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人洞房!
“等一等!”
“君無憂不能嫁給定國王世子!”
定國王府,一對新人正在完成着這一生最重要的三拜時,意外突起。
衆人回身一看,竟見一女子正帶着一對人馬闖了進來。
“敏敏,你這是在幹什麼?還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端王妃第一個驚叫到,目光裡帶着不可置信。
衆人隨着她這一叫才反映過來這女子正是端王府的睿敏郡主,軒轅敏敏,只是此時的睿敏郡主卻不像他們平日裡見到的那樣是一身端莊高貴,而是一身凌亂,略顯狼狽,臉色更是蒼白一片。
而最讓他們驚訝的是,這睿敏郡主竟是帶着端王府親兵前來的,雖然那些親兵也一個個的衣衫髒亂狼狽,但那衣服上端王府親兵的標誌還是清晰可見的。
“這怎麼回事?睿敏郡主怎麼會這時候來?”
“不知道啊,不過聽睿敏那話的意思,好像是來阻擾婚事的吧?”
“這是爲何?”
衆人很是不解,下意識的他們並不會去猜測是因爲軒轅敏敏看上沐宸軒了,只因爲儘管沐宸軒站起來後那不管是氣度還是相貌都不比任何人差,但常年放在心中沐宸軒不過是個隨時會殞命的病世子的印象也不是一時片刻就改變得了的,而且不說睿敏郡主乃是大夏第一美女,是大夏萬千子弟的夢中情人,而沐宸軒是病世子,就說他們一個是親王子女,一個是定國王世子,不管是誰,都知道,他們沒戲。
紅蓋頭下,君無憂聽了軒轅敏敏的話的第一個念頭是:終於來了,第二個念頭是,來晚了。
而沐宸軒卻是臉色立馬一沉,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氣,只是奇怪的並不是針對這軒轅敏敏,而是那個一臉愧疚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楚凌。至於軒轅敏敏,卻是直接無視了。
主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不小心看世子妃的嫁妝看得入迷了點,而且,屬下也盡力了,你看,有傷呢,雖然只是一小點,主子你別瞪我,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事情完了後我馬上去領罰。
而軒轅敏敏見沐宸軒竟然站了起來,心裡剛剛因爲這一路的阻擾所產生的對沐宸軒的怨恨此時卻是都化作了激動,控制不住的眼睛微紅。
她就知道,他沒事的。
只是,想到他站起來竟是爲了君無憂,她的心裡不由憤恨不已。尤其是看見此時沐宸軒一身紅色禮服,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而他身邊站着大紅嫁衣加身的新娘,新娘身材嬌小,站在他身邊只覺小鳥依人,兩人看起來甚是天生一對般般配。
軒轅敏敏這一刻只覺得心裡在滴血,她每日忍受着噬心之痛,活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千辛萬苦的趕過來竟是隻看見他們這般幸福的樣子!
沐宸軒,你當真對我無情?
不,絕對不是,你要是真對我無情,當初就不會救我,這些年也不會一直這麼縱容我,這一切,都是因爲君無憂而已,都是她,打破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隔着蓋頭,君無憂也能感覺得到那抹定在她身上的冰冷目光,心裡不由一顫,卻突然感覺到有人在這時站在了她面前,爲她擋住了那抹冰冷。
沐宸軒……
“不知睿敏郡主此時前來所爲何事?”沐宸軒伸手握住君無憂的小手,看也不看軒轅敏敏的說道。
衆人也是紛紛看向了軒轅敏敏,很是好奇這睿敏郡主這番舉動是爲了哪般,難不成真是來搶親的不成?
“本王也想知道,睿敏郡主在我定國王府大喜之日帶着親兵前來究竟是意欲何爲,可否給本王一個合理的交代?”沐飛揚也隨聲說道。
一旁的楚馨聞言心裡嘲諷的笑笑,也只有這般挑戰到他定國王府的威信的時候他纔會站在自己兒子這邊。
在衆人的注視中,軒轅敏敏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揚起一抹端莊的笑意,對着沐飛揚行禮說道:“定國王見諒,睿敏此番舉動也是迫不得已,乃是不想整個定國王府因爲娶了不該娶的人而陷入不義,故冒天下之大不韙前來,失禮之處,實是抱歉。”
不該娶的人?
君無憂眉頭一跳,心裡更是一慌,沐宸軒卻在這時安撫的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示意她別擔心。
被沐宸軒這麼一握,君無憂心裡不由就安了下來,也是,還有他呢。而且,她現在是新娘,站出來也不合適。
只是,心裡卻是不由埋怨起那個在昨天送了自己一份天價嫁妝的人來。
都是他湊熱鬧湊得。
軒轅敏敏想要說什麼,她大致也猜得到了。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君無憂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已。
“哦,不知睿敏郡主所說的不該娶是何意?此番婚事乃是聖上親自賜婚,不知睿敏郡主的不該娶是從何而來?”沐飛揚心裡的不虞因爲軒轅敏敏的道歉倒是消了不少。
軒轅敏敏不自覺的挺了挺身子,義正言辭的說道:“定國王不知,這君無憂之所以是定國王不該娶之人,乃是因爲,她君無憂,乃是北齊人!而且,還是北齊寧王的女兒!”
什麼?!
衆人驚呼。看着君無憂的眼神霎時變了一個樣,如果睿敏郡主所言屬實,那麼,君無憂確實不能嫁給沐宸軒的了。
大夏的守護神,怎麼可以娶別國的女子,而且,還是他國王爺的女兒。
不過,倒是沒想到原來當年杜如冰榜上的居然是北齊的寧王啊,想當初連永寧長公主都沒能拿下這寧王,沒想到這杜如冰竟然拿下了。
還真是,手段了得啊。
果然。相較於衆人的驚訝,君無憂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早就猜到軒轅敏敏的來意,也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所以當軒轅敏敏真的說出這話時,她反而是鬆了口氣。
遲早需要面對的事,現在就面對也不失爲是個好時機,至少,如果真的因爲這事她和沐宸軒不得不分開了,雖有遺憾,但至少不會牽扯到他。
“不許想那些有的沒的,娘子只要相信爲夫就好。”沐宸軒感受到君無憂身上縈繞出了淡淡的憂傷,心中一刺,抓着君無憂的手更緊了一份。
君無憂感到手上傳來微微的痛意,心裡卻是一甜,“我纔沒有想什麼有的沒的呢,我只是手疼。”
君無憂那委屈的聲音入耳,沐宸軒心裡一顫,下意識的就將手鬆了幾分,“沒事吧?”
“嗯,有事,要不,你幫我呼呼?”
呼呼?
沐宸軒眼角一抽,這丫頭,還真是不害羞。
“放心,晚上回房後爲夫一定會爲娘子好好呼呼的。”
沐宸軒說的認真,面上更是淡然一片,可君無憂卻怎麼聽怎麼覺着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
呃,她在想什麼呢,真是太不純潔了。
而另一邊,軒轅敏敏見她說出這話,其他人是一臉驚訝而沐宸軒和君無憂竟是旁若無人的在那親親我我,不由得靠雙手握緊,憑着指甲入骨的痛意來保持理智。
“睿敏郡主此言可是事實?”沐飛揚寒聲質問道。
“自是事實,我父王在幾日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一直想要將之告知於定國王和世子,免得王爺和世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矇蔽,無奈卻被人干擾刺殺,無法將消息傳出,就是今天睿敏來此也是屢次遇阻,故纔會現在纔來。”
竟然有這事?衆人更是驚訝了,沒想到之中還有這番曲折,而睿敏郡主今日那一身狼狽也證實了她所言必定不假,這樣說來,竟是有人在阻擾着消息傳出,是何人所爲,難不成這君無憂的身份早就明瞭,只是一直隱瞞不報?這是爲何?難不成有什麼陰謀?
而相較於其他,衆人更是好奇,君無憂今日嫁入這定國王府是否也是長處心積慮的陰謀。
一時,所有人看着君無憂的眼神更是複雜,有些甚至是直接怒瞪起了君無憂。
衆人卻是沒發現,人羣中的端王妃聽了軒轅敏敏的話後卻是一臉疑惑,王爺最近有遭到什麼刺殺嗎,她怎麼不知道?
“我父王也知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今日一脫困就進宮面聖了,想來很快聖上的聖旨就會到了。”軒轅敏敏說完得意的一笑,她好不容易說服了父王今日進宮面聖請旨,想必聖上一旦知道了君無憂的身份自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了,哼,她倒要看看君無憂這一次還怎麼嫁給沐宸軒。
“睿敏郡主所言可是真的,端王確實已然進宮?”沐飛揚擰着眉問道,老實說一早他就不是很滿意君無憂這個兒媳婦,不是身份低,而是身份不明,這樣的一個女子,又怎能嫁到他定國王府,只是無奈沐宸軒一直堅持,又有聖上賜婚,他也不好插手,要是今天真的將這婚退了,倒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定國王可是在想退婚的事?放心,軒兒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機會的。”一旁的楚馨見沐飛揚這樣,哪有不知他在想什麼的。
沐飛揚臉色一頓,卻也並不看楚馨。
“確實,我父王一早就進宮了,看這時間,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到時,聖旨一下,君無憂想要再嫁給沐宸軒無異於天方夜譚。
“軒兒對此事怎麼想?”沐飛揚問完後看着沐宸軒問道。
從頭至尾沐宸軒就說了一句話,在衆人看來沐宸軒很沒有身爲主角的自覺。所以沐飛揚這麼一問,衆人都不由緊緊的看向了沐宸軒,對於沐宸軒來說,現在還有一個最好的選擇是在聖旨到來之前就休了君無憂,以示對聖上的忠誠。
而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沐宸軒卻只是神情淡漠的一笑,“睿敏郡主不是說聖旨快到了嗎?一切事情等聖旨到了自有定論。”
“世子的意思是,如果聖上下旨取消婚事,世子就會休了君無憂?”軒轅敏敏急切的說道。
沐宸軒不屑的笑笑,“自然,既是聖上的旨意,沐宸軒又豈有不……不遵之理。”
娘子,你謀殺親夫啊。
君無憂暗中狠狠地掐了一下沐宸軒,以示不滿。
奶奶的,她這還剛拜完堂呢,一個個的就都要叫他休妻了,她只是謀殺算是客氣的了,惹毛了她,她光明正大的殺!
軒轅敏敏聽了沐宸軒的話心裡一喜,看來軒也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在乎君無憂。只是,看着沐宸軒的眼神,明明就是淡淡的,可不知怎麼的,她卻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恰好這時,門外傳來了太監尖細的聲音:“聖旨到!”
終於來了。
不僅是軒轅敏敏,幾乎所有的人在這一刻心裡都同時閃過這四個字來。
軒轅敏敏更是,臉上的得意神色幾乎掩都掩不住,嘴角彎得忘了笑不露齒。
只是,在看見跟在聖旨後面的人不是她父王端王,而是太子軒轅燁和十皇子軒轅瑾時,軒轅敏敏臉上的笑凝了一下,心裡更是閃過一抹不安來。
難道出了什麼意外?不,不會的,她敢保證這次的事一定是萬無一失的,興許只是皇上留了父王在宮中下棋聊天,所以纔會派太子前來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當那太監念出了整個聖旨時,軒轅敏敏呆了,不僅是她,周圍所有賓客都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君無憂溫婉賢淑,聰慧過人,特封爲無憂郡主,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賜無憂郡主和定國王世子玉如意一對,賀其新婚之喜,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本郡主不信。”軒轅敏敏現在簡直就快要瘋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聖旨。
宣旨的太監臉色一寒,“睿敏郡主這是在質疑皇上的旨意還是在質疑咱家假傳聖旨,郡主可看見了,這聖旨可不是咱家一個人來宣的,郡主這是連太子和十皇子都一起質疑了嗎?”
軒轅敏敏臉色一頓,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只是,“公公息怒,睿敏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睿敏不解的是,難道聖上不知道這君無憂是北齊寧王的女兒嗎?怎麼還會下這樣的旨意。”
軒轅敏敏問得正是衆人包括君無憂想知道的,看先前睿敏郡主說的並不是假話,可是,這聖旨是怎麼回事?
“睿敏郡主難道不知道嗎?北齊寧王幾天前已經自請放棄皇室族譜,現在已經離開北齊了?”軒轅瑾有些幸災樂禍的對着軒轅敏敏說道,一直以來他就很討厭軒轅敏敏這個做作的女人,仗着太后的撐腰和一張臉就誰都不放在眼裡,偏偏又愛作戲,搞得大家還都以爲她有多善良,難得看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他怎會放過。
什麼?
寧王自請放棄了皇室族譜!
這下,衆人是真的驚得不能在驚了,平常百姓放棄族譜都是一件大的不能在大的事,更何況現在是皇室族譜,皇室族譜誒!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君無憂也覺得,不可思議!
……
絳紫軒,新房內
一直到真的進了洞房了,君無憂那種腳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纔算沉了下來,此時坐在牀上,感受着身下柔軟的被子,君無憂纔有了一種真實感。
總算是完了,這婚,還真不是好結的。
“小姐,你是不是餓了?姑爺離開的時候有讓奴婢準備了一些小點心,要不要吃點?聽說前面幾位皇子王爺都來了,姑爺招呼客人估計得很晚才能過來呢。”
額,經銀屏這麼一說,君無憂還真就覺着餓了,而且還是那種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餓。
“當然要吃。”君無憂話落,伸手就想將頭上的蓋頭掀開,銀屏見此趕緊伸手止住了她。
“小姐,這蓋頭是要姑爺來揭的。”
“我知道,可我現在不是要吃東西嘛,我先揭了,待會兒再蓋上去就是了,不然我怎麼吃東西?”君無憂說着就要掙開銀屏的手繼續揭蓋頭。
“不行,這樣會不吉利的,小姐只是吃點心,不用特意揭蓋頭的。”銀屏卻是說什麼都不肯依了君無憂,今天早上那場兵荒馬亂讓銀屏長了見識的同時,也在徐嬤嬤的獅子吼中深深受了教訓,覺着這成親要顧及的太多了,稍不注意指不準就犯了什麼忌諱,更何況還是這私掀蓋頭的事呢?
“對啊,小姐,銀屏說的沒錯,爲了你以後的幸福着想,你就忍一忍吧。”同樣也深受教訓的夜雪也是忐忑的說道。
君無憂無語了,這兩貨什麼時候這麼較真了?真被徐嬤嬤給嚇壞了?
“好吧。”爲了自己的肚子着想,君無憂還是明智的選擇了投降,不然一對二,還是對兩個正在較真的二貨,她覺着她是絕對沒有勝的機會的,所以,識時務者爲俊傑,她絕對能屈能升。
“這樣就好。”見君無憂妥協,銀屏和夜雪齊齊鬆了口氣,她們還真擔心小姐會硬着脾氣來呢。
幾塊點心下肚,君無憂感覺沒那麼餓,纔有了心情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來。
“夜雪,睿敏郡主後來怎麼樣了?”
婚禮一直進行到現在,君無憂還真不能說是一帆風順,迎親途中遇到送葬的,君無憂有心裡準備,雖然她也覺得她這心裡準備準備得詭異了點,但誰讓她手上拿着個燙手山芋呢,而且,還很不理解的爲什麼君無殤一直沒有從她身邊收回去,雖然也有點猜得到他們是想引出那羣人,心裡不免有點小小的不虞,但好在這幾個貨能力還行,沒讓她感覺到有什麼大麻煩臨頭的感覺。
只是,今天睿敏郡主這一出卻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有想過軒轅敏敏會來阻擾婚事,甚至是拿着她身世的事說事,她也有心裡準備,但卻沒想過她阻擾婚事的舉動竟然彪悍到,直接帶着親兵殺進來了,老實說,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軒轅敏敏真是有點帥,當然,這點帥在後來的事中被她完全抹去了。
不過,她這麼一鬧,倒是完全打消了她的後顧之憂。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的最後,事情竟然是以她那未見面的爹放棄皇室族譜而結束的,不得不說,她爹比軒轅敏敏彪悍得不是多了一點兩點,而是無人能及啊。
自古以來,誰有她爹彪悍,直接放棄皇室身份,雖然她知道那個身份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不屑一顧的,只是,這不僅僅是放棄了榮華富貴,更重要的是,放棄了自己的祖宗先世。
“還能怎麼樣,灰溜溜的離開了唄,聖上都下了旨了,她還能怎麼樣?”夜雪癟癟嘴,不屑的說道。
“小姐你就別管這些事了,你現在都已經到洞房了,就安心地等姑爺回來和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就好了,小姐,要不要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洗澡水,你想要花瓣的還是牛奶的?或者兩個都要?”
她到是一點不擔心婚禮到了現在還會發生點什麼事,畢竟爲了這場婚禮,主子他們可是把能支開的人都支開了,那羣本來要來找麻煩的人,現在自己都是一身麻煩,哪裡還顧得上這兒。呃,當然,睿敏郡主這事完全就是個意外,不過也有可能是故意製造的意外。
君無憂臉刷的一紅,“死夜雪你說什麼呢!”說得好像她今天當新娘的意義就是爲了洗白白好和沐宸軒洞房似的,好吧,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可是,要不要把她搞得好像很急似的,還有不知道有些話能說的時候才說,不能說的時候,得悄悄說嗎?!
……
前廳,正當是歌舞昇平,賓客齊歡的時刻。
而雖然沐宸軒是今天的新郎,可是礙於沐宸軒平日裡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又加上今天都被沐宸軒這突然站起來的樣子嚇到了,後來又被聖上那詭異的聖旨嚇到了,所以本應是被衆賓客圍堵的沐宸軒身邊反而是清靜得很。
而整個宴會上,除了沐宸軒這個新郎的身邊一片清淨外,定國王府其他幾位主子卻是一副想笑笑不出來的僵硬模樣,甚至定國老王妃乾脆就沒出現,要不是還有定國王妃住持着大局,整個婚宴估計就得在一片清淨中詭異的度過了。
當然,這被嚇到不管靠近沐宸軒的賓客自是不會包括幾位皇子的。
一張桌上,正坐着軒轅燁、軒轅瑾、軒轅墨、葉子真和沐宸軒。
“來來來,軒,今天是你和小土匪的大日子,祝你和小土匪早生貴子。”軒轅瑾拿着個酒壺不停往沐宸軒杯子裡灌酒,平日裡讓軒陪他們喝一杯可是難得的很,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這麼個軒怎麼說也不能拒絕的日子,他怎麼能輕易的就放過呢,最好把軒灌得今晚沒辦法洞房就是再好不過了,嘿嘿。
可是,讓軒轅瑾鬱悶的是,從剛纔到現在,他已經給沐宸軒到了整整兩大壺了,沐宸軒竟然一點醉的跡象都沒有。
反倒是他這個自認千杯不醉的人卻是有點恍惚惚的了。
沒聽說過軒還會喝酒的呀。
而沐宸軒,淡漠的看了已經有些醉了的軒轅瑾一眼,依舊如之前那樣徑直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那神情,就好似只是在喝水似的。
其實,軒轅瑾不知道,事實上,沐宸軒甚至沒把這酒當水,水喝多了還肚子漲,外加尿頻尿急呢。
沐宸軒其實還真如軒轅瑾之前瞭解的那樣是真不會喝酒的,喝酒傷身,更何況是對他這種本來就傷了的身呢,至於爲什麼喝了兩大壺還沒醉,沐宸軒微微一笑,看了看藏在自己袖子裡的海綿,眼裡閃過一抹柔光,心裡更是早已軟成一片。
他家的丫頭還真是考慮得周到。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房裡做什麼,可吃了他爲她準備的點心。
想着想着,沐宸軒便生出一抹不耐來,很想要早點回房,見見他的小丫頭,也不知道這麼久沒見,他家小丫頭可長漂亮了點沒有。
不過,肯定是會的吧,今日的她,怎麼會不美呢。
想到這,沐宸軒坐不住了,起身就想要告辭回房。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世子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墨還想和世子多喝幾杯呢。”
沐宸軒聞言止住了起身的動作,淡淡的看向了對面的軒轅墨。
軒轅墨既然被稱之爲大夏第一美男,長相自是俊美異常的,面如冠玉,一雙邪魅的丹鳳眼煞是迷人,修長的身姿此時也是毫無形象的隨意窩在椅子裡,只是相較於君無殤每次靠在椅子上的透出的狂傲不羈,軒轅墨身上透出的更多是一種瀟灑恣意,而在這份瀟灑中又隱隱的透出一抹孤寂。
七皇子軒轅墨,因爲身後有着強大的外戚支持,一直以來就是皇室繼承人的一大熱點人物,只是此人卻是從來都表現得對權勢每一點熱心,常年不見蹤影,任憑陳貴妃等人爲了他忙得上串下跳,他卻是寧願藏在清風館,逍遙度日。要說之前,別說軒轅墨並不是個討人厭的,就是他是個可惡到令所有人憎恨,沐宸軒也只會覺得軒轅墨怎樣與他是沒有絲毫關係的,只是,有了在清風館的事之後,沐宸軒對軒轅墨那是怎麼也看不順眼了。
“七皇子要是相邀,本世子自是沒有推拒之理的,只是,聽說今日驛館出了點事,還是事關青城公主,身爲青城公主的未婚夫,七皇子難道不去看看?”
軒轅墨不甚在意的笑笑,無視沐宸軒看着他的眼神裡那抹無法忽視敵意,“是嗎?世子的消息倒是靈通,只是可惜青城公主似乎不甚滿意本皇子這個未婚夫,所以本皇子也就不去討這個不快了,而且,”軒轅墨邪魅的一笑,微勾着薄脣說道:“而且,本皇子也不似世子這般什麼都算無遺策,所以好命的抱得美人歸,所以本皇子這個未婚夫,就只能看戲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只是在場的都是武功不錯的,又哪有沒聽見之理。
軒轅燁那副溫潤的神色也凝了一凝,亦是笑着對軒轅墨說道:“七弟這話什麼意思?”
軒轅墨深深的看了軒轅燁一眼,“大皇兄不必這麼驚訝,七弟我並沒有什麼意思,更不會打擾大皇兄看戲。”
軒轅燁臉上的笑微微一頓,看着軒轅墨臉上那抹淡淡的嘲諷,心裡不由得苦澀一笑。
“墨,你在說什麼好戲?”葉子真向着軒轅墨問道。
“子真說呢?”軒轅墨對着葉子真媚笑了一眼。
葉子真白了一眼,他哪裡知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雖然他自詡很是瞭解軒轅墨,但也不代表他就對他的一切都瞭解得一清二楚,對他的想法還一猜一個準。就像現在,墨止住了沐宸軒回新房的舉動對他來說就很不解,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墨對小憂憂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態,說是不相干吧,他又老是向他打聽小憂憂的事,甚至這次還將自己最寶貝的玉簫送給了小憂憂做禮物,可若說墨對小憂憂有什麼心思,他卻又對小憂憂嫁人一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虞來,更沒有采取什麼行動。
知己難求還是賢妻難求?現在看來,墨似乎是在求知己。
“花園內的戲臺上正唱得熱鬧,七皇子要是想看,可自便,軒不勝酒力,先告辭了。”沐宸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着絳紫軒走去了。
不勝酒力?!
“喂,軒你也太睜眼說瞎話了點吧,你這樣子哪裡有半點醉了的樣子嗎?”軒轅瑾見沐宸軒就這麼離開了,大叫道。
“算了吧,軒忙着去見新娘子,你就看在他今天是他大喜的份上,算了吧,我們幾個喝。”軒轅燁說道。
“啊?那豈不是意味着小土匪就要被軒給蹂躪了,不要哇,我可憐的小土匪。”軒轅瑾慘烈的大叫起來,引得衆人紛紛向他看過來,閃着八卦鈦金狗眼賊亮賊亮的。
“咳咳。”軒轅燁大聲咳了幾聲,衆人趕緊轉過身去,可是那耳朵卻還是時刻的關注着這邊。
沒辦法啊,八卦的力量一向是這麼大的。
“那不然你還能怎麼辦?攪了軒的洞房?”
“咦!這個主意好,大皇兄你真是聰明啊。”軒轅燁本是隨便說說,哪知軒轅瑾聽了還真是兩眼發亮,更是起身就準備走。
軒轅燁扶額,這貨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連這事也想得出來,“你要是想死就儘管去。”伸手拉住軒轅瑾,軒轅燁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有什麼,能攪了選的洞房,本皇子就算是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怎麼樣,你們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去。”軒轅瑾問得自是葉子真和軒轅墨。
葉子真和軒轅墨對視一笑,“有何不可。”
“夠爽快!”
於是,三個狼狽爲奸的人便打着攪亂沐宸軒的洞房這一偉大目標浩浩蕩蕩的向着絳紫軒走去。
軒轅燁扶額一嘆,哎,算了,他還是同流合污吧。
漆黑的夜色中,四個猥瑣的身影,詭異得穿梭着。
只是,這注定是一場不會成功的征程。
……
而另一邊,新房內,此時氣氛正好。
溫馨寥寥,曖昧叢生。
君無憂玩着手指,心裡那時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只能努力的天馬行空的想些事來緩解一下。
哈哈,今天外面的月色應該不錯哈,很適合賞月哈,適合花前月下哈,才子佳人相約什麼的哈,天雷勾地火什麼的哈,纏纏綿……停,打住,她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不純潔,這麼美好得月色,怎麼就想到那什什麼了呢,真是太無恥了!
不能想月亮了,想點其他的,想什麼呢,想想想,沐宸軒,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蓋頭揭了下?
君無憂真是無語了,這沐宸軒這死丫的在幹嘛,從進來打發了夜雪他們之後就一句話不說,連她的蓋頭也不揭,害得她無聊得只能天馬行空了。
這節奏怎麼就那麼怪呢?
“沐……沐宸軒?”你在幹嘛?
“娘子可是等急了?”
“沒……沒。”
“呵呵,別急,爲夫只是想在揭開蓋頭之前想象一下娘子的嬌顏。”沐宸軒甚是溫柔的說道。
啊?是這樣啊,君無憂心裡一甜,臉上就要露出一笑,可是卻被沐宸軒接下來的一句話硬生生的把笑給憋回去了。
“順便給娘子點時間把嘴裡的東西嚼乾淨了,不然要是爲夫一揭開蓋頭看見娘子包着個嘴,豈不是影響氣氛。”
你妹的!
你這話才影響氣憤呢。
君無憂一氣,伸手就要自己揭了蓋頭。
不揭就不揭,姐自己揭,正好姐還悶得慌呢。
手卻被沐宸軒抓住,耳邊更是傳來墨、沐宸軒無奈的聲音:“哎,真拿你沒辦法,怎麼這麼心急呢,爲夫又不是不給你揭,乖,別鬧,爲夫這就幫你揭下來。”
沐宸軒!
君無憂又羞又惱,張嘴就想要大罵,卻在這時眼前一亮,沐宸軒那張俊臉就那麼闖進了她的眼裡。
四目相對,君無憂只覺得大腦一空,所有的神思都跑到了十萬八千里,整個身心都被眼前的這張臉裝得滿滿的。
沐宸軒……
同樣的,沐宸軒的整個身心又何嘗不是隻剩下了眼前這張小臉了呢。
今晚的她,果然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美,也許更美。溫柔而靈動,青澀又嫵媚。
輕輕一吻,呼吸交纏中,溫柔啓脣,
“好久不見,娘子。”
“好……好久不見,沐宸軒。”
“呵呵,”沐宸軒將頭埋進君無憂的頸間,輕啄玉頸,“娘子可知你這副呆呆的樣子,讓爲夫很想……”
君無憂被沐宸軒那一啄啄得戰慄了一下,全身更是像一股電流劃過,聽到沐宸軒這話,臉一紅,哆哆嗦嗦的就道:“我……我還沒洗澡呢。”
“噗!”哪知沐宸軒卻是一噴,從君無憂頸間擡起頭笑着說道:“娘子還真是思想不純潔呢,爲夫只是想說想要喂娘子吃東西而已,餓壞了娘子,爲夫可是要心疼的。”
你妹妹的!
君無憂舉起手就狠狠地捶了沐宸軒一下,羞惱的說道:“死沐宸軒,你丫的才思想不純潔呢,明明就是你,你,你舉止輕浮的調戲我!我纔想歪的。”
“是是是,都是爲夫的錯,是爲夫舉止輕浮才讓娘子想歪了的,不是娘子思想不純潔。”沐宸軒好脾氣的哄起了君無憂來。
“本來就是。”君無憂狠狠地瞪了沐宸軒一眼,卻不知道她那一眼在她一副羞惱得樣子下不僅沒半點殺傷力,反而是電力十足的差點將沐宸軒電得理智全消。
不過,還好沐宸軒還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好,餓了吧,還是先吃東西。”
“當然!”君無憂說完,便徑直走到了桌前,看到桌上滿滿的散發着香味的飯菜,頓時覺得肚子餓得慌,也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經過剛剛沐宸軒這麼一鬧,她現在是什麼緊張旖旎都沒了,只有她可憐的肚子。
“你不吃嗎?”君無憂還是很有良心的問了一下沐宸軒。
“娘子邀請,爲夫怎敢拒絕?”沐宸軒勾脣一笑,也走到桌前陪着君無憂吃了起來。
吃過飯,洗過澡,呆坐在牀上時,君無憂又緊張了,尤其是聽着耳房裡傳來的洗澡的水聲,那心跳聲更是擂鼓滔天,震天動地,龍吟虎嘯,萬馬奔騰,鬼哭狼嚎,呸,原諒她的神經錯亂、神志不清、神情恍惚……啊,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冷靜,淡定。
可是,她待會可是要和沐宸軒圈圈叉叉圈誒,怎麼冷靜啊?
要不找點事做?
啊!對了,她怎麼忘了葉子真不是還送她禮物說是要新婚夜的時候放到牀頭的嗎?一萬兩銀子,可千萬不能浪費了。
君無憂想到這,便起身去找葉子真的禮物了。
她記得,她有叫銀屏給她找出來放在這屋裡的。
等君無憂找到禮物回到內室時,就見沐宸軒已經洗完澡出來了,身上穿着和她一樣的大紅裡衣,卻是衣襟微散,露出一大片白白的肌膚,頭上的髮絲微溼,眼睛微眯,慵懶的躺在牀上看着一路走進來的君無憂。
妖孽!
君無憂狠狠地嚥了咽口水,在心裡暗暗罵道。
“娘子去拿什麼東西了?”
“哦,那個,是葉子真送的禮物,說是在敬國寺方丈大師那求來的,一萬兩呢,保婚姻幸福的。”
“是嗎?”沐宸軒笑笑,眼裡卻是閃過一抹疑惑。
“就是的,你也覺得這東西太貴了吧,簡直就是坑人啊,可是葉子真既然花了錢了,我們也不能浪費不是。”君無憂邊說,邊向着牀邊走去,將手中的禮物往牀上一放,嘩啦一撕,就將盒子拆開了來。
然後,愣住了。
MD,這裡面哪裡是什麼符咒之類的,分明就是一本書,寫着“幸福寶典”,打開一看,狗血了,竟然是一本春宮圖。
“原來娘子不僅喜歡看風月小說,還喜歡看這個啊。”沐宸軒幸災樂禍的笑道。
君無憂狠狠地瞪了沐宸軒一眼,很是不甘心的再在盒子裡找了找,她還就不信了,就這麼本破書居然也值一萬兩,那得多坑啊?
“娘子在找什麼?”沐宸軒見君無憂見到這麼一本春宮圖,最先的反映不是想着把它扔了,反而是在盒子裡翻找了起來,不由好奇的問道。
“找銀票啊,葉子真應該不至於只送我一本破書的,送書是耍我,但一萬兩銀子肯定不會也耍我的,我得找找他是不是把銀票什麼的藏在哪兒了。”
“哦,那娘子不用找了。”
“誒,你找到了?”君無憂擡頭驚喜的道。
“嗯。”沐宸軒邊說邊將那本春宮圖的最後一頁打開,指着一行字說道:“應該是這個。”
一秒,兩秒,三秒……
“坑誰呢?什麼狗屁幸福寶典,我還葵花寶典呢,這麼貴?”
君無憂真是氣樂了,只見沐宸軒指着的地方堪堪寫着幾個大字--售價:一萬兩!
媽媽,她受傷了。
君無憂怒視,葉子真,你還我的一萬兩。
“乖,彆氣了,好歹是大師出品,貴點也正常。”
“沐宸軒,你該不會以爲我真那麼傻得以爲這東西真是那什麼狗屁大師那求來的吧?”君無憂覺得沐宸軒根本就是在幸災樂禍。
“娘子不信?爲夫見過大師的畫,倒是可以保證這確實是大師畫的。”
“你確定?”君無憂挑眉。
“爲夫很確定。”
君無憂嘴角直抽,果然沒有最不靠譜,只有更不靠譜。
“乖,別想那麼多了,大不了爲夫以後去幫你把銀子要回來就是了,我們還是來看看這本天價書吧,裡面畫得還挺不錯的。”
君無憂臉刷的一紅,她可以不把春宮圖當一回事,但不代表她能不把和一個男人一起看春宮圖當一回事,尤其是在這麼一個境地下。“沐宸軒,你腦子怎麼那麼不純潔啊,我的玻璃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你居然還想着這麼不純潔的事。”
“娘子可知今晚是你我的什麼?”沐宸軒突然靠近君無憂,對着君無憂曖昧的說道。
君無憂的臉更紅了一分,本來已經正常了的心跳又開始不正常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洞……洞房花燭。”
“對,就是洞房花燭,所以今天我們不講純潔。”
“可……可是……啊……”
君無憂這邊還沒可是完,就已經被沐宸軒一把翻身壓在了牀上。
“啊,沐宸軒,你往哪摸呢?”
“娘子的胸。”
“你,你,你,太不要臉了。”君無憂捂臉,他怎麼能這麼淡定的說出這麼這句話來呢,難道她以前都看錯了,沐宸軒哪裡是悶騷,明明就是明騷。
“嗯,爲夫不要臉,只要娘子。”
“嗚嗚……啊,沐宸軒,你的爪子又往哪放啊。”
……
紅燭帳暖,一室旖旎,夜,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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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雪表示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