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看着紫河車哈哈大笑,“現在除了朕,沒有人就得了她。”
衆人一陣沉默,心裡氣憤,卻束手無策。姜息定定地看着白蘇蒼白的臉,低聲開口問:“你要我怎麼做?”
姜凌得意地笑了,“朕的條件不高,只要你和老三把兵符交出來,朕就放了蘇淺,並且給她解毒。”
姜息眼裡露出爲難之色,“給我三天時間。”
“朕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們就給蘇淺收屍吧!”
話音剛落,一個灰色身影從天而降,“誰敢動小蘇?”
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白平子。姜息和姜凌一見到白平子那張橘皮臉,表情就不自然起來。姜息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姜凌卻十分驚訝,這個蘇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把醫老都引來了。
“老頭!”和宮和紫河車都高興起來。
白平子看到昏死過去的白蘇,立即大怒起來,“凌帝,老頭我要你不得好死!”說完,掌風就朝姜凌劈了過去。
姜凌神色大驚,卻根本躲不開。說時遲那時快,姜楠大叫一聲:“不得傷我父皇!”,手裡的劍就朝白平子刺去。不料白平子根本就沒有要殺凌帝的意思,他只是趁凌帝失神的時候,將白蘇拖進了懷裡。同時,一旁的紫河車快速把劍,轉身將姜楠的劍挑開了。
白平子摟着白蘇,一邊給她把脈,一邊退開數步,大驚:“金眠!”
姜楠一邊還在氣憤紫河車出手攔他,一邊有對白平子的那聲驚訝感到心冷,白平子的意思是不是白蘇沒得救了?
姜凌從紫河車出手的那一剎,臉色就變得極爲難看,根本就不相信紫河車會拔劍,會站到白平子那一方。
紫河車收起劍,淡淡道:“醫老是我師父。”
姜凌神色莫測地看着他,眼裡依然是不可置信。
姜息趕忙去看白蘇,着急地問:“醫老能解金眠嗎?”
白平子看向姜息,滿眼的興趣,嘴上戲謔道:“凌帝不是說了,金眠的解藥只有北塞皇帝纔有嗎?”
姜息更加着急起來。
紫河車也呆住了,“真的不能解?”
“老頭子什麼時候騙過你?”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姜凌更加得意起來,“哼哼,你們就等着給她收屍吧!”
“你!”和宮氣的臉色發白。
姜楠一直盯着凌帝,他真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父皇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之後他便一直沉默,一直沉默,一句話也不講了。直到薛英接到消息,匆匆地從太子府趕過來,他才發覺自己對白蘇似乎過於在意了。
薛英一看到昏迷中的白蘇,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卻面色如常地問姜楠,“王妃怎麼了?”
姜楠看了眼白蘇,憂心忡忡,“父皇給她下了金眠。”
薛英驚訝,望了眼姜凌,然後道:“王妃現在怎麼樣了?”
姜楠搖頭,“不知道。”
薛英瞅了瞅白平子懷裡的白蘇,準備過去看看,卻被和宮攔住了。她心有不滿,嘴上卻柔聲道:“我只是想看一下王妃,並沒有其他意思。”
和宮漠然,“有王爺在,就不勞太子妃掛念了。”
薛英眼裡閃過一抹陰狠,脣邊卻淡淡地笑了,沒再走過去。
姜凌眼裡的笑意和得意越來越濃烈,衆人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笑,感到十分不安。
突然,白平子無力地跌坐到了地上,臉色無比的蒼白。紫河車和和宮大吃一驚,準備過來扶他,但被他大聲止住了。
“老頭!”
白平子開始吐血,那血在白蘇的白衫上顯得無比刺目。姜凌無比張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蘇淺的衣服上被朕塗了先去,任何人碰了蘇淺,沒有解藥,一盞茶的功夫後,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哈哈哈,白平子,枉你還被人承認醫老,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老頭!”紫河車和和宮急的眼圈都紅了,卻不敢上前一步。
白平子雖然中了毒,神情依舊如常,嘴邊還掛着他習慣性的爲老不尊的笑,“呵呵……那又如何?那樣老頭豈不是馬上就能見到然兒和蜜兒了?”
“你真是這樣想?”凌帝冷笑。
白平子笑得越發的開心,雙眸異常地有神,“老頭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怕死不成?要是怕死,當年就不會帶着然兒離開水幻了!”
姜凌臉上不自然起來。
“白平子……”姜息怔住了。
白平子衝他笑了一下,道:“小子,老頭把小蘇交給你了!”說着,拔出腰間的匕首,在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一刀,血立即如泉涌,他馬上把傷口湊到了白蘇的脣邊,讓白蘇喝他的血。血將白蘇的雙脣染得通紅,地上、衣服上到處都是白平子的血。
“老頭!”紫河車的眼睛瞪得老大。
“老頭……”和宮捂住嘴哭了起來。
白平子瞅着姜凌,得意無比,“姜凌,你一定想不到當年你父皇也曾給老頭下過金眠吧,你也不會想到然兒把金眠的解藥偷來給我解毒吧……所以,除了你能解金眠,老頭的血一樣可以解金眠的毒!”
姜凌滿眼陰鬱地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漸漸地,白蘇的臉色恢復了紅暈,可是還沒醒。沒多會,白平子就因失血過多倒了下去,白蘇跟着趴在他胸口。
“師傅……”紫河車的聲音顫抖起來。
白平子伸手不捨地摸着白蘇的腦袋,眼眶溼紅起來,“小蘇,你要好好地活着,老頭只能爲你做這麼多了……不要難過……”
“老頭……老頭……”和宮哭得泣不成聲。
姜息不忍地把面轉了過去,曾經他還爲這個人去偷金眠的解藥,曾經他還爲這個人觸犯父皇,曾經他還未爲這個人被父皇幽禁了一年,曾經他以爲自己是恨這個人的,恨他帶走了姜然姑姑,恨他間接害死了姜然姑姑。可是這一刻,他竟然不恨,竟然還有一絲不忍。
白平子的意識慢慢模糊起來,他好像看到姜然正在鳳仙閣的鞦韆上等他,姜然還是那麼單純那麼漂亮,他依舊是那個翩翩少年,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個做了三十多年的夢。
“師傅……”紫河車忽然落下了淚,拼命地止住要走過去地衝動。
“老頭……老頭……”和宮哭得很厲害,最後他忍不住把臉埋進了紫河車的懷裡,在他懷裡失聲痛哭。紫河車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一絲安慰,緊緊地抱住了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