去了。不過可能那個陳院長關照得太多了,我才進電梯就讓另一個小護士給逮住了。
那小護士緊張地攔住我,叫道,“徐總,你不能出去。”
我腦子轉得快,馬上堆起笑臉衝她笑得那是一燦爛啊!差點沒把她的冷汗嚇出來。
“護士美女啊!我這不是出去。我就去程醫生那裡逛逛。”
她哦了一聲,讓我心裡一陣竊喜,小丫頭可真好騙。
那護士丫頭回給我一個甜甜地笑,“那我陪你去吧!”
我心裡一暗,想起一詞,軟禁。我這真正的是軟禁。
不過我沒脾氣,誰讓晨晨在這家醫院工作呢?總不能讓我這個發小,也當我是個臭脾氣沒素質的有暴發戶吧!
不過話說回來,那段時間我過得還不錯,各方面都很順利,鑫誠也發展得很順,所以我隱藏的卑劣也沒出現。就像後來瑪莉說的,我這人在順境時,就像個善良可愛的謙謙君子。但一遇逆境,整個人就變了,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那天我被那個小護士推到晨晨辦公室的時候。她屋裡剛好有人,我看了一下表,嚷了一句,“大醫生,十二點了,這麼廢寢忘食的可不行啊!”
“你怎麼跑來了,好點沒有?我正說一會兒去看你。”
“別了,你去看我,還不如帶我出去轉轉。我都快被憋瘋了。”
“你活該,誰讓你酒後駕車了。”
我呲牙做了個鬼臉,“對不起,老大。我下回再也不幹這事了。我下回絕對不撞欄杆了。”
“你撞電線杆是吧!真是的,也不小了,做事總跟個孩子一樣。幸虧是這次運氣好。要真出點什麼事,怎麼辦啊……”
= =#唉!我眼前開始出現一圈嗡嗡嗡的蚊子,我向四周瞟了一眼,總算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晨晨,你這位是誰啊!”
晨晨總算停住了嘮叨,轉身給那人介紹,“不好意思啊!一看到這傢伙我就氣,一時忘了。不好意思了。這位是我朋友——”
“徐可凡!”那個人替晨晨說了出來。
我這才注意這個人,一個不算老的女人,可她眼中卻帶着一抹老氣。這樣的人應該是活得不太如意的人。一張臉雖然不滄老,卻顯出滄桑之色。只是這人我完全不認識,她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呢?
那女人看着我,臉色不善,口氣裡也滿是諷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徐可凡,才三年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我又仔細地看了她一眼,一張普通的臉,要說漂亮的話也只是勉強。不過要除去她臉上那股陰沉的話,她到有點看頭。不過這樣不出色的人物應該和我沒什麼交集纔對。可她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分明是跟我很熟。我如果直接說不認識也未免太尷尬了點。
晨晨看出我的尷尬,打了個圓場,“麗瓊,你就別指望她的記性了。我看她應該是撞車撞到腦震盪了。”
麗瓊?我在腦中搜索着這個名字。許久,我終於想了起來。我和這個人最初的接觸就是因爲她那搞笑的名字。祝麗瓊,祝你窮。當年那個樸實卻不失可愛的女孩是我第一個實驗品。爲了適應和瑪莉的那種情感,我在學校裡曾坑害過兩個女生。她就是其中一個。後來開始接管鑫誠後,我就很少再聯繫她。
我不記得她的模樣,那時我們大都在晚上見面。我開車載着她去山頂,然後用她練習所謂的技巧。我基本很少擡眼看她,她的樣子在我腦中一直很模糊。不說她的名字就算再讓我見到她,我也不可能認出來。
如果那一段什麼也沒說破的交往算是愛情的話,她可以說是被我拋棄了。只是那種不能說出口的感情,遭到拋棄時也是一樣,只能藏在心裡不能說破。即使多年後有緣相見,我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當過去的一切沒有發生過。就算她心裡依然對我藏有恨,沉浸三年在說出口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你好,好多年不見了。”
我的客氣讓她的氣憤一時無處發泄。她瞪着我,眼中的恨意在時間中慢慢化爲無奈。
晨晨看着她怪怪的反應,一時也不知道想不透是什麼回事。我不想她過多瞭解這些,忙阻斷了她猜測的眼神。一把擋在她面前,“晨晨,你也太不敬業了吧!快一點了,咱去吃飯吧!
“嗯!”她看了一眼祝麗瓊,客氣地說,“麗瓊,要不我們一起去吧!你中午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剛那邊我讓護士幫你看一下,沒事的。”
祝麗瓊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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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小可,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你也真夠過份的,好歹人也跟你那,那啥過吧。這樣你也能忘記,大學同學,算起來才畢業三年吧,你那時才二十四五就老年癡呆啊,你!”
她很臉白地仰頭想了想,“她實在是個不容易讓人記下的人,再說她也老低着頭。”
我冷笑,“這也是理由,我看你是典型的一夜那啥情的心理,天亮就Say goodbye了。”
她還理直氣壯了,“有可能。”
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