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爲何眼前和黃瑩對峙的男子看起來如此眼熟。
雖說趙家的地位不算一流,李牧更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可趙家在三年前的醜聞已經成爲了上流圈子茶餘飯後的閒談。
“他就是李牧?當年不是已經被趙家給趕出去了嗎?今天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嘖嘖嘖,看他這一身裝扮,便知曉他有多寒酸了。這樣的圈子豈是你想來就來的?”
“什麼什麼?這人怎麼會和趙家扯上關係啊?”
“呵呵,不過一個喪家之犬罷了,趙家仁慈,讓他當了上門的小白臉。誰知道他卻不識好歹,趙欽貸不肯和他親近,他就對趙家的小女兒起了非分之想!”
“呀,這樣的人還敢到這裡來?他不怕唾沫星子把他淹死嗎?真是丟人現眼!”
......
無數的人對李牧指指點點,看着李牧的眼神也越發厭惡起來。
李牧卻神色不動,這些污言穢語,都無法入他的耳。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罷了,還不配讓他動怒。
誰知,李牧的這副模樣卻是徹底激怒了黃瑩,她怒道,“病秧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宴會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
“傳承集團的接風宴,是你再努力八百輩子也不配參加的宴席!”
“看在你曾經給我端茶送水的份上,我便不與你爲難,你只要從這裡跪着走到大門口,然後滾出去,我便可當作從未遇到過你。”
“但如果你不識趣,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要了你的性命!”
東海市,地下市場中。
一輛私人飛機正盤旋在城市上空,所有人對着飛機行注目禮,滿眼的羨慕。
“東海市如今也光耀了,說是有個大人物來要!”
“他怎麼不下來啊,一直在轉圈?”
“難道是飛機出問題了?還是說場地不夠大降落不了?”
猛然間,盤旋在半空中的飛機艙門被打開,讓所有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在艙門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竟縱身從半空中躍下,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砰!”
一聲巨響出現,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衆人的眼中帶着可惜,這麼高的地面,男子跳下來只怕凶多吉少。
誰曾想,這黑衣男子竟然沒有如同他們想象中一般受傷,反而眼中的深意更濃,俯視着衆人。
這樣的實力,恐怖如斯!根本不是常人所可及的。
“恭迎境主!”
在男子的身旁,恭敬的跪着一個大漢。
“何須多禮,起來吧。”陳瀟淡然說道。
有了陳瀟的首肯,郭躍這才站起身來,看着陳瀟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和遵從。
這名從飛機上跳下的男子,是整個軍中的神話!
他,北境的戰神,駐紮北境多年以來,親自上陣殺敵,是不敗的神話。
北境的百姓尊稱他爲——陳不敗。
僅僅是提起他的名字,都能讓北境的惡徒退避三舍。
對於北境之將士而言,得以一睹陳瀟的真容,便是他們三生修來的福氣。
“阿嶽,之前交待你調查的事情可有進展了?”陳瀟挑眉問道。
七年前,陳瀟還不是戰神,卻被宵小所害,喊冤入獄。
若非陳瀟自身的實力超羣,被破格招進特種部隊之中,殺敵贖罪,只怕今日陳瀟依然是個坐牢的廢物。
只是,這些年來,他在部隊之中,一心只爲戰功,對外界之事未曾瞭解過。
“境主,夫人在您入獄之後,意外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只是,當時境主已然入獄,無法護得夫人周全,林家給夫人施加壓力,讓夫人打掉孩子。夫人卻搬出林家,將孩子生了下來!”郭躍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陳瀟一怔,他有孩子了?
郭躍早知陳瀟的震驚,徑直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陳瀟。
照片上,一個女娃言笑晏晏,生的玲瓏剔透。
約莫着已有六歲的樣子,僅僅是一眼,就讓人心生喜愛。
不難看出,這孩子的眉眼之間,像極了陳瀟。
“我有孩子了?”陳瀟只重複着這句話,有些哽咽。
他是戰神,即便是無數的屍體橫檔在他的面前,他也從未皺過半分眉頭。只是現在,他的喜怒哀樂似乎都被一張照片牽引着,心中五味陳雜。
他從未想過,他光耀歸來的一日,竟然自己會有個女兒!
“哈哈哈!好!我陳家的女兒,就是惹人疼愛!”下一秒,陳瀟大笑起來,這七年來,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顏。
猛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手抓住了郭躍的臂膀,問道,“這麼多年,他們母女是怎麼熬過來的?”
郭躍面色一僵,看着陳瀟搖搖頭。
果然。陳瀟心中猛然一冷,孤兒寡母,甚至還有自己是個牢獄之人的陰影,想來他們母女倆也遭了不少罪。
崇州,磐龍閣中.
黃昏時刻,遮雲蔽日,煙雨滿布。
影綽中,李牧衣襟微動,夾帶着風聲。
不遠處磐龍閣,燈紅酒綠,霓虹滿目。印刻在李牧的眼中,他沉思着......
“當初你自己倒貼到我趙家的時候,就該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沒用的廢物,還要靠着我女兒來養活,說出去都丟我這張老臉!”
“你活着有什麼用,早點死了算了!我女兒也好脫離苦海,跟着你一輩子晦氣!”
猛然間,驚雷在空中劃破,狂風暴雨順勢而起。如此景象,宛如李牧三年前寄人籬下的樣子。
四年前,家道中落,是李牧一生之痛。爲避仇敵,自甘墮落入贅到趙家去,當時便擔了一個廢物之名。而趙家,區區一個二等家族,都以藐視李牧爲樂。
三年以來,李牧不知承受了多少冷嘲熱諷和排擠,就連管事的都比李牧日子好過。
可笑的是,趙家在一年前將李牧掃地出門,滿眼諷刺。
如今,驀然回首,從前的往事歷歷在目,李牧不由得扶額閉眼。
......
“閻王,這天又下雨了,還要小心身子爲上。”
黃袍落在身上,拉回李牧的思緒。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悶,他將黃袍扯下,順手丟給一旁等候着的蘇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