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裝飾精美的馬車,外表卻極爲普通,連一般世家那些鑲着珠玉寶石的馬車都比不上,可這輛馬車周圍,數列身着錦袍的侍衛環繞,讓城中百姓一看即知,不是一般的豪門,不敢輕易招惹。

夏桀坐在馬車之中看到漪房趴在窗口之前,興高采烈的望着外面,心中軟成一汪水,摸了摸漪房的頭頂,左手從漪房腋下穿過,將她橫抱着放在腿上,輕聲問道:“漪房喜歡外面。”

漪房興奮的點了點頭,夏桀在她臉上啄吻幾下,哄她道:“那我帶你下去看看好不好。”

白玉臉兒上頓然暈出萬千華光,仿若最美煙霞,看的夏桀心旌動搖,右手輕輕在車壁上拍了拍,馬車就停了下來。

“皇上。”

夏桀一手摟住漪房,一手掀開車簾,吩咐道:“朕帶着漪妃在街上逛會兒,你們十步外保護。”

“皇上,這……”

數名侍衛面面相覷,今日本就出了差池,加之沒有經過周密安排,這街上人來人往,萬一……

夏桀臉色一冷,“你等身爲朕精心栽培的好手,難道還不能善盡職責。”

侍衛們就渾身一顫,恭敬的彎下了身子,“卑職遵命。”

夏桀這才滿意,自己先下了馬車,又把漪房從車上抱了下來,接過一名隨侍宮婢遞上的紗帽,帶在漪房頭上。

面紗遮住漪房視線,漪房拿手去撥,對着紗帽極不喜歡,夏桀握住漪房的手,放在脣邊輕啄一口,含笑道:“漪房乖,若是不帶紗帽,就不帶你去玩了。”

漪房只能扁了扁嘴,任由夏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夏桀拉着漪房一路行走,看見街邊麪人攤子,雜耍攤子,漪房都會悄悄地想要掀開那層紗罩,每一次,都被夏桀無情的拍開手。

街邊的百姓,只看見面容如玉的男子周身散發出高貴的氣勢,嘴角的笑意溫柔無比,細緻的拉着身邊女子的手,耐性十足的陪着。女子的面容雖然看不見,可從那窈窕的身段上,也看隱隱看出是個絕色佳人,一時之間,衆人欣羨好奇的目光紛紛投注在兩人身上,只因夏桀周身華貴不可接近的氣勢阻止了衆人探詢的腳步,否則如今只怕已然寸步難行了。

漪房第一次見到這個新奇的世界,歡喜不已,她無心去顧及其他人的目光,隨性而走,夏桀縱容的陪伴在她身邊,看她輕笑,看她驚呼,看她臉上露出帶着清心甜美的笑容,一身的濁氣,彷彿都散盡了。

若是可以,他願意帶着她這樣走一輩子,就在着俗世紅塵中,二人漫步天涯,只可惜,他終是天子,這樣的歡喜,也只得一瞬。

明亮的眼神黯了黯,夏桀低低吐出一口憋悶的氣息。

“這個,這個。”

夏桀看着漪房一個小攤前的傀儡面具,戴在臉上,還伸出腦袋吐了吐舌頭,忍俊不禁,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喜歡?”

漪房點點頭,眼神若晶亮的寶石一般望着夏桀,滿眼的渴望像是乞食的小狗兒,夏桀忍不住揉搓了幾下手中的柔荑,才低頭淡淡道:“漪房喜歡,咱們就買下來好不好。”

說完,轉身看着那商販,問道:“多少銀兩。”

商販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覺得一輩子也未曾見過這樣妖嬈的人兒,禁不住一愣,直至夏桀瞳色漸深,纔回過身來,想起面前的男子彷彿是姓夏,那可是大夏皇族的姓氏,心中暗道以爲乃是皇室的網頁帶着寵姬駕臨,急忙賠笑道:“夫人喜歡,五十文錢就是。”

夏桀嗯了一聲,將面具拿在手中翻開幾下,就放到了漪房手中,問她道:“可還要些別的。”

漪房大概明白夏桀話中之意,是要她再選一些,登時笑顏如花,眸光轉動出碧玉色澤,看的夏桀一愣,忍不住怔怔出神,而那商販,早已被若隱若現的傾城笑容所惑,恨不能眼珠子都看出來,就連夏桀身邊暗衛前來付賬都未曾發現。

正出神時,遠處一輛馬車,忽由遠及近而來,穿城而過,捲起聲聲驚叫,道邊人等,盡皆避讓,數十名侍衛見狀,急忙一擁而上,圍在夏桀和漪房四周,形成保護之勢。

夏桀眼明手快摟緊了漪房,退讓到旁邊一綢緞鋪子店下,冷冷看着引起騷亂的馬車橫衝直撞過來,再看到馬車上的銀狼標記時,瞳孔一縮,怒氣從周身肆意蔓延。

蜀國公府!

怒氣未散,感覺到懷中漪房的顫抖,心知自從神志失常後,膽子就格外小的漪房又受到了驚嚇,夏桀腦中一把怒火登時燃起,冷冷令道:“把那馬車攔下來。”

“卑職遵命。”

三名侍衛好手即時飛躍而出,沿着街邊道路輕縱兩下,躍到馬車前轅之上,一名侍衛騎在馬上勒住繮繩,一名侍衛掌風一掃,就把馬車頂棚掀開,另一名侍衛則是從街邊推過幾個小販的攤子,攔在了馬車之前,如此數管齊下,馬車歪歪斜斜幾次之後,就停了下來。隨着三名侍衛回到夏桀身邊,馬車之中,也傳出一陣尖銳的叫聲。

“大膽,誰敢攔我蜀國公府車駕!”

夏桀冷聲一哼,正要上前,驚變再起。

一名女子從馬車之中飛躍而出,空中寒光一閃,筆直劍光直直朝着夏桀飛來,侍衛們都搶身要上前去攔,就連夏桀都下意識的避讓一步,哪知道那劍光陡然轉變方向,詭異一折,竟朝着呆立在那裡的漪房飛去。

夏桀登時肝膽俱裂,怒吼一聲,和身邊的侍衛搶身要去護住漪房,隨着夏桀足下一動,那劍光再次如風變幻,這一次,比任何人都快得劍,似蛇彎曲之後,又轉回了夏桀身上。來來勢如風,令夏桀退無可退。

“皇上!”

“夏桀!”

夏桀本欲側身避過身子的要害,在漪房的喊聲中一頓,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漪房,那雙近日來總是盛滿天真幼稚的眼眸此時寫滿了焦急,擔憂,正盈盈的望着他。

額,還有一章四千字的,汗。還是弄到晚上了,今晚說啥熬夜把明早的弄好,要不不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