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鉤子大驚失色。
“眼下該下班的都走了,廠裡就咱們幾個值班,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而且哥幾個不都是拆骨碎肉的行家嗎,收拾一堆兒爛肉那是家常便飯———再有,咱們有這便利條件啊———這是哪兒?屠宰場!廠裡啥設備、工具沒有?!等把她的骨肉剁碎了、碾細了,摻到冷庫的肉餡裡———現在,咱們佔了個天時地利人和———馬上動手———給它來一個大卸八塊,死無對證———”鋸子目露兇光,說完也不等其他人表態,拿起手邊的電鋸,就向下戳去———
血肉迸濺,慘叫聲起———
女工竟然還沒死透,身子噗唥一下坐了起來,看着自己肚子上一道透骨的大口子,眼睛死死的瞪向周圍的每一個人,隨後再次仰倒,終於氣絕身亡———
“不———”付邱突然大叫一聲,臉色一片慘白,因爲握拳太緊,指甲已經刺破了手掌,鮮血滴答滴答往下淌。
“不———”“畫面”上也傳來人的一聲驚呼,六個半醉的漢子後頭看,就見到一個手拿公文包穿着白襯衫的男人,正在驚恐的往這邊看———
“是會計!快抓住他!”鋸子喊道。
會計是嚇傻了,腳一軟坐在地上,幾個人輕而易舉的把他架到了鋸子身前。
“你也想跟他一樣?”鋸子拿着電鋸在會計眼前晃。
會計身子一抽抽,差點嚇得昏死過去,又聽鋸子說道:“想活,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看你夠不夠聰明———”
會計剛開始嚇得半死,這會兒總算緩過來點,連忙搖頭擺手:“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鋸子把電鋸放到一旁,笑着說:“其實就算你看見了也沒事兒———我相信你不會往外亂說———”
“是,是!不說,不說———”
“因爲有件事你得知道,你挪用公款的證據可就在哥兒幾個手上,我們可都跟家裡打過招呼———我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鋸子冷笑着做了一個歌喉的動作。
“不,不敢———”會計身體明顯一顫,冷汗滾滾而下。
“畫面”到了這裡閃了幾閃滅了下去,再亮起來,卻又是幾個人圍在一起的場景,不過這次不是喝酒,他們中間擺着那個大罈子,罈子口邊還有血水往外流淌———
“多於的腦袋、碎骨頭、爛衣服都裝進去了———”小斧把帶血的寬斧支在一邊,指了指大罈子,“但是把它藏哪兒?”
“哥兒幾個的意思呢?!”鋸子一一看向周圍的人。
那些人有的低頭,有的別過腦袋,大多都是一副哀哀悽悽的摸樣。
“鉤子,人,當時是你抓來的———你說吧!”鋸子說道。
“哇———”鉤子趴到臺子邊大吐起來,混着眼淚痛哭不止。
“廢物!”鋸子罵道,又轉向一邊:“會計,那你說———”
“唔———”會計乾嘔幾聲,似也要吐。
“操!媽·的,都是軟蛋!還得他·媽讓老子費腦袋———”鋸子大罵一句,往不遠處一指———“不是說‘漚血池’下面有個管道麼,就先藏那兒吧,等會到了後半夜,咱們再給它運出去———”
“畫面”再次暗下,這次足足黑了半分鐘,正當衆人以爲往事就此而止的時候,牆上卻又亮了起來———
“怎麼那麼磨蹭———小斧,動作能不能快點!等會天一亮,咱們就出不去了———”鋸子站在“漚血池”邊上,對着下面喊,池子裡沒有水,只在正中間有個一人粗細的排污洞,直通向下。
“快點,快點———怎麼自己藏得東西,拿出來還要那麼費勁嗎?!蠢貨———”鋸子有些着急,一句一句的催着。
洞裡還是沒有動靜,其他幾人感到不對勁兒,正暗暗發慌的時候,小斧終於把腦袋探出來,大家剛想鬆口氣,卻聽小斧驚驚慌慌的說:“鋸、鋸子哥———東、東西不見了———”
“啊?!”衆人大驚,紛紛往後退———
鋸子臉色也有點發白,正想親自下去,卻聽小斧突然啊的一聲慘叫,人已滑進洞中,池上幾人更是心驚膽戰,卻見洞裡突然探出一隻手,緊緊握着鮮血淋漓的寬斧,隨後又是一隻手,把住洞口,用力一撐———小斧再次露出頭來———
剛纔的一番異動,簡直要嚇破了衆人的膽子,現在見小斧安然無恙的往上爬,大家總算放下了心,可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聽池上有人驚慌的叫———
“呀———你、你們看———”
幾人往下定睛一看,頓時驚得汗毛倒豎———
只見小斧確實是爬上來了,不過拖出洞口的只是上半身,齊腰處被齊齊的斬斷,下面的肢體已不知去向,他臉上掛着詭異的笑,還在往前爬,肚囊裡散落出來的腸子肚子被拖得老長,地上留下一趟殷虹的血跡………
“啊———”池子上的幾人驚叫着,調頭就跑。
鉤子跑得匆忙,也沒注意到腿後有東西,剛一轉身,腳就被絆住,啪嘰摔了個狗啃屎,揉着膝蓋爬坐起來,回頭一看,又是一聲大叫:“哇———在———在這裡———”
什麼在這裡?
其餘幾個人邊跑邊往這邊看,待瞅清了,心中更懼,突然腳下一軟,紛紛栽倒地上———
鉤子已經被腳邊的東西嚇得屎尿齊流,想往後蹭,卻發現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
那,正是他們剛纔盛裝女工殘體的大罈子,現在就靜靜的擺在地上,罈子口還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水———
幾人一看,是徹底嚇傻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鬼啊———”,讓大家心底更冷。
事兒還沒完,驚恐繼續———
罈子口的血越冒越多,不一會竟好像沸騰起來,咕咕的冒泡,隨後先是頭髮、再是眼鼻、最後一整顆人頭就浮出壇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