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家底不清白,對他的前途沒有好處,只有弊端。
這樣的她,他還要嗎?
還是說,他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夏初晴閉上了眼睛,但根本睡不着,禁不住胡思亂想。
肖莫知道,她根本沒有睡,但他也沒有叫醒她,任由她閉着眼睛。
那些天,夏初晴始終沒有給肖莫一個答覆,每當她說“不合適”的時候,他總會拿話搪塞過去。
這三個字,是他不要聽的。
年三十到來的時候,整個集團裡已經很冷清了。
大部分資歷老的人都已早早請假回去,比平時少了很多人。
肖莫本來是不用呆到年三十的,但因爲夏初晴,他也陪着她一起。
年三十下午,夏初晴開始收拾辦公室的東西。肖莫跟她說,過一會兒就可以回去了。
“我買了兩瓶花,新年新氣象,一瓶放你這兒,一瓶放我桌上。”肖莫道。
兩瓶絹花,色彩很鮮豔。
夏初晴沒有拒絕,任由肖莫將其中一瓶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東西都收好了?準備跟我回家了?”肖莫低頭擺弄辦公桌。
“不是,是跟你順路,不是回家。”夏初晴糾正他。
“好好,順路。”肖莫倒笑了。
“我們什麼時候能到A市?”夏初晴問。
“開車十三個小時。”肖莫耐心解釋道,“所以,差不多到你家的時候,正好是凌晨,新年第一天。”
“好遠,你吃得消嗎?”
“心疼我的話,那半路允許我休息一會兒,差不多早晨的時候,我們可以到。”
“好……”
收拾好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他們正式從C市出發,前往A市。
“肖總,其實你不用送我到家的,你將我丟在A市火車站那邊,然後我讓人來接我。”夏初晴坐在車裡,解釋道。
“我只是想去你家蹭個早茶,不行嗎?”
“……”夏初晴竟無話反駁。
肖莫發覺,自從那一晚跟她說清楚之後,她對他反而倒拘謹了。
“路上多陪我說說話,不然疲勞駕駛就不好了。”肖莫道。
“好……”
“你除了會說‘好’外,不會別的了?”
“哦……”
“……”
年三十的路上並不算太堵,夏初晴還是頭一次這樣回家。
夜色越來越深,從下午到黃昏,從黃昏到夜晚。
路邊的燈從熄滅到亮起,一盞又一盞,明亮而耀眼,照亮了回去的路。
“你每年都會回去嗎?”夏初晴問道。
“有時候工作忙就不回去,有時候在國外出差,也不回去。”肖莫道,“但就算初一不回去,一般過幾天也會回。”
“那你想家嗎?”
肖莫笑了:“當我是小女孩呢?”
“這跟小女孩有關係嗎?年紀再大也會想家的,我就是。”夏初晴撅起嘴巴,不滿道。
“我沒有那麼矯情的。”肖莫笑,“更何況,回去之後,我爸就特別囉嗦,我跟他說不到兩句就得吵。”
“你爸說你什麼?”夏初晴倒來了興致,沒想到肖莫這麼大一個人了,各方面也很優異,還會被他老爸囉嗦。
“不過他以後沒得囉嗦了。”
“嗯?”夏初晴不解。
“他總是說我沒有女朋友,歲數不小了,就是不開竅。”肖莫道,“不過,現在有了。”
說完,肖莫看了夏初晴一眼,意味深長。
夏初晴絞動手指,搖搖頭:“我不是你女朋友。”
“所以,你是打算拒絕我?”
“我……”
“等等。”肖莫打斷她的話,“就算拒絕的話,也留着,過完年再說。”
這一剎,肖莫的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些天,夏初晴沒有明確答應他,但也沒有明確拒絕他。
在生意場上,他一向是志在必得,總是滿滿的自信。但在愛情上呢,她若是拒絕他了呢……
他沒有想過這個答案。
現在細細一想,她若是拒絕了他呢,他該如何是好。
一剎那,心口有幾分失落和失望,也有幾分不願意承認。
夏初晴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了,有些話,這個時候也着實不適合說。
夏初晴拿出手機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媽,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不用等我,我估計明天早晨才能到家。”
“初晴,你跟誰一起回來的?我聽小衡說,你和朋友一起回的。”
“嗯,我和朋友一起回來的,他正好順路。”
“好,那你別太麻煩人家,對人家客氣一點。”
“我知道的,知道的。”夏初晴笑道。
“給你爸打電話了嗎?”那頭的聲音低了下去。
“等會兒我給他打一個,沒事的,媽,開心一點。”
“嗯,路上小心,別感冒了,注意保暖,媽等你。”
“好的,跟外公、外婆也問好,我等過了凌晨給他們打電話。”
“好,你外公、外婆在忙着包餃子呢。”
夏初晴笑着跟她媽媽聊了幾句,越說越開心,要不是媽媽得去幫忙包餃子,她還想繼續說下去。
肖莫倒是有點羨慕,女孩子就是好,跟家裡人更親熱。
“很喜歡過年?”肖莫問道。
“不是,只是很喜歡這種團圓的感覺。”夏初晴微微笑道,“如果每天都可以這樣,我倒是不大盼過年的,畢竟,又要老一歲。”
“你說的沒有錯,過完年,又得老一歲,老男人就更加沒有人要了。”肖莫調侃道。
“我沒有說你,你不老,以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在意。”
“是嗎?我怎麼倒覺得像是心裡話?”
“真的,你都不知道集團裡那些小迷妹,看你的眼神跟看偶像似的。就差追着你要簽名,要合照了。”夏初晴笑道,“所以,你很有魅力,年輕有爲。”
“我不需要那麼多關注的眼神,我只在乎有些人的目光。”
肖莫平視前方,嗓音寡淡而低啞,臉上的神情更是多了幾分肅穆。
夏初晴懂他話中的意思,心口一熱。只是,她依然沒有點破。
“肖總,您給家裡打電話了嗎?”夏初晴岔開話題。
“我沒有你這麼矯情。”肖莫笑了。
“哪裡矯情了,明明是人之常情。”夏初晴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