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的監寺慧遠領着劉清雲和陸壓進了方丈的禪房,在雲牀上盤膝打坐的老方丈一聽有人進來了,他把大眼皮一撩,老和尚的眼睛就放出了兩道寒光。
這老和尚看了看劉清雲和陸壓,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兩位貴客駕臨。老衲玄凌這廂有禮。”老和尚說着在雲牀上躬了躬身。
劉清雲和陸壓等進了禪房,一看見老和尚,兩人都一皺眉。爲什麼?現在劉清雲和陸壓知道老和尚爲什麼不出來接待他們了。這老和尚下不了地,劉清雲和陸壓發現在老和尚的下半身有一股陰寒之氣環繞,這股陰氣讓人覺得渾身都發瘮。後脊樑起雞皮疙瘩。正因爲老和尚下半身有這股陰氣,所以這老和尚下半身失去了知覺。癱瘓了。
劉清雲和陸壓眼睛眯了眯,邁步走到了老和尚的近前。兩人同時打了個稽首:“還禮,還禮。”老和尚微微一笑,衝門口一招手:“慧遠,給貴客上茶。”沒一會兒功夫,慧遠端來了三杯茶,把茶獻給劉清雲他們之後,慧遠退了出去。
這時候陸壓憋不住了:“玄凌大師,我有一事不明,想要領教領教?不知大師可實言相告嗎?”
玄凌老方丈一笑:“貴客有什麼問題就問吧?老衲定會如實相告。我想貴客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來大相國寺吧?”
陸壓點點頭:“不錯,我和我兄弟是臨時起意來大相國寺遊賞的。可你怎麼會知道我們要來呢?”不光陸壓這麼想劉清雲同樣如此,他可不相信面前的這老和尚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
玄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可不知道兩位貴客會來大相國寺的。這是觀世音菩薩指點的,菩薩告訴我,今天天快大亮的時候,大相國寺會來一道一俗兩位貴客。”
劉清雲和陸壓一愣,劉清雲上前一步:“玄凌大師,你是說觀音菩薩指點你我們會來?”這時候劉清雲動了腦筋了。菩薩既然指點這老和尚,那肯定是有目的的。那會是什麼事呢?難道是爲了這老和尚身上的陰氣?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這麼淺顯。一定還另有事情。
這時陸壓捋着鬍子想了想:“你說菩薩指點你的,什麼時候的事?觀音對你可有什麼交待?她爲什麼指點你我們會來呢?”說實話,陸壓心裡有些不痛快。這觀世音菩薩,這是要巧使喚人吶?可這觀音菩薩對劉清雲有大恩,自己還真不好說什麼?既然沒什麼好說的,那就只能順着往下走了。
玄凌看了看陸壓心裡畫了兩個圈兒,心裡不明白,這道士是什麼人吶?聽他的口氣,好像對菩薩很不屑一顧。菩薩光說是貴客,可究竟是誰?自己並不知道。老和尚想到這口唸佛號:“二位道友,老衲還不知如何稱呼呢?敢問二位道友在那座仙山修煉?”
陸壓一皺眉,心裡本來就不痛快。陸壓臉一沉:“我們只是四處雲遊而已,不像你這大相國寺家底兒豐厚,廣沾龍恩。我們都是出家人,哪裡還有家呀!至於名號,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只不過一個代號而已,你要想叫,就叫我無名氏,叫我兄弟氏無名就可以了。”
陸壓說完玄凌老和尚被咽的哏嘍一下。不過這老和尚涵養功夫還挺到家,他微微一笑:“既然二位貴客不願透漏姓名,那老那也就不做追問了。”
劉清雲在一邊搖了搖頭,他心裡明白,路壓這是在堵氣呢?要論身份和修爲,陸壓和觀世音菩薩是平級,要嚴格來說,陸壓比觀音還要高上一線。不過菩薩慈悲上善,廣濟世人。所以在民間觀音的名氣比陸壓要大得多。這次觀音把陸壓圈到了裡面,巧使喚陸壓,陸壓鬧彆扭也在情理當中。
劉清雲深吸一口氣對玄凌說:“玄凌大師,你能跟我們說說事情的詳細經過嗎?究竟是怎麼回事?”劉清雲這是有意差開個話題,這樣能分陸壓的心。
玄凌大師閉上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始講述經過。這事還要從九天前說起,九天前長安城很不安定,每天都有怪事發生。一連五天長安城都會有幾人失蹤,第二天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就會發現這失蹤的人的屍體。有的在路旁,有的在死衚衕,有的在某家的花園。
失蹤的這些人,全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全身的血肉被什麼東西吸乾了?渾身上下就剩一張皮緊裹着骨頭架子。冷不丁一瞧就好象一截枯樹幹一樣,要不是這些屍體上有死前穿的衣服,還真認不出是誰。
一連五天的怪事,把長安城的人都嚇壞了。要不是官府的鎮壓,長安城裡的人指不定會跑多少?長安城出了這麼大的事,儘管官府鎮壓隱瞞,可那能瞞得住嗎?這事就傳到了大相國寺主持玄凌的耳朵裡。
玄凌聽了就是一皺眉,在他以爲這是忠臣的冤魂在作怪。爲什麼?因爲武則天爲了登帝,把唐朝的忠臣和李氏的直系子孫在這段時間屠戮了不少?總的人數劃了劃了能有三萬人。玄凌以爲是這些冤魂怨氣難消,再加上大多數是戎馬出身,所以纔會出來作怪。
玄凌很是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就在第六天的晚上,拿出了師傅賜給自己的寶物,一領寶袈裟,一柄金鼎九連環,還有一把如意。他打扮上出離了大相國寺。
玄凌得到了長安城,玄凌愣了。他圍着長安城轉了三圈兒,別說忠臣李氏的冤魂,連一隻小貓小狗都沒發現。玄凌這泄氣,泄氣是泄氣,可同時也看出不正常了。這大街上怎麼可能沒有野貓野狗的呢?長安城這麼大?不說野貓野狗成羣也差不多。可現在一隻也看不到。
玄凌直到這時才覺得不對勁了,冤魂再厲害也不至於這樣。貓狗都有識破鬼綜,鎮邪的作用。尤其是黑狗。一些平常的鬼魂,都會躲着它們。可現在大街上不見貓和狗,這得琢磨琢磨了。
玄凌一邊走一邊尋思,看來今天白來了,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都已經四更多了,還是回去吧?玄凌就打算回大相國寺。可就在玄凌走到皇宮的西南角時,玄凌就覺得有一股冷氣向自己撲來。這股冷氣讓人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底板兒。
玄凌就知道不好,肯定是有邪物向自己下手了。玄凌連身都沒轉,單掌合十嘴裡喊了聲:“吽嘛咪-----。”隨着玄凌的三字真言發出,玄凌身上的袈裟放出了萬道金光。這萬道金光形成一張大網就護住了玄凌。
玄凌喊出真言的同時,身後傳出了一聲怒吼和一聲轟鳴。玄凌忍不住往前搶了五六步,要不是手裡的拿着金鼎九連環拄了一下地,玄凌非趴地上不可。
玄凌穩住身子後,趕緊轉了過來擡頭仔細觀看。玄凌看清之後,眼皮又往下垂了一塊。就見在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團紅光,這團紅光呈暗紅色。四周冒出的紅光就像紅色的火焰一般,在紅光的正中央,有一顆人頭,這人頭長的這難看,臉上皮包着骨,眼窩深陷,兩隻藍色的眼珠閃着藍光。嘴咧的好像黑洞一般,滿嘴的黃板兒牙。腦袋上梳着牛心發纂,一部黃焦焦的短鬍子。這顆人頭在紅光裡嘰裡咕嚕亂轉。
玄凌看完之後,打稽首:“阿彌陀佛--,孽障,可是你這些天禍害長安城的百姓。你是個什麼東西?”
這可人頭一聲怪笑:“嘎嘎嘎---,老禿驢。你給我放文明些,你才叫什麼東西呢?我是誰?你管不着。反正你就要成了我的血食了,你還問那麼多幹什麼呀?你受死吧?吃了你,我至少可以恢復一般的法力。哈哈----。”
這顆人頭說着就像玄凌撲去,它把嘴一張,這張嘴瞬間就張到二盆大小,嘴裡的舌頭伸出來三條,向玄凌戳來。玄凌一閃身,雙手揮金鼎九連環猛砸這顆人頭。
這人頭在空中轉動,躲過金鼎九連環,嘴裡噴出一團黑霧罩向玄凌,玄凌手起法訣把披在身上的袈裟一揮,袈裟放出一團氤氳之氣,這氤氳之氣帶着七彩的光輝撲向黑霧。黑霧和氤氳之氣碰到一起,帶起一溜火光。次啦一聲響,雙雙消散。
玄凌這時手中的金鼎九連環一轉,這九連環上的九個紫金銅環叮鈴鈴一響,一道紫色的旋風捲向紅光人頭。這紅光人頭牛心發纂散開,滿頭的黑髮瞬間漲長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玄凌發出的紫色旋風把這顆人頭捲起七八丈高。
玄凌把九連環往地上一戳,雙手合十拿出一串念珠,嘴裡唸唸有詞,喊了聲“擊---。”手裡的念珠一共十八顆,這十八顆念珠放出淡淡的金光,在空中打着旋兒套向空中的人頭。與此同時右手一拍戳在地上的金鼎九連環,九連環掛着風雷之聲緊跟着念珠上去撞向紅光人頭。
這紅光人頭被旋風捲到空中,看玄凌的攻擊又到了,他衝着念珠就是一口黑紫色的鮮血。眼睛一瞪放出了兩道黑色的電光撞向金鼎九連環。念珠被黑紫色的鮮血噴了個正着,當時耗光一閃,從空中就掉了下來。金鼎九連環和黑色閃電碰到一塊兒,一聲金屬的撞擊聲響起,噹啷啷---,金鼎九連環也下來了。
玄凌在底下趕緊一轉身,伸手接住九連環。這九連環一入手,一股陰寒之氣順着胳膊一直躥到了肩膀頭。玄凌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紅色人頭,已經把陰雷煉到了這種境界。就憑自己修煉這麼多年?都擋不住這股陰氣。
玄凌一伸手就解下了如意鉤。他把袈裟從身上扯下來,往空中一抖喊了聲:“去---。”這袈裟四角攤開轉這個兒,袈裟上是用冰蠶絲繡的經文,這經文光芒大放,向人頭罩去。這下這人頭可沒招了。眼看着袈裟就要把人頭給蓋住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皇宮的裡面飛出了一物。這東西速度太快了,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袈裟的上面。玄凌只是恍惚的看見這東西長着兩個翅膀,大小和那小燕子差不多?其他的什麼都沒看見?這東西從袈裟上飛過,袈裟就冒起了一股黑煙。隨後這袈裟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面。
玄凌吃驚非小,這寶袈裟可是師傅賜給自己的,沒想到今天毀在了這裡。他趕緊過去,一把抓了起來。就在他貓腰撿袈裟的時候,折帶翅膀的東西又回來了。直奔玄凌的後背,玄凌嚇得使了個就地十八滾,這一下多少沒使利索?就覺得在自己左邊的後腳踝上一激靈,當時覺得左邊這腿就麻了。
到了現在玄凌就知道不好了,自己得趕緊離開這兒,不然這條命就沒了。他趕緊從懷裡拿出了玉如意,嘴裡也不知唸了句什麼咒語?瞬間這玉如意漲到扁擔長短,玄凌抱着玉如意就不撒手了。這玉如意帶着一溜耗光,上面掛着玄凌向大相國寺飛去。玄凌在前面跑,這帶翅膀的東西,在後邊一聲尖嘯就追,一直追到了大相國寺門口,這東西纔回去。玄凌這才保住了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