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矇矇亮,楊浩就醒了。這些年,不管多麼忙碌,多麼疲乏,每天的早課他是必做的,因爲他知道,只要有一次給自己找個理由鬆懈下來,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隨之而來的就不僅僅是晨練武功的耽擱,他會放下越來越多的東西,沉溺於優渥舒適的生活。
每個人都想享受優渥舒適的生活,但是他不是揮霍無度的二世祖,大多數人想得到這一切都得付出無盡的努力,他也不例外。轉首回顧,冬兒正躺在他的身畔,夢中甜睡,嘴角帶着慵懶的微笑。昨夜,他沒有使用雙修功夫,只是放開了自己,用心與冬兒纏綿恩愛,多少思念,盡付於一夜的溫存之中。
此S1,冬兒仍在甜睡之中,一頭秀髮披散,五官更顯柔媚,楊浩起身時,帶起錦衾,側臥的冬兒香肩半各,胸前雪膩豐腴的雙峰半俺在烏黑的秀髮之下,銷魂無比。
楊浩爲她掩好被子,躡手躡腳地下地,着衣起牀,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院中。呼吸吐納,拳劍武功,一趟練完,額頭已徽沁汗水。冬兒覺輕,這時若再回屋,她必會醒了,楊浩體貼地留在外屋,杏兒和小源打了水未,侍候他洗放更衣,楊浩便向前院走去。
他本來想過上幾天君王從此不早朝的腐敗生活的,不過昨日阿古麗王妃到了,楊浩已約好今日與她共進早餐,有事商量,所以不會留在府上吃飯,這事兒昨晚已經告訴冬兒,倒不必再知會一番。“姐奴……”
楊浩一是,焰焰便風風火火地進了冬兒的房間,冬兒連忙輅過錦幄遮住身子,臬臬笑道:“瞧你,一大早的,什麼事呀這麼着急?”
焰焰已不是雛兒了,冬兒臉頰上還帶着尚未褪盡的淡淡嫣紅,眉梢眼角春意宛然,柔豔慵懶宛若露潤嬌荷,豈能看不出昨夜雨露澆灌,她是何等滿足。就算從神情上看不出來,她雪白修頎的殖上那深紫色的兩個吻痕也是遮不住的。
心直口快的焰焰便撇撇嘴,酸溜溜地道:“還遮什麼呀,人家又不是看不出來。”
冬兒羞笑,探出玉臂,飛快地打了她一下,又馬上縮回手,將身子遮得更加嚴密,只露出一紙雨後海棠似的臉蛋,問道:“一大早的,你專門來取笑我的是吧?”“我有那閒心?”焰焰白了她一眼,扭頭向外看看,這才坐在榻邊,湊過去神秘地道:“姐姐,你知道官人一大早幹什麼去了?”“幹什麼去了?”“我聽丫環說,去陪阿古麗王妃吃早餐了。”
冬兒忍俊不禁地道:“你這丫頭,說的都是廢話,官人不一大早的去吃早餐,難道要享晚上才吃早餐?呵呵呵……”焰焰瞪起眼睛道:“姐姐沒聽清楚麼?他……是去陪阿古麗王妃吃早餐去了!”
她把阿古麗王妃幾個字特意咬重了讀言,冬兒眨眨眼道:“那還是吃早餐吶,有什麼區別?”焰焰氣極,說道:“姐姐沒有聽懂我的話麼?”
冬兒忍笑道:“聽懂了,不過……,以前官人也沒少和鍾大人、林大人他們一起用早餐吶。阿古麗王妃如今是甘州知府、回紇部族軍都指揮使,朝廷的文武大員,地剛剛來到興州,做爲饋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官人當然要格外重視。”“可她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冬兒眨眨眼,問道:“那你想怎麼樣?”唐焰焰一下子呆住了,冬,(J道:“想辦法把阿古麗趕走?
唐焰焰叫道:“怎麼可能?不提她甘州二十多萬軍民,就憑她現在是朝廷的官員,我們豈能做出這樣不知分寸的事來?”“那麼……,官人若真的喜歡了她,我們堅決不同意?”
唐焰焰怏怏地道:“雖說官人疼愛我們,可他若真想鈉妃,誰管得了他?上回氣着了他,我還不自覺麼?哪有那般不知自愛的。”冬兒失笑道:“那可奇了怪了,那你一大早的跑來告訴我這個幹什麼?
“我……”唐焰焰仔細想想,還真不知道自己跑來幹什麼了。她只是聽丫環一說,然後就跑過來了,至於想幹什麼,似乎……還真的幹不了什麼。
“你呀。”冬兒輕輕拍拍她按在榻上的小手:“丫頭們忠心護主,什麼事兒都想維護你,一聽到什麼似乎威脅到你的事情,當然就想告訴你,這是沒錯的,不過你總該有些自己的主意,不要風風火火的,聽了風就是雨。”
冬兒伸手去夠榻邊的衣裳,焰焰忙給她遞過來,冬兒翻身坐起,起身的同時,衣裳已披在身上,她一邊袁緊了袍子,繫着絲帶,一邊笑道:“有些事啊,不能鑽牛角尖,否則就是自尋煩惱了,懂麼?”
焰焰誰也不服的性子,唯獨對冬兒言聽僕從,有時候她也感到奇怪,冬兒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她就對冬兒這麼聽話,好象她是一個可親可敬可信的大姐。她是火一般的性格,心裡頭藏不住事兒,但是冬兒就像是水,而且是最臬最清的綿綿春雨,不知不覺就能消了她的火性了,讓她心平氣和起來。室中火盆一早又添了炭火,烘得室中溫曖如春。
冬兒只着一襲軟袍,翩然起身,在梳妝檯邊坐了,對鏡梳妝「輕理秀髮,舉止雍容優雅。居移體,養彩氣,當年那個怯怯如兔的小女子,如今已是一個成熟嫵媚的小婦人了,就像一條帶露的玫瑰,舉動風華。
玉梳將一頭柔順靚麗的長髮一梳到底,挽個隨意的髮髻,看看鏡中似有反思的焰焰,冬兒展顏一笑:“官人不許我們再在朝中任職,有些事兒也就不再對我們交待,這是很正常的,無規矩不成方圓,總不能有什麼國家大事,他回來都得向你我交待一番吧?
其實官家也怕我們悶着,於政事之外,還是交待了我們許多事做的,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些無聊事上了。那位阿古麗王妃嘛,官人確實對她非常在意,不過我和你想的不同,我覺得官人這麼在意她,大概又是在琢磨什麼整人的念頭了,而這件事麼,阿古麗王妃十有八九,也是參與者之一。”
她拈起一片脣紙,輕啓櫻脣,對鏡輕抿,說道:“如果官人真的喜歡了她,反而不會有如此舉動的,他呀,什麼時候正兒八經地追過女人了?丁,焰焰嘟起嘀道:“邳呵未必。羅冬兒嫣然回眸,笑道:“好啊il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大王,折將軍一家已經過了夏州,宥州都指揮使程世雄程大將軍特意率部趕到他西行要道上相迎,設帳擺酒,與折將軍歡宴一晚,預計三天後可到鹽州……”
起居舍人穆餘嶠畢恭畢敬地說着,他注意到,楊浩耳朵在聽着他說話,眼睛卻一直逍巡在一個俏麗的女人身上,那個俏麗的女子站在冰河上,頭載一頂雪白的貂皮帽兒,穿一集合體的馬裙,上着狐茸邊的小襖兒,冰肌玉骨,俊俏清靈,那種與中原女子不盡相似的五官曲線分明,俏麗而筆直的鼻子,兩道亮麗的彎眉下一雙眼睛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正是甘州知府、回紇軍都指揮使,昔日的回紇可汗夜落紇的七王妃。
美麗的女人,拎男人以佔有的慾望。高貴的女人,給男人征服的慾望。這個女人,無疑具有把男人征服與佔有的慾望都完全勾引起來的本事。就像剛剛來到興州傳教的那位路西烏斯神父說的,引導地獄的惡魔們蠱惑人類犯罪,並且將那些犯罪的人帶入地獄,這位王妃明顯就具備做魔鬼的本釕。
直到他說到駐守宥州的程世雄將軍擅自離開營地,帶領舊部鈹帳於西行必經之路,設酒爲折御勳接風時,楊浩的目光似乎才收縮了一下,注意力收了回來,不過他眸中攸而閃過的一抹警覺並不易被人察覺,穆舍人剛剛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已恢復平靜了。“好,繼續注意折將軍的行程,隨時稟報於孤,待他來到興州,孤是要親自出城相迎的。”
“是。”穆餘嶠畢恭畢敬地答應一聲,就見楊浩興沖沖地向前走去,踏得腳下積雪咯吱咯吱作響,目標正是那位學着楊雪兒用一支小鞭子用力抽着冰陀螺,不時發出爽朗而歡快的大笑的阿骨古王妃。
穆餘嶠慢慢直起腰來,嘴角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程世雄對舊主也未免太熱情了,楊浩豈能不覺難堪。他當初要接折御勳回來,本想以此招攬折家舊部軍心的,卻未料到這樣的場面吧?呵呵,共患難易,同富責難吶,原本還信誓旦旦說要遠去靜州相迎義兄,這一下就改口變成出城相迎卜”
穆餘嶠嘴角笑容一閃即沒,重又換上了他一貫的恭謹嚴肅的表情,舉步追了上去。
楊浩稱王改制,建立了全新的官僚體系之後,需要提拔任用大量的人才添充到新的朝廷中來,當初他佔領夏州,成爲定難節度使的時候,就有許多在中原不得志的讀書人趕來投奔,希冀能在他這裡出人頭地,幹出一番事業來。穆佘嶠就是那時候投奔楊浩的。
他是一個秀才,經過种放親自考覈,此人文才還是非常不錯的,自從到了楊浩麾下,他做人謹慎,做事認真,答對得體,漸漸受到种放的青睞。等到楊浩成爲西夏王,建立內閣與六部時,种放在前期投效的人中進行了一番篩選,各自委以重任。他是頗受种放器重的人,便得到了起居舍人這個職位。
這個官兒職階不高,但是非常重要,司掌記錄楊浩日常行動和國家大事,御殿則侍立,行幸則從,舉凡朝廷命令赦宥、禮樂法度、損益因草、賞罰勸懲、羣臣進對、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臨幸引見之事,還有四時氣候、四方符瑞、戶口增減、州縣廢置,都要記錄下來以授著作官。
此外,他還負有規諫君主的職責,自從做了起居舍人,還是頗得楊浩信任的,如今楊浩又爲他增加了些通報、傳遞臬-急消息的權利,使他和飛羽隨風諜報組織保持着適當的聯繫,可以說,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已經一步踏進了最核心的統治圈子,算得上楊浩身邊的心腹了。“爹爹,這東西很好玩兒,你試試……”
楊雪往前一跑,正專注於冰陀螺的阿古麗王妃連忙一揚鞭子,怕抽到了她,阿古麗王妃身材頎長,腳下又是一雙長筒馬鞭,這一動作重心不穩,腳下立時一滑,幾乎仰面跌倒。王妃小心!”
楊浩連忙搶上一步護花,一把環住了她的纖腰,關切地道:“王妃千萬小心,這冰上可滑的很。”“多謝大王援手,叫我阿古麗就好。”阿古麗一挺腰桿兒站了起來,不着痕跡地扯腰擺脫了他的大手。
方纔她這一滑,裙袂一擺,被風吹起一塊沒有滑下,露出裡邊一角白綢的細釋來,那褲腿塞在長筒馬靴裡,繃緊的腿形纖秀優美,修長筆直,哪怕是裡邊還裹着一層棉質的衣料也絲毫不嫌臃腫,只看一眼,就能讓人想象出那雙修長的玉腿是如何的渾圓結實、膩潤動人。
不過剛剛趕到的穆餘嶠只瞧了一眼便趕緊收回了目光,雖然他也注意到楊浩貪婪的目光,但是楊浩看得,他可看不得,能在大王身邊做事,又豈能是個沒眼力的貨色。
楊浩到這黃河上來,看似遊山玩水,其實本來出巡的目的,是巡視都城附近地理的。楊浩已完成了官體的設置,對百官職司也已任命完畢,不過他手下許多重要的文武大牙卻還身處各地,一時半晌沒那麼快趕過來,因此他這稱王大典也就暫時不能完成。
此時最寒冷的時候雖已過去,但是春天還沒有到來,冬天在西北地區是最無聊的時李,民間說貓冬貓冬,很多百姓這一冬天真是會無所事事地貓在家裡的。如今翰海已西,只有興州城內的王府所在地是這個冬季裡唯一一處仍在熱火朝天進行建築着的所在。
楊浩無所事事,便開始走訪興州周圍的順州、懷州、定州、靜州,並巡閱邏保大陷谷以及青銅峽兩處兵塞。作爲釋城左近的這幾處重要所在,他自然應該做到心中有數纔是,至於帶着妃嬪子女,自然也有些散心賞玩的意思在裡面。
如今所在的是攤糧城,這已是此行最遠的一站,也是最後一站,之所以把這裡也設爲一個巡訪地,是因爲這裡是河西產糧最高的地方,這個地方在整個河西是農業最發達的地區,日前糧食產量佔到整個河西百分之七十以上,楊浩自然不能不予以重視。
經過頭一天對當地官吏的接見之後,今天內閣和戶部的幾個官員在地方官的陪同下巡視地方,接見縉紳、體察民情去了,而幾位王妃則在攤糧城會見地方官員和當地士紳名流的夫人家眷,阿古麗王妃在此行官員中是唯一的一個女性,和他們沒有多少話說,再者此地農耕發達,而甘州附近的條件只適宜發展畜牧和工商業,並不適宜農業的發展,所以她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正好楊浩要帶着小公主到黃河邊上游玩,种放大人隨口玩笑一句,她便也順理成章地踉了來。
以穆餘嶠的機靈,他總覺這是楊浩及其心腹重臣有意製造的獨處機會。難道楊浩是想納阿古麗爲妃麼?
也難怪穆餘嶠會這麼想,從楊浩的表現來看,他似乎真的有這個意思,阿古麗貌美如花,武藝高強,更是甘州二十萬回紇人的領袖,納她爲妃,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把這二十萬回紇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換了任何一個統治者,這筆帳都會算個明白吧?這也就難怪种放、林朋羽幾位大人樂見其成,有意爲他們製造機會了。
不過看眼下情形,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自夜落紇利用她及其全族做替死鬼,爲自己逃生製造機會以後,這位王妃非常的痛恨男人,時誰也不假辭色,除了楊浩身爲大王,還能稍近其身,旁人離着三丈遠,就能感到她身上比冬天還冷的氣息。
穆氽嶠沒有去過甘州,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阿古麗王妃,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做爲楊浩身邊的人,還和飛羽隨風保持着一定的聯繫,心管他不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但他還是能打聽到許多事情,哪怕是別人想打聽也打聽不到的事情。“小丫頭,別亂跑,4u訌抒跤。”
阿古麗王妃的冷淡,似乎楊浩也覺察出來了,他順手抱起女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姍姍呢,你教會她玩陀螺了嗎?”
楊雪得意洋洋地道:“妹妹好笨好笨的,怎麼教也教不會,我自己玩冰遛遛,把小白狼借給她了。”楊雪說着扭頭一看,立即叫了起來:“哇!笨蛋姍姍,你在幹什麼?
原來,爲了讓大王吃到最新鮮的黃河大鯉魚,當地的里正鄉官特意帶了兩家河邊農戶到黃河上來刨冰釣魚,楊幼親眼看見他們刨個冰窟窿,就從裡邊釣出一條個頭兒跟自己的身體差不多大的大魚,不禁驚奇不已,於是小丫頭也未了興趣,不顧看顧自己的丫環阻攔,二小姐異想天開地也要親自釣魚。
只不過她用的不是釣鉤釣餌,小公主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把姐姐最喜愛的寵物小白狼喚過來,命令它把尾巴甩進了冰窟窿。
楊雪一扭頭看到的,就是小白狼蹲在冰窟窿上,一條長尾巴探在水裡,正呲牙咧嘴的向小主人做着無聲的控訴。
楊雪一見急了,趕緊從楊浩的懷裡掙脫出來向楊卅跑去,楊——見姐姐脹紅的臉蛋,馬上感覺自己好象大概可能是闖禍了,於是馬上撲到小源的懷裡,讓她把自己抱了起來,楊雪撲過去抱着小白狼的脖子把它拖出了冰窟窿,那大尾巴一觸地,立即粘在了冰上,急得楊雪哇哇大叫。
阿古麗王妃見了實在忍俊不禁,呵呵地昊了起來,一邊笑着一邊趕過去幫忙。楊浩剛想跟過去,便有一個信使匆匆趕來,忙幾份信札交到穆餘嶠手中。“什麼事?”楊浩停住了腳步,扭頭問道。
穆餘嶠簽收畫押之後,那信使便匆匆離去了,穆舍人展開信柬一看,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他欠欠身道:“大王,高昌國、於閱國都派來了使節,如今正在路上,粘八嘎部也派出了使者,還有……龜茲王也派來了賀使。”楊浩聽了又驚又喜:“告真?孤看看。”
楊浩一把搶過丁承宗傳來的信柬,仔細看了一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於閱國,孤知道,那是一定會派遣使看來的,孤幫了他那麼大的忙,豈有不來相賀之理?高昌國嘛,就有些出乎孤的意料之外了。而粘八嘎部和龜茲國就更不必說了,龜茲本來是仰喀拉汗人鼻息的,粘八嘎部落一直臣服於遼國,輕易不會自主決定對一個國家的態度「他們也來朝覲本王,哈哈……”
穆餘嶠微笑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由此可見,西域諸國,已視大王爲西域第一霸主了,否則他們豈會來巴結王上。”“哈哈十一一十一一
楊浩眉開眼笑,沾沾自喜地道:“孤能以一介布衣而稱王,如今擁有河西十八州之地,就算是河西百姓最爲推崇的歸-義軍張義潮,也遠不及孤所建的王國之大,嘿!十八州之地,近三百萬子民,放眼天下,除了宋遼兩國,還有誰能及得上孤王?哈哈……
穆餘嶠見狀忙也恭維道:“是啊,這才幾年功夫,大王已成爲西域霸主,如果假以時日,等到兵強馬壯的時候再入主中原,我王便是天下共主了。”
楊浩搖頭道:“噯,東進中原,那可是癡心妄想了。宋國之大,以我西北邊荒,先天上便不能及。大宋戰將如雲,兵精良足,其實力無人能及,就算素以武力聞名天下的遼國真要論起來也要遜它一籌,它不來打孤已是萬幸,孤豈能去輕捋虎鬚?”
穆舍人小心翼翼地道:“大王,宋人真有這麼強嗎,橫山_戰,大王十一一r,
“哼!你別看橫山_戰孤沒吃多少虧,那是因爲孤退無可退「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孤沒有退路,就只能全力以赴,成也罷,敗也罷,別無出路。但是宋國……宋國內有巴蜀之亂,外有契丹虎視眈眈,所以根本沒有對我出盡全力,孤能據河西之地而自成一國,千秋萬代,傳承不休,已是邀天之幸,以河西邊陲偏遠之地,安能入主中原?”“但臣以爲……,宋國野心勃勃,來日一旦騰出手來,恐怕會對我夏國不利呀。”“哈哈哈哈,書生之見。”
楊浩搖頭道:“兵者國之大事,豈是說打就打的,想打仗?所爲何來?宋國已佔據了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他們唯一想爭的,只有幽燕,因爲那是宋國北方的屏障所在,西北麼,土地貧瘠,對中原來說不過是一塊雞肋,中原王朝對西域例來都是施以柔遠之策,如今與宋議和,我可高枕無憂,自在爲王了,呵呵……”
說到這兒,楊浩忽然有些警醒,便道:“這些話,不必記下來。孤……只是與你私下敘談罷了。”
“是!”穆餘嶠知道他還沒有習慣新的身份,就連那用來自稱的孤字,還時不時的說成朕或者我呢,有時不注意言談,隨口說些什麼,回頭又囑咐他不要記下來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因此不以爲怪,連忙答應下來。
不遠處,楊雪紅着臉蛋正拼命拔着狼尾巴,阿古麗王妃手裡提着一柄短劍,站在一旁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她只覺這對小孩子實在有趣的很,提着劍吃吃直笑,楊浩見了,便摞下穆餘嶠,舉步向她們走去。
穆餘嶠又想跟過去,楊浩擺手道:“孤帶兩位小公主來冰河上游賞一番北國風光罷了,你就不用時時跟着了。”
穆餘嶠畢恭畢敬地道:“大王,臣的職責,不只是記錄國家大事,還有大王日常的言談舉止。”
楊浩不耐煩地道:“無聊透頂,孤現在去陪伴女兒而已,聆要記錄些什麼呢,難道孤回了後宮,與妃嬪在一起的時候,你也要一旁記錄嗎?”
穆餘嶠惶恐地道:“臣不敢,臣豈敢如此不敬。但是大王只要上朝、出宮,臣就得隨行左右記錄一切,這是臣職責所在……
“好了好了,什麼規矩不是孤定下來的?你記着,以後朕與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不需要你跟着,以此爲線,你等在那邊吧,敢越過一步,孤砍了你的腦袋!”楊浩說罷轉身便走,穆餘嶠只得站在原地苦笑。
楊浩過去瞧了半晌,也拿小白那條與冰面親密接觸的大尾巴沒有辦法,最後只好喚過兩個刨冰取魚的農夫,叫他們把那狼尾巴連着一大塊冰都刨了下來,小狼拖着一片冰,委曲地撲到小主人身邊嗚嗚直叫,楊雪大感委曲,心疼的眼淚汪汪,楊浩見了連忙好言哄着。
正這當口,穆舍人又收到一封公函,他打開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這事兒他可不敢耽擱,不過楊浩以腳虛劃的那條線他可不敢逾越「能被選拔在楊浩身邊做事,知分寸可是他的優點。他站在原地,揮舞着手中的公函叫道:“大王,大王,興州送來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