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昏黃的燭光中,雖是一室靜謐,可卻無端端覺得很是溫馨。岑西西忍不住窩在單子晉的肩頭蹭了蹭,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到了什麼不得而知,可嘴角卻是掛着愜意的淺笑。
待她鼻息漸漸平穩下來,單子晉這才抱着她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然後俯身輕柔的將人擱置在了牀上。
岑西西動了動嘴脣夢囈一聲,很快又重新睡的安穩。
單子晉半跪在牀邊,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了會兒,隨即伸指輕輕撫上她的眉毛、眼睛、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描繪着岑西西原本的長相,他勾脣輕笑,只覺得腦海中的她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終究是忍不住的低頭,輕輕吮上她微微嘟着的花瓣紅脣。帶着幾分珍重幾分討好,就這麼靜靜的貼在上面,兩人鼻尖相觸,彼此的睫毛糾纏在一起,說不出的親密無間。
單子晉很滿足,因爲孤獨寂寞了這麼些年,終於有一個人可以陪着他過新年。可是他又不滿足,他不希望只有今年,而是希望以後的歲歲年年都有她相伴,兩人就這麼一起慢慢的老下去。
只想到她在聽說顧芊秋要同越澤成親時那剎那的恍惚,單子晉便知道她定是心中起了別的想法。
單子晉不敢去深思到底會是什麼?或者說他其實模糊的猜出了些東西,但是卻不想去面對,但此時此刻夜深人靜,獨獨他一人清醒的時候,單子晉不免有些負氣的戳戳小丫頭的臉蛋,“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告訴我一切呢?”
他不怕晚。只怕永遠都等不到。
單子晉吹滅燭火,在一片黑暗中上的牀來,緊緊的將岑西西箍在懷中。靜靜的等待天亮。
岑西西是被鄭如珍的奪命連環敲門聲給驚醒的,她眨眨惺忪迷濛的雙眼。好一會兒纔算是反應過來。然後無語的撇撇脣,鄭如珍妹紙好幾天沒有這麼敲過門了,她都快要忘記這個曾經每日必備項目了。
雖然沒睡飽,但是岑西西還是決定起來,否則耳朵會一直被這麼荼毒下去的。她剛要伸伸懶腰,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人抱在懷裡。
至於這個什麼人,除了三字經這貨。岑西西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她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扭動着僵直的脖子側身去瞪他,卻正好對上他含笑的雙眸,哪怕是帶着微微的紅血絲,卻一點也沒有降低美感。
岑西西心想咋沒有眼屎呢,這樣她就可以盡情的嘲笑他了。
只沒等她想完,單子晉伸指點了點她的眼角,輕輕的笑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噗……
岑西西嘴角直抽抽,這就是現世報嗎?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接拿過單子晉的手指頭在眼角處使勁扣了扣。隨即便一臉挑釁的瞪他。
單子晉又是兩聲輕笑,在她不注意之下,快速的低頭含住了她的脣。
一陣細緻溫柔的親吻。
岑西西目瞪口呆。
媽蛋。口味好重。
特瞄的老孃都醬紫沒有形象了,竟然還能親的上來,三字經這貨是有多瞎。擦擦擦……大早晨的有口氣的好伐?
親之前難道不先要漱漱口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丫丫個呸,又不經過老孃的允許對老孃使用美男計,色AA誘的老孃心花蕩漾之後,又不負責的離開。
詛咒你個臭不要臉的貨。
岑西西扒拉着手指畫圈圈,默默平復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等再擡起頭的時候,單子晉這貨已經悠然的站在地上。一身白色的裡衣,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在他的身上。臉色更是帶着剛剛起牀的紅潤,斜飛入鬢朗眉星目。要多秀色可餐有多秀色可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岑西西嘀咕了十幾遍,這才把自己想要撲上去的念頭給扼殺了。
偏偏單子晉還要來挑釁,他微微翹着脣角,眼角帶花的看過來,“如果你真的獸性大發非要如何的話,本王便只能勉強受着了。”
我擦!
獸性大發你妹啊!
特瞄的不走霸道總裁路線,你丫又改走傲嬌線了嗎?
媽蛋,看到這麼一張臉,好想直接糊上去怎麼破?
岑西西直接扔了一個枕頭砸過去,“滾滾滾……”
單子晉便大笑着去開門了。
在聽到單子晉的聲音時,鄭如珍就已經像個小兔子似得逃開了,然後偷偷的看他一眼,旋即又委屈害怕的低下頭,悄悄的撅起了嘴巴。
等單子晉淡淡的看過來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腦袋都差點要埋在了胸口上,差點要哭出來。
待他回到自己房中消失不見了,鄭如珍這才委屈噠噠的跑到站在院子裡抖着兩條腿的魏大那兒,可憐巴巴的道:“魏哥哥,子晉哥哥好害怕,他真的不會吃我嗎?”
“不會不會,有你姐姐在,他不會吃你的。”魏大被她的眼光看得心中一抽,立馬挺直了腰背安慰道。
“可是……“鄭如珍低着腦袋對手指,一副犯錯了的小模樣,”讓姐姐一個人對付他,珍珍很難受啊,一點都幫不上忙。而且他真的不會吃了姐姐嗎?“
魏大覺得自己挖的這個坑不太好填,只能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不會的,魏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騙小孩子什麼的,是他能幹的事兒嗎?他騙的是個小孩子心大人身的笨丫頭而已,魏大默默給自己開脫。
很快穿戴妥當的岑西西走出門就看到一男一女相對而戰的畫面,難得帥氣女的嬌俏,怎麼看怎麼配。她忍不住的笑了笑。
雖然魏大這貨逗比了一些,但有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而且對珍珍妹紙是真的不錯。等她死了或者安全通關之後,也能放心的將珍珍妹紙交給他了。
畢竟鄭如珍是她第一次真正難以甩脫的人,岑西西希望她可以過得好。
魏大看到岑西西。便拍了拍鄭如珍的肩膀,示意她看過去。
鄭如珍在看到岑西西的那一刻,原本懸而欲泣的小模樣立馬變得喜笑顏開。她像一隻紅色的小燕子一樣,飛奔着扎進岑西西的懷裡。抱着岑西西好一頓撒嬌。
末了伸着白嫩的小手說了兩句吉祥話,道:“姐姐,壓歲錢呢?“
岑西西拍拍她的小手,哼唧道:“感情就是爲了現在啊,你個小財迷。“
鄭如珍嘻嘻的笑個不停,圍着岑西西轉了兩圈,想要從她身上找住壓歲錢來,可惜哪裡都沒有看到。不免就有些失望的嘟起了嘴巴。
岑西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好吧,她現在已經淪落到連個壓歲錢都沒得了。明明以前在珍珍妹紙當中最重要的那個是她來着,結果現在啊……這落差好大,岑西西表示自己無法接受。
只不過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做這種嘟脣啊皺鼻子的可愛表情,岑西西的心情很微妙。爲了眼不見爲淨,她指了指房內,“在梳張臺上呢,那個小盒子都是你的,自己去拿吧。“
沒一會兒裡面傳出了鄭如珍妹紙的歡呼聲。
岑西西嘴角勾了勾,估計這本書當中最幸福的那個要屬珍珍妹紙了。大的時候缺心眼。現在智商倒退了,好吧,依然缺心眼。
郡王府這是第一個其樂融融的新年。
前來跪拜的丫鬟僕人們表示。能夠從自家主子臉上看到笑容,真真是死都心滿意足了。要知道他們曾經以爲,這是比鐵樹開花都要困難的事情。
於是他們對岑西西更加膜拜了。
凡是拿下郡王大人的女子都是神人。
都不是人!
岑西西纔不知道他們心中作何想法,她就是很尷尬,因爲單子晉這貨非要拉着她一起接受衆人的跪拜。向來是只有她跪別人,第一次讓人家跪她,這種感覺,略微妙啊!
“你總是要習慣的。“單子晉在她耳邊輕聲道。
習慣你個毛線球啊!
老孃要回現代的好伐?
作爲長在紅旗下,接受四個現代化教育的咱們。除了爹孃是不興跪拜的丫!媽蛋,她要去哪裡習慣啊?
死了上墳的時候嗎?
那也要她有子孫後代才行啊摔!
抗議無效。岑西西只能撇脣腹誹個不停,心裡面將單子晉這貨詛咒上一百遍啊一百遍。這才覺得舒暢了些。
在岑西西強烈要求之下,單子晉自己去了長公主的府上,然後連午飯都沒有用,在長公主滿心滿臉的怨念中,沖沖忙忙的趕了回來陪着岑西西一起吃的午飯。
如此一連三天,郡王府的大門再也沒開。
岑西西覺得如果不是越到十五,她就越是容易胡思亂想,其實這日子也是不錯的。
但是……
特瞄的到底是十五那天搞定啊,還是會提前走劇情啊,好歹給個提示啊。她現在被單子晉籠在身邊,甚至於就連除夕夜入宮都沒有機會和女主大人會晤一番,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走。
好憂桑!
難道說,她再一次被遺忘了?
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是不錯的。她是完全不介意的,嘿嘿!
可惜岑西西想的美,但是現實總是會重重的給她一巴掌,直接將她給扇的暈頭轉向。
對此,岑西西只能淚奔。
然後默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