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真?你怎麼來了?”君無憂驚訝的問道。
“小憂憂,你這話可真讓人傷心,我今天來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給你送禮來了啊。”葉子真邊說邊向着君無憂等人走近,銀屏見此,轉身下去爲葉子真泡茶。
“添妝?”葉子真會這麼好心?君無憂表示很懷疑。
“當然,不然我還能來給你添亂不成?”葉子真對上君無憂那懷疑的眼神沒好氣的白了君無憂一眼,哪知君無憂聽了他這話還真就露出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瞭然眼神,把他一陣氣悶。
嘿,小樣兒,我今天要是不添點亂還真對不起你那小眼神了。
“表妹,這位公子是……”杜清芸看着葉子真笑着對君無憂問道。
“哦,我忘了,大表姐、雅兒,這是葉子真,是我的好姐妹。葉子真,這是我大表姐,永平候世子妃,這是我四表妹。”事實上按理來說葉子真一個外男出現在這是很失禮的事的,她也不應該將葉子真介紹給杜清芸兩人的,不過鑑於君無憂這兒向來沒人管,沒什麼規矩可言,而在場的也都是和君無憂關係不錯的,遂也沒多大在意了。反正葉子真的名聲在那,這裡人也很多,也不怕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世子妃,杜四小姐,在下葉子真。”葉子真見此彬彬有禮的對着杜清芸和杜清雅行了一優雅的書生禮,讓一旁的君無憂見了很是鄙視葉子真裝逼的模樣,明明就一無賴,還行什麼書生禮。
“原來是葉二公子。”杜清芸對着葉子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她是永平候府的世子妃,而葉子真雖是大學士之子,但卻也是個白衣,因此點頭之禮並無失禮之處。
而杜清雅就沒有杜清芸的淡定和從容了,紅着一張小臉有些慌張的半屈着對這葉子真行禮道:“葉……葉公子有禮。”
君無憂這纔想起雅兒可是真正的大門未出,二門未邁的大家閨秀一枚,不由有些暗恨自己怎麼就這麼唐突的讓葉子進來了。不過,讓雅兒多認識認識人應該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而葉子真,對杜清芸兩人行過禮後便看着君無憂說道:“小憂憂,我怎麼剛剛聽你說我是你的好姐妹?”
“怎麼,難道還是好哥們不成?”君無憂邊說邊放肆的大量着比女子還美豔不可方物的葉子真,眼裡的調侃溢於言表。
而葉子真,卻一點也不忙着反駁君無憂,反而是在君無憂大量着他的同時也打量起了君無憂,嘴裡還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嗯,難怪。”葉子真點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難怪什麼?”君無憂疑惑的問道,雖然很有種預感葉子真嘴裡絕對沒好話的說。
“哎,難怪小憂憂今天說我是你的好姐妹啊,今天一看,可不是嗎,小憂憂今天是終於有了點女人的樣子了,雖然很大的功勞得歸功於‘人靠衣裝’這句話。”
君無憂臉黑,就知道葉子真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你這是在說我以前都每個女人的樣子羅?”
“嗯,也不是,如果小憂憂平時走路不挺直腰桿結果卻暴露自己沒胸的特點的話,其實還挺像個女人的,也不是我說你,小憂憂,沒胸就別學人昂首了,這樣自爆短處的自殘行爲還是少做的好。”
“噗!”葉子真這話一落,屋子裡就傳來一陣噴笑,杜清芸等人還好,只是偷偷的大量了一下君無憂,而夜雪卻是直接憋不住大笑了起來,君無憂聞聲狠狠一瞪,夜雪才勉強憋住,卻是眨着雙無辜的大眼睛無聲的控訴起了君無憂的“暴行”--小姐,人家是有行動自由的。
自由你妹的,自由tmd在霸權面前就是個屁!
葉子真!
君無憂咬牙,“葉子真,你給把禮物留下,然後迅速的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該死的葉子真,他就不能不拿她沒胸沒屁股這事說話嗎,在說了,她沒d沒c好歹還有b呢,總比他連a都沒有的好。
“可是暗小憂憂你的思想遠度來說,我就應該原地不動。”葉子真很是爲難的說道。
“你!”君無憂這下是真的知道了,這葉子真還真是來給她添亂的,要不是看在還有禮物的份上,她真想讓夜雪立馬把他給扔出去,順便讓他知道一下她的思想--究竟有多深遠!
想通了這點,君無憂露出了個甚是委屈的樣子來,“葉子真,今天可是人家的添妝日。”人家的好日子,你居然在這兒諷刺她,好意思嗎?
“哦,原來是小憂憂你的添妝之日啊,看我的,見這裡這麼冷清,居然都快忘了今天是小憂憂你的添妝日了。”
君無憂投降了,要想葉子真大發善心對她口下留情這事她還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還不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她們,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故意的,把來給小姐添妝的小姐們都帶走了,說是帶她們四處逛逛,結果反而弄得咱們無憂閣冷冷清清的。”正端着茶的銀屏進來正聽到葉子真這話,忍不住便義憤填膺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小憂憂,你還真是可憐呢。”葉子真聽了銀屏這話非但沒有和銀屏一起義憤填膺反而是對着君無憂幸災樂禍了起來,這倒也不是他真沒良心,而是他知道君無憂纔不會爲了這些事傷心什麼的。
確實,君無憂對此還真沒什麼感覺,反正她又不認識那些人,留她們下來對着各種大量加明朝暗諷的,她還不如自己落個清靜呢。
“是啊,我好可憐的,所以鑑於我這麼可憐,你就發發善心趕緊的把禮物放下,然後圓滾滾的滾出去吧。”
“還真是有禮物沒朋友呢。”葉子真狀似無奈的一笑,卻還是拿出了兩個一大一小的盒子來,遞給了君無憂。
“兩份?葉子真,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君無憂很是愉快的接過禮物,看在禮物的份上對着葉子真很是友好的笑了笑。
“別誤會,另外的一份是別人託我送的,囉,就那個長長的。”葉子真指着君無憂手上長方形的禮盒說道。
別人送的?“誰?”
“你打開不就知道了。”葉子真說着很是興奮的看着君無憂,很想知道君無憂能不能猜出這送禮物的人是誰。
君無憂見此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很是懷疑葉子真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卻還是沒甚猶豫的打開的禮盒。
“原來是墨公子。”君無憂呢喃了一聲。
“小憂憂果真聰明。”
切!君無憂白了葉子真一眼,那盒子裡裝着的是一根白玉簫,這世上,會送她簫的人,除了曾經在清風館和她合奏了一曲的軒轅墨還會有誰?
君無憂不由拿起那簫看了看,玉質上乘,做工精細,一看就是精貴之物,沒想到她和軒轅墨不過是萍水之交他竟也送了她這麼貴重的一份禮。
“喂,葉子真,墨公子都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了,你好歹也是我好姐妹,送的禮應該不會差吧?”君無憂對着葉子真說道。
“那是!”葉子真自信一笑,“爲了給小憂憂送禮我可是差點就傾家蕩產了。”
“傾家蕩產?難不成你把清風館的地契送給我了?”君無憂驚呼,一臉期待。
“額,不是!”葉子真咬牙,這女人,胃口還真大。
“切!小氣。”
“小憂憂可千萬別覺得我小氣,雖然我送你的不是清風館的地契,但是我送的可是關乎你一輩子幸福的東西呢。”葉子真笑笑,對君無憂那一臉不屑也不在意,反而是一臉神秘的說道。
“關乎一輩子幸福的?”
“是,這可是我特意找敬國寺的方丈大師開了光的神物,花了大手筆的,你只要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放在牀頭,絕對驅蟲驅蚊驅小三,怎麼樣,我對你還算不錯吧。”
“你不會告訴我你就送了我一張符之類的吧?!”君無憂真是樂了,伸手就要打開看看到底是何物。
“誒,等等,不能拆不能拆。”葉子真伸手奪過君無憂手中的禮物盒,一副很是寶貝的樣子說道:“這個必須得到新婚之夜拆纔有效的,你別瞧不起它,我可是花了整整一萬兩,在敬國寺苦等了三天才求來的。”
什麼?
“你當我傻呢?”騙誰呢,一萬兩?該死的葉子真,小氣就算了,還騙她。
“我說真的。”葉子真認真的說道。
“表妹,葉公子可能說得是實話,我也聽說過,敬國寺的方丈大師乃是真正的得道高人,能求得他一符確實是難得的幸事,而且,要真是方丈大師送的,那必定也不會是凡物。能得大師祝福,表妹一定會幸福的。”杜清芸說道,面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複雜。
“嗯,我也聽說過呢,據說是千金難求呢。”杜清雅也附和道。
真的?君無憂還是很懷疑。雖然知道這古代的人都很信這一點,可是,真可靠?不過,君無憂自自己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對這些鬼神之說倒是信了不少,因此聽杜清芸她們這麼一說,倒也有些信了,而且,這也太貴了點吧?
“喂,小憂憂你可千萬別不相信,而且,這裡面也不是你想的就一個符啊,你看,這麼大一個盒子。”葉子真將禮物盒湊到君無憂面前說道。
君無憂將信將疑的接過,不過料想葉子真這人雖然平時不靠譜了點,在這些事上應該不會還不靠譜吧,“好吧,看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
“誒,就是嘛,小憂憂你可要記住了,這裡面的東西千萬不能提前打開,打開了就沒效了,要切記啊。”
“知道了,多事。”君無憂揮揮手,打住葉子真的話,真是的,還以爲可以敲詐葉子真一番呢,沒想到就得了個什麼神物,不過,好像也不錯,好歹一萬兩銀子呢。
聽到君無憂這話,葉子真纔算是鬆了口氣,哎,還真擔心小憂憂真不收呢,那樣的話,他丟臉是小,沒好戲看是大啊,呵,真想知道小憂憂要是真知道里面是什麼的時候的樣子啊。
“外面什麼聲音,這麼吵?”杜清芸疑惑的問道。
嗯?
杜清芸這麼一說,屋子裡的人才聽到外面果真傳來了一陣熱鬧聲,聽聲音好似是一羣人正往這邊走來。
怎麼回事?那些小姐們不是都被杜清玥她們帶走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人。
“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可能會有驚喜哦。”夜雪興沖沖的對君無憂說道。
屋裡的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便一起結伴向門外走出去了。
杜清雅走在衆人後面,見君無憂等人已經出去了,慢慢的從身上掏出了兩個紅色的同心結,凝視良久,眼裡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失落來。
……
屋外,君無憂等人剛一出去的時候,就見小小的無憂閣已經是圍滿了人,頗有一種摩肩接踵的架勢。
而奇怪的是,就算這樣的擁擠了,但無憂閣院子的中央卻是空着一大片,十來個白衣男子挺拔的站在那,周身縈繞着非常人所有的氣勢,而在他們圍着的中間,堪堪立着一罩着紅布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
這是什麼情況?
君無憂很是疑惑,便想找個人問問,卻見杜昭凌和李氏等人此時卻正和一看起來四十來歲的青衣男子說話,只是那表情卻很是微妙。
而更讓君無憂感到奇怪的是,當衆人見他們出來後的表情,有好奇,有打量,有羨慕,甚至還有嫉妒。
嫉妒?
君無憂不解了,她有什麼值得這些大家小姐們嫉妒的,雖說她嫁得是身份尊貴的定國王世子,可是她可是知道在大多數人眼裡她不過就是個去沖喜的,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守寡的小可憐,哪裡又會惹得他們嫉妒什麼。可是,這嫉妒的眼神卻是真真的出現了,尤其是杜清玥和杜清婉,那看着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似的。其實她也大致猜得到一點杜清玥她們的心裡,不就是本來打着把所有的客人都帶走了,讓她的添妝禮過得冷冷清清的麼,哪裡想到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羣人,竟是帶着什麼大禮來了,讓本應該冷清到成了笑話的添妝霎時變得風光熱鬧了起來。
而相反的,那青衣男子在見到君無憂出來後卻是一臉激動,竟是直接丟下杜昭凌等人直接走到君無憂面前,對着君無憂就跪下,“小姐!”
……
定國王府,此時也如杜府一般全府都裝點的甚是喜氣了,只是老王妃林氏的院子裡的氣氛卻是並不那麼喜氣。
老王妃坐在上方,此時正一臉臉都氣綠了的表情,而在她身邊,正站着一臉恭順的林側妃。
“楚馨,你什麼意思,莫不是看不上本王妃的孃家不成?”
而坐在下方的楚馨面上是一片淡然,無視老王妃的怒氣,慢悠悠的說道:“老王妃還真說對了,本王妃還真沒看上林國公府。”不過是一個已經漸漸敗落了的國公府竟然還想要妍兒嫁過去,還是嫁給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你!”老王妃沒想到楚馨會如此直白的說看不上她孃家,她孃家本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地位雖比不上定國王府,但在京城裡還是有些臉面的,只是因爲當初新帝登基之前站錯了隊,現在的皇上雖然沒有降罪林國公府,但她國公府本就心虛,不得不夾着尾巴行事,又加上皇上明裡暗裡的打壓,導致國公府早已是呈現了敗落之勢,偏偏這一代的林家子弟也是一個個的都不爭氣,每一個撐得起家的,而定國王府雖與國公府有淵源,但至從當初林側妃毒害王妃的事出了之後,定國王雖包庇了林側妃,但對於國公府卻大都保持一種事不關己的姿態來了,不得已,她纔會同意了林側妃提出的讓沐星妍嫁到國公府的意見,雖不保證定國王就會因此對國公府照顧有加,畢竟定國王並不是很寵愛沐星妍,但至少會給外人一種定國王府與國公府關係匪淺的感覺來。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妹妹的孃家雖比不上我們定國王府,可是好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可不是一般平民可比的,而且,傑兒雖暫時無功名在身,但也是一表人才,才學出衆的雖說風流了點,但那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也沒什麼,這樣看來,傑兒和大小姐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嗎?那林傑既然這麼出衆,你怎麼不讓沐二小姐嫁呢?說起來,沐二小姐和林公子還是表兄妹呢,正好親上加親不是。難不成,其實林側妃自己也是看不上林國公府?”真是笑話,一表人才、才學出衆?真當她楚馨在山裡住了這麼久,就真不知道京城裡的事了嗎?那林傑,可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一個。
林側妃臉上的小一僵,見老王妃看她的眼神也露出了不滿,不由心裡暗恨,“姐姐說笑了,琪兒已經被選爲了秀女,怎可又嫁給林傑。”
“不過就是一個秀女,以定國王的能力,想要將沐二小姐從名單上除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額,這,姐姐怎可這樣說呢,不知道這話傳出去讓人以爲我們王府竟是不把皇家看在眼裡呢。”
聞言,楚馨不由在心裡嗤笑了一聲,老實說,要不是軒兒還是定國王府的世子,她還真不在乎多傳出這樣的傳言出來。
“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楚馨並不相信林側妃倆個人找她來真就是爲了這明顯就不可能會成的婚事的,至於究竟是爲什麼她不知道,但也不想再跟她們耗下去了。
林側妃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頓,“姐姐說什麼呢,我們這不就是爲了大小姐的婚事嗎?”林側妃是一句話習慣轉彎轉多了,對於像楚馨這樣有時候有什麼說什麼的交流方式很是不習慣,下意識的便會去猜測她是不是有什麼深意來。
楚馨聞言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起身便準備離開。
既然人家不說,喜歡打啞謎,那就讓她慢慢打吧,她就不奉陪了。
“等等!”老王妃見楚馨竟是就這麼走了,趕緊出言制止,更是狠狠地瞪了林側妃一眼,一句話而已,有什麼不好說的。
林側妃被這麼一瞪,心裡也是一陣委屈,她怎麼知道這楚馨說走就真走了。
“老王妃還有事?”楚馨轉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
老王妃聞言正了正身子,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來,說道:“今天叫你來確實是不止爲了妍兒的婚事……”
“妍兒的婚事本王妃說了,沒的商量,老王妃還是說另外的吧。”楚馨見老王妃還不死心的要拿沐星妍的婚事說事,很是不耐的出言打斷了。
被打斷了的老王妃心裡閃過不悅,但想到今天叫楚馨來的正事,便也壓住了,繼續說道:“軒兒明天就要成婚了,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想必以後要照顧妻兒會很忙,而他又是那樣一個身子……”
“說重點!”
“你!”再次被楚馨打斷的老王妃臉色更是不好,要不是爲了正事怕是早就發作了,但是這麼被一再的打斷也確實失了和楚馨周旋的心情,“本王妃的意思是叫沐宸軒把世老王爺在世時交給他的麒麟印交出來。”
麒麟印?
楚馨總算是明瞭她們想要什麼了,原來是想要軒兒的世子之位,這麒麟印乃是定國王的象徵,可以憑此號令定國王府的麒麟衛,也就是一暗衛組織,她們雖並不知道麒麟衛的具體實力,卻也知道定國王府能屹立這麼久不倒,憑的不僅是戰場上那點功勞,還有這令皇室也顧忌的麒麟衛。當初本是應該由定國王沐飛揚掌管的,但老定國王在世時卻是直接將麒麟印交給了沐宸軒,不僅是爲了保住沐宸軒的世子之位,也是爲了讓沐宸軒可以平安的在定國王府長大。
現在她們要沐宸軒交出麒麟印,就等於是讓沐宸軒交出世子之位!
“本王妃也不是要奪軒兒的世子之位,只是軒兒的身體你也知道,不說掌管麒麟衛,連自己都是照顧不了的,麒麟衛關乎整個定國王府,理應交給有能力的人來掌管,而軒兒,以後就好好養着吧,別忘了,他那身子明天成親還得靠楓兒呢。”
“是呀,姐姐,世子爺的身子確實是不好再掌管着麒麟衛了,早點交出來,也算是卸了擔子不是。”
楚馨聽着兩人那無恥之言,不由得心裡那股被她刻意壓制的恨就冒了出來。
她們,竟然還敢提軒兒的身子,軒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誰的錯?她真是沒想到她們的無恥程度竟是達到這般,不僅一點沒有爲自己曾經的過錯有悔過之心,更是時不時的拿着軒兒的身體來說事,更是暗諷着軒兒明日成親都還得靠他沐宸楓幫忙迎娶新娘,只因爲,沐宸軒,是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廢人!
“本世子身上的擔子需不需要卸下來就不勞林側妃操心了。”
這時,沐宸軒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幾人聞聲看過去,卻在瞬間都睜大了眼睛。
沐宸軒,他竟然,站起來了!
“軒兒 ̄”
……
六月二十六日,是定國王世子和杜家表小姐君無憂的大婚之日。
對於小土匪和病世子竟然堅持到了成親這天,衆人不得不說是覺得很是奇蹟的,而對那些當初下了賭注賭君無憂或者病世子會嗝屁的人來說,這件事更是讓人難以接受。不過,大多數嘛,還是抱着看戲的態度的,甚至覺得希望正在前方的。
據說小土匪是去做沖喜新娘的,你覺得呢?
杜府
這天,天還未亮,君無憂還在夢中就已經被銀屏等人從牀上拽了下來了,然後不顧君無憂的掙扎,一把就把君無憂扔到了水裡好好的洗了個香香的花瓣澡,完了便坐着等王嬤嬤帶人來給新娘上裝梳頭。
不久徐嬤嬤便跟着王嬤嬤過來了,見君無憂等人竟是久這麼幹坐着,不由火急火燎了起來,“哎喲,怎麼頭髮還是溼的,世子妃,你們這是剛洗了頭了?”
這徐嬤嬤是定國王妃派來的,據說是擔心她一個人沒人照料,所以便讓這徐嬤嬤來幫忙。這徐嬤嬤雖然是個嬤嬤,卻是兒孫滿堂的好命之人,而且對婚禮習俗等很是瞭解,經常被各大府中請去照顧新娘。除此之外,定國王妃好連帶着送了四個丫鬟過來。
“嗯。”君無憂點頭,她雖然也擔心過頭髮要是打溼了一時半會的幹不了,待會不是很麻煩,但還沒等她說出這話來,她就已經被銀屏一把按在了水裡了,所以,現在這個局面還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哎呀,現在可怎麼辦,你、你、還有你,趕緊的,給世子妃把頭髮擦乾。老奴先去準備着給世子妃開臉。”徐嬤嬤吩咐完後就轉身在王嬤嬤的帶領下出去了。
而被指了的銀屏等人也是反映過來這時候要做什麼,不由也手忙腳亂的找起了毛巾,準備着爲君無憂擦頭髮。
“小姐,要不我們先把衣服換了吧?”夜雪一邊爲君無憂擦頭髮一邊問道,她是想着看那徐嬤嬤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不如就先把能做的事先做了再說,這樣也可以節省點時間不是。
君無憂也不懂,見夜雪這麼一問,也覺得有理,便也沒反駁,任由着銀屏夜雪帶她去換衣服什麼的。
那想的剛換到一半,那徐嬤嬤就進來了,見君無憂等人竟是在換衣服,嚇了一跳,大聲說道:“這是在幹什麼?!”
“哦,我們在幫小姐換衣服啊?”夜雪眨眨眼,不明白這徐嬤嬤怎麼看起來這麼生氣的樣子,不由望向了君無憂。
君無憂聳聳肩,她也不知道好吧。她就參加過杜清芸和翠屏的婚禮,翠屏的就不用說了,不過是簡單的辦了辦,至於杜清芸的,當時她過去的時候也就只看見杜清芸打扮好後坐着的樣子,至於之前是怎麼樣的,她哪裡知道。
“這不是胡鬧嗎?”不僅是那徐嬤嬤,就是王嬤嬤也訓斥了起來。
而那徐嬤嬤更甚,竟是直接走到了君無憂面前,一把就把君無憂剝了。
“啊,你幹嘛?”君無憂着實是嚇了一跳,又羞又怒,這哪來的媽媽啊,這麼強悍,竟然直接剝人衣服。
銀屏夜雪也被徐嬤嬤這舉動嚇得不清,一副見鬼似的看着徐嬤嬤。
而被衆人看着的徐嬤嬤卻是一點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是板着個臉說道:“世子妃,你這裡面是穿的什麼,怎麼可以穿舊的肚兜呢,難道沒準備新肚兜嗎?”
啊?什麼啊?
“準備了的準備了的,只是剛剛忘了。”銀屏趕緊在一旁說道。
“那還不趕緊的去拿來。”王嬤嬤也是焦急的說道。
“哎呦,還好王妃有先見之明讓老奴一早就過來了,要不然啊,這指不定得出什麼亂子呢。”徐嬤嬤感慨的說道。
君無憂不好意思的笑笑,要說也是,也不知道她那未來婆婆是怎麼就未卜先知了的,知道她這無憂閣裡沒個主事的,銀屏夜雪都是些小姑娘,完全不懂這些,就王嬤嬤一個人是見識過這些事的,只是她就一個人,年紀又大了,這些天忙得要死,卻也沒辦法一一兼顧着,要是沒人幫忙,還真就得手忙腳亂。想到此,君無憂不由覺得她這未來婆婆應該還是很好相處的吧?
有了個經驗豐富的徐嬤嬤和連帶着她帶來的四個丫鬟幫忙,接下來的事倒也順利了許多,雖然也免不了途中因爲差了什麼東西就搞得兵荒馬亂的,但好在衆人都還算頑強,硬是撐了過來。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白髮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直到這刻聽着好命婆爲她梳着頭,唱着這古來最是充滿祝福的十梳歌,君無憂似是才從雲霧裡恍悟過來。
她,今天真的要出嫁了。
那顆從今日醒來就一直飄忽不定的心在這不算美妙的歌聲中也似乎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鳳冠霞帔在身,一切仿若夢中,卻又那般真實。
“小姐,你好美啊。”銀屏等人不由得就讚歎道。
此時的君無憂一身大紅喜袍,高貴而華麗,與平日裡的清新大相庭徑,正是給人一種強烈的眼前一亮的感覺,只覺得今日的君無憂較之平日的溫婉可人多了一抹高貴,高貴中又帶了一抹平易近人的溫婉,溫婉中卻又帶了一抹致命的嫵媚,真正是美豔不可方物。
就連君無憂自己在見了鏡子裡那個滿目含春,呸,是滿含喜色的絕色女子也不由爲自己驚豔了一把,見這麼多人都圍着她一臉讚歎的樣子,君無憂很是自豪了一把。
嘖嘖,這麼漂亮的新娘居然是我。
嗯,要不,她現在逃婚可好,反正估計就她這模樣以後也不愁嫁不出去,說不定還能找個比沐宸軒更帥的呢。
嗯,一想到沐宸軒,君無憂的逃婚的雄心壯志立馬泄了一大半。
哎,算了,鑑於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她還是不去冒這個險了吧。
“可不是,老身給這麼多新娘子上過妝,就數世子妃最漂亮了。”好命婆也是一臉讚歎道,不過一想到君無憂是以沖喜新娘的身份嫁過去,心裡又不覺得有些惋惜。
君無憂透過鏡子見好命婆的神情變化,也猜得到對方在想些什麼,倒也不甚在意,反而心裡竟是泛起了絲絲甜蜜來。
丫頭,我沒事,只是想早點娶你了。
是啊,沐宸軒只是想早點娶她了,就像,她現在也正期待着嫁給他一樣。
“小姐,花轎到了!”這時銀屏衝到君無憂面前激動的說道。
君無憂心裡一顫,心跳突然就加速了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握緊,卻還是面容平靜的說道:“來了就來了,慌什麼慌,花轎不是本來就會來的嗎。”
“就是嘛,銀屏你激動個啥啊,時間也不早了花轎到了很正常啊。”
“不是啊,小姐,是姑爺,姑爺也來了,而且,而且,姑爺竟然沒有坐在輪椅上!”
什麼?!
……
杜府正院,正是賓客雲集之時,只是此時卻是一種詭異的寂靜。
“世,世子爺?”半晌,杜昭凌試探着的叫了一聲,似是在確認那個現在那個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男子是否真的是他外甥女即將要嫁的男人--定國王世子沐宸軒。
不過看着那張熟悉的只是在一身大紅禮服的映襯下比平日裡更有了點血色的俊臉,杜昭凌又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沐宸軒沒錯。
“杜將軍有事?”沐宸軒淡淡的問道,也許是今日心情實在是好,所以對於周圍那詭異的打量沐宸軒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聲音雖是淡淡的沒甚起伏,但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應是很好。
“呃,沒,沒事。”
“那沒事本世子就先去接新娘了。”沐宸軒說完轉身就走,竟是絲毫不顧後面杜家人的呼喚。
“誒,世子,現在還沒到時間呢。”杜昭凌在後面急急地說道,可哪知轉眼的就不見了沐宸軒的身影。
“爹,我先過去看看。”杜立恆這時起身說完便跟着沐宸軒出去了。
沐宸軒一走,整個大廳霎時就炸開了鍋了。
“天!剛剛那是定國王世子嗎?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世子爺是個廢人嗎?”
“是啊,我見過世子爺幾次,世子爺都是坐在輪椅上的,怎的今日竟站起來了?”
“難不成是小……君小姐沖喜的作用,你們看啊,這世子爺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就在和君小姐成親之日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君小姐果真是個有福的,而且還旺夫。”
“嗯,是啊,是啊。”衆人點點頭,覺得很是有理,一時竟是有人惋惜了起來自己當初怎麼就因了君無憂小土匪的名聲沒有來提親呢,要不然,這麼一個旺夫的媳婦就是他們家的了,說不定就憑着這份福氣升官發財,走向高大上了呢。
“可是,那真的是世子爺嗎?”一人望着杜昭凌發出疑問。
一時,衆賓客都看向了杜昭凌。
杜昭凌被衆人這麼盯着,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語。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只是……
杜昭凌望向沐宸軒離去的方向,心裡不由暗歎了一口氣。
……
十里紅妝,正是花嫁之時。
當一擡擡的嫁妝從小小的無憂閣擡出去時,人們在一陣讚歎聲中竟是發現這小土匪的嫁妝竟會是如此豐厚,尤其是當人們見到第一擡嫁妝裡裝得竟是一半人高的玉像,而那玉像雕得竟不是尋常人家會雕的觀音或佛之類的,而是一妙齡女子的雕像,身姿窈窕,溫婉可人,宛若仙女。見過君無憂的人立馬就認出來了,那雕像,堪堪正是君無憂的雕像!
“這杜將軍府的人還真是看中這君無憂,竟是捨得花這麼大的手筆爲君無憂做了這麼一個雕像來,不說別的,光是這麼大一塊玉就已經是價值連城了吧,這將軍府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雕像可不是將軍府爲君小姐做的,就連這一番堪稱天價的嫁妝也大都不是將軍府爲君小姐準備的,而是君小姐自己的爹孃準備的呢。”
“君小姐的爹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老土匪出現了?”別怪他,這京城的人大都這麼稱呼着君無憂的爹的。
“那倒沒有,只是聽說昨天的添妝禮上,杜府突然就來了一羣人,擡着這雕像送到了君小姐面前,說是君小姐的父母送給她的嫁妝,你們看,那雕像的坐檯上是不是還刻着‘願吾兒一生無憂’?”
“是呢,我也看見了,乖乖,這君無憂的爹到底是什麼人啊?這麼大手筆,要真是個土匪的話,那得有多大的勢力,搶多少人才能湊得起這麼大筆嫁妝,而且,這麼大一塊玉,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樣看來,君無憂的爹鐵定不可能會只是個土匪,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了?”
“哎,大家也別泄氣,雖說這君無憂的爹是誰我們還尚未可知,可是據說君無憂的哥哥卻是已經出現了,今天是君無憂的大喜之日,想來肯定是會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大家倒是可以先見見君無憂的哥哥不是。”
“嗯,也是也是,早就聽聞君無憂有個哥哥找上門來了,卻是一直都沒人見過其真面目,今天總算是可以見到了。”
“是啊,是啊,一直以爲這君小姐是個不幸的,今日這一看才發現,這君小姐還真真是個有福的,不僅身份有了,本來人人不看好的婚事,如今也成了人人羨慕的,哎,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
因着沐宸軒走了那一場,在加上這封號的嫁妝一出來,本是抱着看笑話的衆人不由得都紛紛感嘆羨慕嫉妒恨了起來,而穿走於衆賓客之間的杜家女眷們聽了衆人的感嘆羨慕更是心情複雜,無法言說。
而不管衆人的心情是怎樣複雜到無法言說,時間還是悄然的溜到了它該到的地方。
吉時到。
爲着響應衆人的期待,君無殤這位傳言中的哥哥揹着一身大紅嫁衣的君無憂走到了人們的面前。
“那就是君無憂的哥哥嗎?天,長得好英俊。”
“是啊,如此的氣度不凡,竟是一點不比世子爺差。”
衆人真是覺得今天這場婚禮真是給了他們太多意想不到的事了,本來以爲就是一場悽慘的婚事,結果不僅出現了堪稱天價的嫁妝,突然痊癒了的病世子,現在還出現了一個氣度非凡的哥哥。天,他們覺得,這一定會是他們參加過的最驚喜不斷的婚禮了,所有的一切,竟是就這麼突然的發生了,打得所有人都有了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而他們現在竟也是無法說清楚自己在這一刻究竟是個什麼心情。只知道,他們完全沒法淡定。
這,好歹事先給個心裡準備不是?
而這邊,趴在君無殤背上的君無憂心情也無疑是複雜的,她自從選擇了沐宸軒後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是怎樣的,可是卻也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沐宸軒,他竟爲這場婚禮站了起來,而現在正揹着她的君無殤,竟也爲了她,站在了世人面前。
他們明明都知道,現在並不是該這般任性的時候。這樣做的後果,不僅僅是會讓他們將要做的事變得更加困難,而且還會給他們帶來想不到的危險和麻煩。
而他們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爲了想要給她一個沒有遺憾的婚禮。
“哥哥……”君無憂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小憂可是聽見他們說哥哥比沐宸軒長得帥所以不高興了?”
“嗯。”
“小憂……”要不要這麼實誠啊?要不要這麼偏心啊?
“哥哥,謝謝你。”。
君無殤腳步一頓,咧嘴一笑,“要真感謝哥哥的話,就跟哥哥一起逃婚可好?”
呃……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君無殤見君無憂不語,更是感受到了她那份憋悶,不由心裡好笑。傻丫頭,這不過是哥哥欠你的罷了,缺失了十幾年的關愛,他不想到了現在還要錯過。
只是,沒想到第一次將妹妹背在背上的時候,竟也是將她交給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
“好好對她,不然就算那個人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君無殤揹着君無憂走到了沐宸軒所在的地方,一臉認真的對沐宸軒說道。
“自然。”沐宸軒亦是認真回道。
“還有我,沐世子,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杜立恆這時也走到了幾人身邊對着沐宸軒說道。
“自然,希望杜公子也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言。”沐宸軒回道,看着杜立恆的眼神卻是帶了點陰冷的寒意。
杜立恆被沐宸軒這麼一瞪,不由心裡苦笑了一聲,然後便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君無殤。
要不是他突然冒出來,今天背君無憂出嫁的可就是他了。
“你們在說什麼?”君無憂頭上罩着紅蓋頭,看不清幾人的表情,卻對於幾人打啞謎似的對話很感興趣。
“沒什麼,你是新娘子,今天只要安心嫁人就好了,所以,準備好了嗎,娘子?”
沐宸軒聲音溫柔的似是能透出水來,君無憂聽了,心裡一顫,沒來由的就又緊張了起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就見一隻手向她伸了過來。
“娘子,跟爲夫回家可好?”
回家……
君無憂呢喃着,卻覺得只是念着這兩個字她的心裡便是一片滾燙。
“好。”
纖細的玉手輕輕的放在了那有力的手掌上,就像將一生交到了對方手上。
從此,我的榮辱富貴,平安喜樂,都將由你來決定--我的夫。
“吉時到,新娘上花轎囉!”
鞭炮聲起,承載了一個女子一生的花轎隨着那十里紅妝,正向着新的人生路途走去,或許盛世榮華,或許荊棘密佈,或許喜,或許憂,或許笑,或許淚,但無論怎樣,只要有他,就很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人洞房!
------題外話------
親們說雪要是在後面寫上句“全文完”怎麼樣?雪個人覺得還不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