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說,還有什麼需要判斷和思考的話,如今的冰零把這一切都拋開了。
還需要判斷什麼嗎?竺蘭出現在了眼前!許久沒有見到的人,突然之間出現在眼前,又在如今的形式下,讓人如何相信?
冰零毫不猶豫地攻擊向了竺蘭,帶着憤怒和一股靈魂深處的惱怒。
竺蘭,犯了大忌,必殺!
冰零心裡只剩下這個念頭。因此招招狠戾,欲取竺蘭性命。
反觀竺蘭,面對冰零的殺招卻是遊刃有餘,只守不攻。
竺蘭一邊抵擋一邊問:“爲什麼要殺我?我可是見你被人附體才動的手。”
冰零冷哼一聲,這謊言未免也太低級了。雖說她剛剛確實有一段時候,腦子不是很清醒,那又如何。清醒的人有的是,至少烈培和霍桀就是其中的見證人。如今烈培雖然受傷,霍桀可是親眼見證着一切。見到霍桀眼中對竺蘭的不屑,她便明白,是竺蘭說謊無誤了。
竺蘭冷笑。“你我之間是什麼修爲,他們又是什麼修爲,怎麼可能明白這些。”
冰零不答,只是越打越是狠戾。
竺蘭便也不再說話了,只是一邊冷笑一邊躲閃着冰零的招式。
“爲什麼不還手!”冰零越打越氣,尤其是面對竺蘭的態度的時候。她的招式對竺蘭來說,就像是小孩子玩兒一樣。
這就是注水的巫級和真正的巫級的區別了。本就是控制不如別人,更何況,別人的實力來自於實打實的歷練,而她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怎麼能夠加以比較!
一片冰霧瀰漫,冰零站在其中,冷着臉。
“呵呵,主人說了,不可以傷害冰零小姐。”竺蘭百忙之中,不忘記對冰零鞠了一躬,滿是嘲笑的樣子。
“你的主人是誰?”冰零拿起手中的冰劍,七尺寒鋒可以令所有低修爲的人瑟瑟發抖,竺蘭卻面色如常。
“呵呵,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何況,能讓我奉獻所有的主人,還能有誰,以你的能力,還推測不出來麼?”竺蘭微笑,妖嬈而陰險。像是一條潛藏在草叢中的毒蛇,吐着舌頭等待着獵物的接近,並最終吞噬掉。
冰零臉色更是一寒!她,自然是知道!只是,她不願意相信!她不信龍帝會讓竺蘭來這裡偷襲,不相信龍帝會爲了區區一個靈,來這麼對她!明明他們前不久才那麼溫和地說過話。
“哈哈。”竺蘭大笑,顯然看見了冰零心裡所想。竺蘭問:“難道你不知道靈對大家的吸引力?看見沒有,這周圍的人?”
竺蘭大笑着一劍擋下冰零的劍,又將她逼開了去,然後轉身指着這周圍所有被她控制了的人:“看見沒有?這些人,可全都是看見了你的靈,有了貪婪之心,纔會被我通通引到這裡來的啊。”
竺蘭大笑,像是冰零的想法有多無知,狀似癲狂。好一會兒,她才瞪着冰零說:“龍帝大人,也同樣啊。”
“當然還有你。”竺蘭轉身,對着冰零說,“龍帝大人自然還想要你,有了你,纔可以真正地復活她啊!”說到了那個她,竺蘭雙眼之中突然噴出了怒火,熊熊燃燒不可泯滅。“他可是還想復活她,而後兩人兩廂廝守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冰零覺得竺蘭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陰陽怪氣。令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竺蘭卻瞪着她:“皺眉幹嘛,很難看你知道嗎!”彷彿犯了多大的錯誤。
烈培和霍桀倒是像是一眼。這場戰鬥中,他們就像是兩個陪襯,如今也只能靜靜旁觀。桑子已經被霍桀送回了烈培懷裡,桑子溫和冰涼的能量正涌入烈培的體內幫他療傷。不過是些外傷,很快就沒事了。
但竺蘭卻不是,烈培和霍桀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一個意思:竺蘭是不是瘋了?
竺蘭冷笑。站住了腳步。冰零也停了下來,與她對望。
起先是沒有動作,竺蘭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她對冰零剛剛的話,還有些忌憚,但現在冰零卻什麼都不說了,是因爲附體消失了,她也沒記住麼?
但很快,竺蘭眼中又燃起一抹狠色。不行!就算冰零沒記住了也不行,旁邊那兩小子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能留!
一念已定,竺蘭不自覺提了提手中的冰劍。冰零一直警惕着,見她的動作,頓時也全身警戒起來。
竺蘭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又放下劍,對冰零笑了笑。心裡暗忖,不可以直接動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即使她已經足夠強大,但面對一個巫級、一個仙級、一個魔級,未免也太吃力了。
沒錯,霍桀的能力,是仙級!即使被絕噬晶鏈掩藏了修爲,還是被她一眼看了出來。
冰零警惕,但也放不下心裡的疑問,猶豫許久之後,還是問了出來:“衷心蠱,是誰給你的?”
竺蘭被問得一愣,才張嘴,卻立馬又合上了,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她現在,真的是特別喜歡這種問題呢。竺蘭摸摸自己的長髮,反問冰零:“這世上還能有誰懂得衷心蠱的做法?”
“可是你這根本不是真正的衷心蠱!”冰零厲喝。
“哈哈哈。”聽到冰零的厲喝,竺蘭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看來,這個小丫頭還沒能完全釋疑啊!不想相信自己的話,又不得不懷疑。那種矛盾,真是讓她歡喜不已啊!“固步自封永遠是一種愚蠢的錯誤。你以爲像龍帝大人這麼強大的人,會不知道這一點?會不去改進嗎?”
也許,太過於有理,才更會讓人想要懷疑。
冰零猶豫着,不知該如何應答。她確實有點相信這一點,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竺蘭再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就是不願意相信竺蘭。
霍桀不由得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作爲旁觀者,他把這一切看得比誰都清晰,很明顯竺蘭的不懷好意。雖然他事情知道的不多,但直覺告訴他,竺蘭正在把一切的想法引導向錯誤的方向。
竺蘭擡頭看了他一眼,冰色光芒遊蕩。只一眼,霍桀慘叫一聲向後踉蹌了幾步,跪倒在地。一身的傷口血液噴涌,不到一會兒,便將他染成了血人。
但霍桀掙扎着張口想說話,“零……”一個字之後,便再也發不出聲音。
一切電光火石之間,冰零被嚇了一跳,當下愣住了,直到霍桀暈了過去,才記得要提劍。“你在做什麼!”冰零喝道,一道冰寒之氣頓時向竺蘭爆射而去。
竺蘭卻輕巧一躍便躲開了去,對冰零一副又恭敬又諷刺的樣子:“主人說了,除了冰零小姐,全都留不得。”
“誰的命令還不確定呢。”冰零手上一抖,幾根冰刺便朝竺蘭射去,將她從霍桀他們身邊逼開。
“呵呵。”竺蘭輕笑,隨了她的願,遠遠離開了霍桀他們,站定在牆角看着。
冰零鬆了一口氣,烈培連忙把桑子抱給了霍桀。冰零也連忙過去,查看了一下霍桀的狀況,手指間也連連結了好幾個符印。水的溫和,本身也是一種治療的好手段。
桑子呵欠連連地抱着霍桀在努力,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心疼,卻毫無辦法。冰零突然埋怨自己的無能,明明說好要好好保護好桑子的,結果還是讓他這樣子疲憊。
突然之間就想起了冰姐和自己。冰零忍不住想,大概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任性了。
該怎麼說呢?無論歡喜,還是悲傷。世界上,真的有好多東西是預料不到的。其中最複雜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吧。一個人的思維有多快速,是什麼都無法衡量的。看透一個人,更是無法明說的不容易。更何況,原本就不瞭解呢?
一個人的速度,無論怎麼努力,再快也快不過思維,不是麼?
烈培最後一秒看見的是,冰零那雙光亮如月的眸子,清澈水波搖曳,多少姿態清晰其中。其中就有自己那迷茫未明的樣子。而後,便是劇痛,以及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冰零眼睜睜看着烈培倒下,眼前頓覺一陣陣地發黑。即使擁有回天之力,如何……
僵硬地轉身面對着竺蘭。竺蘭嘴角有着一抹笑,帶着一絲瘋狂,刺眼非常。冰零頓時也笑了。
冰冷刺骨的眼神可以凍結時空,似笑非笑的嘴角帶着最大的弧度,一眼,彷彿就可以穿透所有。
“終於出來了呀。”竺蘭輕笑,眼中卻也沒有一點笑意,有的只是嚴肅。緩緩舉起手中那把由冰之氣息凝結而成的冰色長劍,另一隻手亦半扣着,隨時準備扣訣而動。她知道,這一刻,炫琳已經取代了冰零來完成冰零想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殺了她。可她的目的也剛好啊!——殺了炫琳!這是她爲此所做的所有策劃的最終目的。
不是有一句話叫:各爲其主麼?
她的主子,可是要着這些人的命啊!而她,自當效忠。
嘴角的冷笑,笑了誰的愚昧,冷了誰的心扉。最後,又毀了誰的世界呢?
誰知道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