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人各有志,談何與共

仙界各派弟子離開之後,五龍山莊中的人們知道了發生的事,都感覺一念未免太不識大體!尤其龍耀庭雖表面沒什麼,可心裡也覺得遺憾白白錯失這個可以讓龍家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

一念什麼都沒再提起,也沒再和任何人搭話,尤其是父母,他心知如果見到父親此時必然會逼迫自己出手。

看他獨自坐在花園的迴廊,三位好友遠遠走來。

萬秋忍不住當先問:“一念,你真的爲了當年的事不肯和衆仙道一起去攻打妖異界?”

看看三人,一念冷笑聲反問:“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

花清風攔住萬秋,緩緩問:“一念,你心裡是不是有了什麼打算?最起碼,你現在和妖異界也已經結下仇了,只要是能打擊他們,和誰聯手對你來說應該都不算什麼!”

微微一笑,一念輕拍了拍他肩頭:“還是你瞭解我!當然,只要能幹掉那幫妖怪,我纔不在乎誰去當炮灰呢!不過現在我對敵情一無所知,貿然行動就算不全軍覆沒,也絕對毫無勝算!”

“怎麼說?”

“就像賢仁說的,我曾經不止一次潛入過妖異界,可所到也只差不多門口而已!但我所知其中到處危機四伏,而且妖異界的入口雖然不少,可卻沒有一處是靜止不動的,光想找準位置就不容易。更何況一旦進入妖異界靈氣就會減弱,絕不可能長時間在裡面停留。就是因爲這些,當年我雖然多次潛入妖異界,但卻從沒一次提起過要向他們出手!”

三人聽了面面相覷,汪含梅擔心問:“可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明說?如果他們就這麼去了,豈不是太冒險了?”

“怎麼?擔心你那嬋霓妹子了?”

汪含梅臉上一紅,其實這也是諸人早就看出來的。當初汪含梅按照一念指示前往琅琊派,之後和嶽朗輝、華嬋霓三人又結伴江湖經年。雖然一開始對這兩個初出道的仙派弟子不怎麼看得上,可相處那麼久兩人之間已暗生情愫。

甚至於連琅琊派掌門珠璣其實也已經看出來,並且頗中意汪含梅的爲人,所以並未阻止弟子和他的來往。

逗了他一句,一念輕嘆口氣:“說了會管用嗎?你認爲那些眼高於頂的蠢貨,會因爲我說妖異界危險就放棄?況且,這一切當年我就早已通知過各派掌門,或許也正是這樣他們纔會想起我的。”

花清風暗暗點頭:“的確!據江湖傳聞,數百年來曾親自進入過妖異界,並安全返回的,只有沉幽仙人和你兩師徒。甚至,其他仙派上幾代掌門也不乏進入妖異界就再也沒出來的。可說到底,難道真的任由那麼多人去冒險不管?”

“你想和他們一起去送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組織他們這次的行動?”

“有啊!”

“什麼?”

“要等你想出來嘍……”

拋下滿臉詫異的三人,一念走出了五龍山莊,正好見到三人從天而降,卻竟然是知如意和兩個隨從。

“一念!你真在這,太好了!”

奇怪的看着三人,一念疑惑問:“如意!你怎麼會來的?難道知辨居除了什麼事?”

“不!不!是我爹有樣東西要交給你,特地讓我來走一趟!”

“你爹讓你來的?”

知如意被他看的一陣臉紅:“好啦!是我知道爹有東西想給你,求他讓我來的。”

微微一笑,一念伸手接過包袱發覺還頗有分量!

剛想請三人先回五龍山莊,路上又跑來兩人,乃是天山四子中的樑瑤和燕凌霜!

一到跟前,燕凌霜本來頗爲紅潤的臉色,看到如意突然陰沉了下來。

“清一,她是誰啊?”

一念心裡厭惡,冷冷回了句“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

“我怎麼樣?話不是都說清楚了嗎,你們還來想幹什麼?”

燕凌霜滿臉悽苦,看着眼淚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樑瑤在旁看着大爲心酸:“清一!你又何必如此盛氣凌人?師妹一番好心來看你,可你……”

“多謝關心!只是我在這裡也只是暫住,不便請兩位進去。少陪了……”

此時正好花清風和萬秋感覺無聊想出來走走,去喝兩杯。見此情形不由訝然!而花清風見到如意,臉上的表情立刻顯得頗不自然。

一念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徑自走回山莊。而萬秋回過神,才發現除了一念等人,花清風也不知何時走了,門口此時只剩下自己和天山派兩人了。

諸人回到一念的房間,打開包袱,裡面是個沉香木的盒子。

正想打開,如意的一個隨從忙攔住:“且慢!一念大俠,主人吩咐,此物只有你一人可見,旁人若不慎見到恐怕是禍非福!”

一念聽了不由詫異,如意從一開始心思就全都撲在他身上,竟然忘了父親的交代。此時臉上一紅,訕訕點頭:“是,我爹是這麼說的,我一時給忘了。”

當下,一念請花清風先帶三人出去用茶。他了解知不曉和自己相交坦率,可其爲人向來非常精細,有此交代必然有所深意。

當下,一念施法將房間佈下結界,任何人別說進來,想看看裡面的情形也做不到。

打開盒子,首先有一張便籤寫着“此盒偶得,敬奉君面。千金之廢,當不誤我!”

“這個老財迷……”

笑了笑,一念見盒裡只有兩卷竹簡,色澤都已很深,顯然極爲古老。

拿出來的一卷上註明標題“凡神錄”。打開看,裡面記載多是些上古神魔戰役,以及很多墮落反間邪魔的神仙掌故。

另一卷標名“宇內志”,裡面記載的都是些一念聞所未聞的故事,甚至看到也未敢輕信。可上面居然記載着洛雨曾對他講過的“九幽之力。”

心裡暗驚!一念仔細翻看兩卷竹簡,凡神錄的署名爲“天生”,宇內志的署名則是“自強”。別人看到這兩個名字或許不會有什麼感覺,但一念卻不由得渾身一震。

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師祖,也就是沉幽仙人的恩師法號“靈石上人!”因本是一塊萬年靈玉修煉正果,修爲極深,成爲了列仙。據說這位祖師壽高千歲有餘,但自從收了自己的師父爲徒之後就從此隱居避世了。

火烈和水沒原本都是靈石上人的道童,而其在兩百多年前坐化之後,沉幽仙人便將二人收爲師弟。所以兩人對這位師兄一向尊敬無比,有命必從。

而靈石上人最初修成正果的時候因感上天造化恩德自號“天生”,後來天帝爲嘉獎其誠心毅力,特賜“自強”二字鼓勵。

據師父說,師祖曾多次受天帝之邀往天界赴會。晚年著述兩冊,分別記述其平生千年的所見所聞,分以天生和自強著名。可不知爲何靈石上人著此二書卻不許任何人閱覽,而其坐化之後,沉幽仙人收拾恩師遺物的時候,也未發現這兩冊著作。

本來一念也曾聽知不曉提起過,那時聊起了知辨居當年意外起火,損失的典籍不計其數。可若是能得到靈石上人曾經所著經典,就是十個知辨居毀了也不足惜了。

此時看來,一念深感其所言不虛!而無意中發現盒子裡還有一個錦囊,裡面有一把很小的鑰匙,以及一顆晦暗的珠子。一念也想不通這兩樣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不過他倒是明白了知不曉所以不讓別人看這裡面的東西,是因爲如果此物現世,必然會引起震動。可他送給自己,除了希望幫忙,恐怕也還有想物歸原主之意!

當下,一念又細看了兩遍竹簡,雖知上面記載皆失傳已久的秘典,實在珍貴無比,但對於目前的自己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

收好木盒,一念解除了結界才發現天已經黑了。當下走出房間,發現除了正院,整個五龍山莊都是漆黑一片。

而當一念走到正廳,發現此時裡面或坐或站擠滿了人,坐在首位的並非龍耀庭,而是一個仙風道骨,氣態超然,卻感看不出多大年紀。

但此人面前,連身爲主人的龍耀庭都敬陪下首,顯示出此人身份絕非尋常。直到看見角落裡花清風等三位好友正在聯手爲滿臉蒼白的常樂天療傷,一念立刻就想到了此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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