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凡他們在的書肆，並不大，斜對面有家三層樓的，賣的書籍的質量也是上乘的，自然的，能進去消費的人定不簡單。
他們之前想着大書肆，進去還沒碰到書呢，就教小二給呵斥了，兄弟倆不高興下就換了家，反倒更稱心。
數着齊書揚指的方向，齊書凡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背影，一行人似乎是碰上了什麼人，正站在書肆門口說着話。
看那些人的穿着與氣質，定是富貴人家出身的，只不過嘛，肯定不像是程和興這樣重要的繼承人成員，說不學無術未免一竿子打死，但肯定有不好的風氣。
書肆老闆的兒子腿腳是先天帶來的殘疾，一直留在書肆裡幫忙，性格非常的好，他正好整理書籍，聽到齊書凡兄弟倆在說話，也跟着一看，見是那些人，不由搖搖頭。
“那些人中，有兩位小兄弟認識的？”
“嗯，小老闆知道他們？”齊書凡剛纔聽到那些買書或借書的人都喊他小老闆。
“來，坐着說吧。”小老闆的笑容很溫暖，看着讓人非常的舒服，他順手拿過幾把木椅子，“那些人啊，也在書院讀書沒錯，但卻是另外分一個班的，他們並不以考取功名爲目標，不過是混個時間罷了。”
“若是有普通學子跟他們混在一塊會如何？”齊書凡微微皺眉，預感到齊書平可能會發生點什麼事。
“輕則沒有考取功名的資格，重則丟了性命，每年都要發生點什麼。”小老闆輕笑道，似乎見怪不怪了。
“聽起來，這些人似乎不怎安好心？”齊書凡即使是在程傢俬塾讀書，但裡頭管得嚴，所以並未有什麼不好的風氣出現。
原來不是每個私塾學堂都是好的，不過關鍵還是在個人，守得住本心，自然不爲那些表象所惑。
小老闆眼裡帶笑，視線在齊書凡和齊書揚身上掠過，如今自己學習也是小有成，這兄弟倆的心性也許不是最好的，但也優以上了，他很是看好。
想了想，“看你們兩個的年紀，也在讀書吧，我這有幾本我批註了的書，借予你們，讀完了還給我如何？”
“啊？小老闆，我們並非府城人士，明日就要離開，這書怕是沒法借了。”在齊書凡看來，經營着一個書肆，這小老闆定是飽讀詩書的，他批註的書一定不錯。
“無事，你們又不是不來府城了，難道會忘記還我不成？”小老闆淡笑着說道，起身拿了幾本書來，看着有些起毛邊了，但保存很好。
“多謝小老闆。”齊書凡想了想，伸手將自己頸間掛着的玉葉子解下，“這枚玉符暫且抵押在你這，等還了書再還我。”
小老闆驚訝地看着手中的玉符，這分明是道家某一門中的手法，是保身用的，“這這枚玉符是有人讓你護身的吧，戴着吧，我信得過你。”
齊書凡固執地搖搖頭，“正因爲珍貴，所以才抵押，我也信得過小老闆。”他知道是保身用的，不過現在有石板石頭跟着他們，安全問題暫時無慮的。
“那好，我幫你收着。”小老闆淡笑着說道，沒有再推拒。
回到程府，齊書凡將這摞書給分開，一看全都是有關於道家的着作，道德經、莊子、易經等等。
“大哥，怎都是這些書？”齊書揚卻是有背的，伸手拿過道德經，翻開看，一眼就是密密麻麻的註解，眼都有點暈了。
齊書凡年紀大些，涉略的多，如今他已經到了學寫文章的程度了，但如何寫出自己的中心和思想，卻還是沒頭緒的。
十來本薄薄的書，他大半都能背下來，對裡頭的意思也都能理解，但當他看到批註的時候，有種被打開另一扇大門的感覺。
很快的，他就沉浸其中，對外界的情況充耳不聞。
齊書揚看了會，覺得無趣，就在書裡翻來找去，竟然看到一個本非常小的冊子，裡頭的字少，卻畫着一些人圖，做着各種動作。
齊書揚當初學了點拳腳功夫，看到這圖，立即來了興趣，跟着做起來，小孩子心思單純，沒有什麼雜念，很快就掌握了。
等齊書凡從書中回過神，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見到弟弟在一旁盤腿坐着，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心裡奇怪，他哪裡學來的。
在看到那本小冊子後，齊書凡拿來一看，再看看齊書揚的動作，心裡若有所思，這時再回想起小老闆的笑臉，總算品出一點不同來。
沒有絲毫猶豫的，齊書凡也跟着做起來，很快的，屋內的呼吸聲越來越淺，頻率也越來越慢，若是不知情的，只怕要被嚇到去。
袁叔無意間從門口經過，透過開着的窗戶往裡頭一看，面上訝然，這兩個孩子，誰領了他們入門？
雖說有天賦，卻是不適合他們一派的，齊秋霜倒是適合，可惜人家自有上天厚愛，卻是無須他們多此一舉的。
聽說齊秋霜一家五兄妹，這三個就有出息了，另外兩個想來也查不到哪去，他們的父母想來是前世積了不少福德，否則又有多少子女不是來討債的呢？
囑咐門口的石頭石板看好不讓人打擾屋內的兄弟倆，袁叔決定跟木原喝兩杯去，多少年不見，如今門派這個大人情還完，可是放下一個重擔了。
而在齊家本家，又將齊秋霜的調查給整理了一遍，齊太爺那邊的做法，他們當然是很清楚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能控制在手中是最好不過的事，若實在無法，就只能用別的。
齊榮昌作爲現任的家主，也是有一番手段的，早早就分家，如今其他分支也是混得不錯，卻是沒搬來涼州府的。
如今大兒子絲毫不弱於他當年，大兒媳管事能力也強，不過他不甘心吃老太爺留下來的老本，更想着發揚光大。
老太爺雖說不管家，但不代表什麼事都不知道，齊秋霜跟京城小王爺有關係的事也是他說的，將齊秋霜當傀儡，卻是最適合的方法。一個姑娘家，多的是方法給留在齊家內部，表親聯姻什麼的。所以對於齊太爺將齊秋霜一家給分出去，老太爺可謂是不大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