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暖只是聽說裡面會有戰墨謙的名單,但不確定他會不會去,纔在最後一刻決定。
並非所有參加者都是夫妻,一共有大概五對是夫妻或情侶,還有其他友情單身者,比如唐寧暖,又比如——
“嗨,”性/感如春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着濃濃的笑意,“我們果然有緣啊,樂樂。”
認出這個聲音,唐樂樂立即驚喜的擡頭,“安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這種級別的大咖,怎麼會屈尊降貴的參加這麼個節目真人秀?
他聳聳肩,有些無奈,“我媽逼我來的,”這節目他家裡投資商之一,爲了保證回報,當然要加上安白以保萬無一失。
“不過,”他的桃花眼笑得有幾分輕佻,“早知道你會參加,他們不逼我我也得過來。”
安白絲毫不顧及這是什麼場合,更加不在意有幾架攝像機在對着他們,笑眯眯的伸手就要給她一個熊抱。
一行人臉色詭異的看着兩人,你們這樣好嗎?
再看戰少,臉色實在難看得緊。
唐樂樂暖暖的笑,站在原地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她看得出來安白雖然看上去輕佻,但其實很有分寸。
他上次就說只做最好的朋友,而他的眼神坦蕩明亮,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當然沒有理由要拒絕。
然而某人就不這麼想了。
就在安白抱上去的那一秒,一直站在唐樂樂身側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女人提到了一邊,安白衣角都沒碰到。
戰少沉沉的冷笑,“安公子如果缺女人的話,我送一打給你,離我的女人遠點。”
唐寧暖原本一直淺笑着的面容微微一僵,因爲這一路走過來,都是她在和戰墨謙說話,唐樂樂被完全的忽視了。
可是他現在跟別人說,唐樂樂是他的女人。
安白對此也毫不介意,挑眉就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一打就不必了,我現在可是走專一的忠貞路線,一打太敗我的形象。”
說着,又對着唐樂樂挑眉,眨眨眼睛放電。
美人放電,殺傷力十足,唐樂樂被美色所迷,傻乎乎的露出笑容。
戰墨謙見狀,差點沒忍住上去掐她一把。
一行衆人看着這疑似四角戀的四人,紛紛抽搐:你們果然是來充當反面教材秀下限的嗎?
唐樂樂掃了一眼聚齊的人馬,不由幾分意外,雖然戰墨謙和安白都在這裡,陣容已經是鑽石級了,再看剩下的人馬……
天王安白,天后蘇綰。
左輪戰墨謙,右影秦軒。
幾乎都是很年輕的夫婦,她唐樂樂的視線掃過去的時候,蘇綰正看着她,她的視線沒有做任何的停留,淡然得如同陌路。
秦軒的氣質偏溫潤,不似戰墨謙那般冷硬而氣場強大,蘇綰站在他的身邊,清清淡淡的,一如平時媒體的描述,高冷淡然。
俊男美女,倒也十分的養眼,但是唐樂樂看着只覺得異常的刺眼。
除了他們,還有另一對夫妻也顯得很打眼。
唐樂樂眯着眼睛,脣角勾出玩味的笑容,那個男人啊……原來是顧澤。
那可是……唐寧暖的初戀啊。
當初愛的要死要活,說起來,若不是顧澤當初拋棄了唐寧暖,她還真的未必會接受戰少……
顧澤一身藏青色的風衣,裡面搭一件米色的v領毛衣,脣畔掛着淺淺的笑容,相較於秦軒,他的溫文爾雅則多了幾分深不可測的邪魅。
若不是託唐寧暖的福,她還真不認識這位商界的大人物,一手掌握着巨大的地下商業帝國,隱形的世界級富豪。
這個男人在商場的作風一貫陰狠毒辣,出手從來快很準,一隻十足的吸血鬼,無意跟他的目光對上,唐樂樂忍不住就瑟縮了一下。
如果說戰少是藏獒的氣場,那麼這男人一定是一條冷不丁咬你一口就直接毒死你的毒蛇。
再看他身邊站着的女子,真是不般配啊,一身溫婉柔軟的氣質,脣畔的淺淺的弧度,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髮,文藝範的不規則衣襬襯衫搭淡紫色的長裙。
她的氣質跟蘇綰又幾分相似,但又完全的不同,一看便知,是從小被眷寵着受着良好教育的真正的淑女。
真正的名媛,不像唐寧暖,也不像她。
興許是注意到唐樂樂探究的眼神,那女子首先開了口,如沐春風,給人的感覺不驚豔,卻異常的舒服,“大家以後要一起相處,現在這裡認識一下吧,我叫溫蔓,這位是我的丈夫顧澤。”
唐樂樂敏銳的察覺到,唐寧暖的瞳孔緊緊一縮。
她看到了,戰少自然不會看走眼,他眸色一暗,冷冷的掃了顧澤和溫蔓一眼。
溫蔓帶頭,所有人都自我介紹了一遍,除了戰少整個人依舊都是冷冷的沒什麼耐心的樣子,整個氣氛算是融洽起來了。
夫妻有唐樂樂和戰少,顧澤和溫蔓,蘇綰和秦軒是未婚關係其他的還有幾個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是情侶還是夫妻的。
單身友情客串,唐寧暖,安白,編導路唯一,和不重要的甲乙丙。
唐樂樂想,戰少遇上情敵了!!!
她有種詭異的預感,顧澤好端端的在媒體下藏了那麼長時間,這次突然自我曝光,不是爲了唐寧暖就是爲了唐寧暖。
扯開脣笑了笑,“時間差不多了,登機吧。”
————————————
因爲攝像機的原因,她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在戰墨謙的身邊坐下,全程好幾個小時,如果開始就沒有坐在一起,那是在不好看。
“唐樂樂,”她剛一坐下,身邊的男人就發話了,語氣很不愉快,“下次不準對着那隻花蝴蝶笑着這麼風/騷。”
他叫安白花蝴蝶?他還真的跟安白槓上了?
唐樂樂順手拿過一邊的報紙,笑得眉眼彎彎,“戰少,看見那位帥哥了嗎?就你跟我哥鬥得如火如荼的那段兒,他和姐姐愛得死去活來的,要不是唐天華不識貨棒打鴛鴦,還真輪不到你追上她。”
戰少輕嗤了一聲,“一個被甩的男人,唐小三你想誇他什麼?”
唐樂樂,“……”
一個被甩的男人就此概括情敵的特點,戰少你果然會抓重點。
他眯了眯眸,脣上的弧度極深,那男人看寧暖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他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愛得死去活來麼?那也不過是過去的事情了。
而過去之所以成爲過去,就代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唐寧暖是他早就定好的妻子,又怎麼可能容得外人來覬覦?
戰墨謙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唐寧暖,淡淡的眸中若有所思,兩人都不再說話。
唐樂樂龜縮在座位裡,百般無賴的翻完了一整本雜誌,正當她準備把雜誌放了閉着眼睛睡覺的時候,頭頂的燈啪的一下就滅了。
她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而來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搖晃,機艙裡一下就變得黑乎乎的,她什麼都看不到了。
“出……出什麼事了?”她瞪着眼睛,心口一下變得極其的慌亂,呼吸也緊跟着急促起來。
她撫着自己的胸口,顫抖着問道。
身邊是男人淡漠沒有起伏的聲音,“沒事,可能遇到氣流了。”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因爲極致的恐懼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盼盼的,“什……什麼時候會來電?”
戰墨謙終於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擰着眉頭在黑暗中看向她,“唐小三,遇上氣流是很正常的事,很快就會來電,你抖什麼?”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廣播裡就響起空姐解釋的聲音。
確實是因爲遇上氣流了,並且很快就會來電,讓大家不要慌張。
唐樂樂閉着眼睛,拼命的剋制自己,只是越是閉眼,眼前噩夢般的記憶越是洶涌的向她襲來。
繁華而骯髒的紐約街頭,雄壯而醉酒的黑人大漢,她被塞在密閉而黑暗的車廂內……
“唐樂樂。”他的安撫不但沒有給她起作用,女孩反而抖得個更加厲害了,他皺着眉頭,一把將她提到自己的懷裡。
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不悅的逼問道,“唐小三,你在怕什麼?”
聞到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氣息,唐樂樂顫抖的心臟終於平息了一點,但看不見的恐慌仍舊攥着她。
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閃過的只有那些猙獰而噁心的面孔。
“不要……走開……”女孩低低喃喃的聲音在他的懷裡唸叨着,她似乎在用力的剋制,卻擋不住洶涌的恐懼。
戰墨謙的臉色在黑暗中刷的就冷了下來。
她怕黑?可跟她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並沒有發現她怕黑。
那她到底在怕什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難道是……在美國的那三年?
唐樂樂猶自的顫抖着,口裡在說些什麼連她自己也都不知道。
她只感覺有人抱着她,但混沌的思維卻讓她無法想起那是誰,驀地,一個溫熱的吻落在眉心。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低的響着,“唐小三,別再抖了。”
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忽然之間就想起有誰曾經跟她說過,一個男人親吻女人的眉心,那代表至高無上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