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不在人世,你便也不想獨活?”
雷諾挑眉,不解的看着寶兒,
“假如你愛的那個人,同樣也愛着你,他對你的付出,也有你愛他這般的深,你這樣殉情,我還能稱讚你是個貞烈的女子,可關鍵在於,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做這一切,他壓根不會在意,你現在馬上就死,他若還在人世,也不會替你掉一滴淚,你這又是何苦呢?”
寶兒垂眸,只是搖頭。
絕不像他所說的這般無情,她能夠從他的眼裡感覺得出來。
即使不愛她,但他對她,是帶有一定的責任感的,絕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倘若是,又怎會愛司徒悅那般的深,可以不計一切的去爲了她做任何犧牲,哪怕是他的性命。
她已沒有了活下去的慾望,因此,面對雷諾,已無所畏懼了。
雷諾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看着她只是一味的沉寂,不再給任何一點反應。
這般的沉默以及無動於衷,偏偏她這樣的方式,真正的讓他做到了束手無策,面對着這樣一個女人,他第一次感到了無奈,也第一次從心底裡,有了一種震撼,到底是怎樣深刻的愛戀,纔會讓她這般的擁有直面死亡的勇氣?
放開她的手,雷諾嘆了口氣,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這一味沉默的人兒。
“寶兒,這本來該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名字,爲何非要如此的跟自己過不去呢?”
他轉身,低低的說着,像是在告訴寶兒,也像在對自己說。
這是雷諾第一次,面對可以下手的女人,卻沒有真正去強迫她,而是任她安靜的躺下。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寶兒的眼角,緩緩滑下兩行清淚,支撐着她想要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已然熄滅,這個世上沒有了絕,她真的想象不出來,生活應該如何繼續,她唯一的念想都已破滅了……
一夜無眠……
司徒悅在夜恆的熱切注視之下醒來,晨起的陽光,已經悄然灑落入內,被他這般的眼神注視着,想到昨夜二人的瘋狂,不禁又是一陣臉紅心跳:“你這樣盯着我做什麼?難不成臉上有花?”
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你不止臉上有花,這裡也有。”
他意有所指,指尖特意劃到了她的身前……
“別鬧了,天都亮了……”
司徒悅極其無奈,難道他都永遠要不夠的嗎?
雖然,他說過,這也是一種修煉的方式……
只是,這種陰陽相調合的修煉方式,對她未免太過熱烈了些,相較而言,她還是願意獨自修煉來得痛快。
“修煉是可以永無休止的,自然也不分黑夜與白天。”夜恆眨巴着眼睛,說得極其無賴,看着司徒悅的臉頰越來越紅,他的心情便會大好。
這般害羞的司徒悅,完完全全不同於往日她的那般強勢。
此時的她,纔是真正的一個小女人,陷入愛情裡的小女人,眼神裡會有嬌羞,脣角會含笑,眼角眉梢,皆是跳躍的喜悅。
“夜恆!”
驚覺他說完之後,手掌已經開始下滑,司徒悅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趕緊抓住他那不安份的大掌。
“你這麼深情的叫我做什麼?”
夜恆很享受被她握住的感覺,含情脈脈的問道。
“天已經亮了,該用早點了。”
司徒悅被他打敗,硬着頭皮說道。
夜恆邪惡的點頭:“悅兒的意思是吃完早點便能繼續?我說爲何不肯配合,原來是餓了,這事也極需體力,我可以理解……”
司徒悅迅速扯過衣衫,逃也似的竄到了門口,她真的懷疑這個人是上了電條嗎?怎麼都不會累的……
真正需要補充體力的人……是他纔對吧?
推開房門來到前院,昨晚的老婦人已經盛好了小米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姑娘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大娘,真是多謝你的收留了。”司徒悅一邊同她打着招呼,一邊問道:“大娘,您的家人呢?”
老婦人的眼裡,掠過一抹哀傷:“老伴兒去世幾年了,唯一的兒子卻又被抓去入了軍隊,鄉下人家,哪裡懂什麼行軍打仗,這一去,便再也無音訊了……”
司徒悅急忙說道:“對不起,大娘,我提及您的傷心事了,那您平日裡都以什麼爲生啊?”
老婦人搖頭:“無妨,這些事情,一個人放在心裡很久了,能找人說一說也是好的。這是鄉下地方,吃的可以自己種,生存起來也不難,只要附近的魔獸不過來啃掉我們的糧食,日子還是能過的。”
“這附近還有魔獸?”
司徒悅挑眉,按理來說,一般的魔獸是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生存的。
“是啊,一出現,便將我們辛苦種下的莊稼給啃個一乾二淨,這兒住着的,又都是與我差不多的人,大家也沒有法子,只能被吃掉了便繼續種。”
老婦人長嘆了口氣,
“地裡的玉米長勢不錯,只怕那魔獸又會出現了。”
“此處還有偷吃莊稼的魔獸?”
夜恆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身後,聽到二人談話,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大娘,一會用完早點,你指給我看看,哪些地方是你的田地,我去替你想想辦法。”
老婦人的眼裡,涌現出希望的光芒:“你們有辦法對付那魔獸麼?”
“碰巧懂一點點,應該幫得上忙。”
夜恆淺笑着點頭,這一下,他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念,是相信了眼前的老婦人不是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