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雪纔會停呢?
冰零和小雪花等人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那一片雪白,已經遮住了天地,難道還不到放晴的時候麼?
那什麼時候纔是適合?
肚子,真的餓了呢……
冰零摸摸自己的肚子,望了一眼冷冰冰的廚房。老爸老媽真摳,知道他們回來了也不準備點吃的。
“出去找嗎?”烈培問。
冰零那雙靈動的眸子轉了幾轉,最終還是說道:“算了,總不會迷路了吧。”
天黑了,又漸漸亮了。雪未散,又是一天清晨。
冰零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着了。環顧一眼四周,發現只有謝默還醒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只見他看着窗外的雪花飄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他人還在睡着。烈培抱着桑子靠着她所在的沙發,仰着頭有點發傻的樣子,桑子卻是香甜。小雪花縮在另一個小沙發上,小小的身子,正襯着那沙發的舒適。長長的尾巴盤在身下,抱着尾巴尖的樣子,像是個乖巧的寶寶。
小雪花看起來的年紀真的不怎麼大。冰零想着,輕手輕腳走下沙發,把身上的毯子蓋在了小雪花的身上。
烈培身上的溫度本就是偏暖和的,大概謝默也是看他那樣子睡,顯得實在可憐了些,便也找了一條薄被給他蓋上了。把桑子包得正剩下個嘴巴和鼻子在外面,又被桑子自己蹭開了。
冰零輕輕笑了,給他們順了順被角。
“少小姐。”發現冰零醒了,謝默連忙過來行禮。
冰零擺了擺手:“別那麼隆重,我又不是你主子。”
“這……”不是主子,卻是主子的意思,依舊要照辦。不是麼?謝默愣了愣,依舊是把禮行全了。
扁扁的肚子正在抗議,冰零去了一趟廚房,依舊沒掏出什麼東西來,分外氣餒。
“我出去給你找些吃的來吧。”看到冰零這樣子,謝默不由自主地說。
冰零想了一下,還是擺手拒絕了:“餓一頓兩頓又死不了。”
“……”這種想法,好像略先進了些……謝默無語了。
透過窗戶,外面的風雪好像小了一些,冰零想了想。說:“我出去看看吧。”父母一夜未歸,是好事還是壞事還真不知道。也不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壞了他們的好事。
“玥小姐和宇先生只是出去了一下而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謝默安慰道。或者說,其實只是一種陳述。
“一般是沒有什麼事的,不過我對我媽的好奇心表示擔心。”冰零聳聳肩,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瞬間渾身通透。一身清爽。
打開門,一瞬間的風雪撲面而來,讓臉上的水珠一下子變成了冰渣。冰零不在意地抹了抹臉,走了出去。
寒風透進屋子裡來,烈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便只看見了冰零的背影。
“零……”烈培忍不住喚道。卻只見着她越走越遠。烈培便回頭看着謝默。
“大概是出去找她父母了吧。”謝默有點茫然。他不太習慣冰零的說話方式。
“這麼大雪出去,不是自找危險嗎?”烈培暗罵道,連忙抱起桑子追了出去。
小雪花被這麼一折騰。也醒了過來,打着呵欠看着門外的兩人越走越遠,小雪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我好像見過你。”謝默看着小雪花的動作,幽幽道。
“是的。確實見過,不過夜大人貴人多忘事。記不住我這等小人物。”小雪花笑了笑,話語中的恭敬,沒能和動作有上對等,因而顯得奇怪了些。
“……”謝默沉默了。
這屋子的人啊,明明都是知道他是誰的,卻一個個都是這麼漫不經心。
這種感覺,是多年來難得的輕鬆自在了吧?
不過,也不是都知道。謝默皺了一下眉。冰零少小姐,似乎確實是不知道的,至於烈培少爺,也是一知半解。或許是學着冰零少小姐,把這些都給淡忘了吧。
好好的一個男孩子……小雪花知道謝默在皺眉些什麼,她也忍不住搖頭。
在屋子裡看着窗外似乎很大雪,一走出來,才發現,其實雪也就是那樣。再冷,都冷不過冰行者的一身冷意。
小雪花和謝默也走出了屋子,沐浴在茫茫的大雪中,卻沒有走遠。
“夜大人來這裡,也是受那位大人所託麼?”小雪花突然擡頭問道。
謝默只是擡頭看着遠方,沒有說話。好一會兒,發現小雪花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謝默才往她身上移了目光:“我知道你不是。”
“夜大人,真的很聰明。”小雪花笑了。
“你有些自大。”謝默又說。
“不,我只是很自信。”小雪花笑得很甜。
“送死也不必如此。”謝默不留情面。
“夜大人這話,確實足夠傷心了呢。”小雪花掩嘴笑道,漂亮的眼睛裡,沒有帶出其他什麼情緒。又似乎,應該說是,一直都是毫無情緒的。
好一會兒,小雪花才放下了嘴邊的手:“是的,我不是因爲那位大人來的。不過,我也不是來送死的。”
謝默冷冷看了她一眼,只是說:“好自爲之吧。”便再沒有多言,一個掠身,便消失了蹤影。
“這架勢,是要我看家麼?”眯着眼睛看着謝默消失在眼界中,小雪花微笑着喃喃自語道,自在地轉身回去了屋裡。“好自爲之什麼的,我自然會的。只要做完了那件事。”一瞬間,眼中竟也是狠厲。
茫茫大雪,出門找人,表示真的很麻煩。尤其還是兩個穿着白衣服的人。
冰零無奈地看着這周圍的境地,什麼都沒有是什麼意思,都出來這麼久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桑子已經被冰零抱去了,烈培在前面開路,面對冰零的無奈,烈培也只能朝她笑笑,讓她安心。
“我要的不是安心,我餓了,想吃東西。”冰零說,解釋給烈培聽。
“小雪花帶來的小冰果都被你吃完了?”烈培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她帶了這個給我?”冰零驚訝地問。
“我總覺得你那麼輕易地就放過小雪花,讓‘家裡’養活她,一定是收到了什麼賄賂。”烈培翻了個白眼。
“咦!烈!你怎麼可以這麼看我!”冰零低頭假裝傷心道。
“……”烈培不說話了。
“迷之深谷到了。”正在沉默中,冰零突然擡頭道。
烈培也擡頭辨別了一下方向,才終於確定地點了點頭。
“你不要這麼懷疑我的能力嘛!”冰零不滿道。
“……”冰零今天是還沒睡夠麼,感覺今天好像有點鬧啊。烈培無語地想。這麼冷的天,還處於起牀氣的狀態下麼?
“我的鼻子很好的!一聞到味道就知道了!”冰零還在自誇。
“……”聞到什麼味道?額,祖先的味道麼?烈培愈加沒話說了。
“血腥味。”冰零皺皺眉,對着烈培解釋道。
烈培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周圍,卻發現還是一片白雪,也沒有聞到什麼血腥味。
冰零笑而不答。只是推着烈培前進。
血腥味什麼的,還是當做小秘密吧。就想當初你那麼血淋淋地躺在我面前,我最終卻還是沒有告訴你,我曾經多害怕一樣。
惡作劇什麼的,是兒時的記憶,那時候是歡快的。上一次,是最明白情感的時候了吧。
見冰零不說,烈培也就不問了,仔細找了一週,卻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好像這裡也沒人……”烈培遲疑地說道。
昨晚明明說了是在迷之深谷的,怎麼現在一路找來,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有,難不成還去了其他什麼地方麼?
“好香的味道啊。”冰零突然抽了抽鼻子,突然流着口水說道。
“味道?香?”烈培疑惑地問道,亦使勁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果然有一股香甜散發了出來。“真的好香,是什麼?”烈培問道。
“是爸媽在偷吃吧!”冰零睜大了明亮的眼睛,篤定地說道。
零今天真的是餓壞了吧……在迷之深谷偷吃……大不敬不說,就這環境,也不應該是偷吃的地方吧。
烈培黑線了。
桑子歡快地拍拍手。好好睡了一個晚上的他,如今又有了足夠的力氣,開始了攪混水的做法:“香香!香香!吃!吃!”桑子口齒不清地流着口水說道。
桑子啊……你真的是被你媽媽帶壞了呢!
迷之深谷,一片安靜,一片白茫,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只有這一股奇怪卻引人的香味飄蕩在空中,在這靈魂安息的地方,顯得分外詭異。
“零,小心啊。”烈培擔憂道。
“放心,沒事的。”冰零大大的笑臉,是自信,是狡黠。
一瞬間風雪似乎又大了起來,但耳邊的呼嘯,卻是小了。這風雪,到底是大了還是小了呢?
不知道,連身處其中的人,都不自知。
而世間之事,又有多少,不是如此。
“零啊,要小心!”風雪中,烈培的絮絮叨叨還在繼續。
“我知道,我知道,跟上來吧!”冰零自得的笑聲,會是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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