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早在心中多番告誡自己,他們口中的月主不是柳月,只是不知道爲何看到眼前狼狽不堪的人,自然而然的忘記了心中所自誡的所有。果然,自己對她的愧疚是無法減少麼?
“少爺……”
這一聲,不止別人有所觸動,柳月自己也莫名的有種失而復得的錯覺。如今演的這一出只是她來拖住墨澈等人的前行。
這聲呼喚導致墨澈頭腦中的某根絃斷了,說話也變得不利索,“柳……柳月……”接住撲倒而來的柳月,她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雖然她現在是身着女裝,但是卻爲黑色,再加上又是黑夜,更何況她那張雌雄難辨的臉,讓人難以去懷疑她的性別,柳月便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少爺……救我。”隨後便兩眼一閉,重力全靠在墨澈的身上。
“柳月,柳月,你怎麼了?別嚇我。”不停的呼喊,搖晃着她的身體,內心極度恐懼,她不想再次看到洛雲茜死時的場景。
“哼!墨冷情,不知道是冷清還是無情,在我看來卻是多情。”憑空出現一個女聲。
“誰?”
“呵!”聲落,一個人已經出現在墨澈等人的面前。
“是你!”怎麼?今天又在開熟人大聚會?攔住欲往前的裴銘瑄,朝着他搖搖頭。擡頭時,勢氣咄咄逼人“你來作甚麼?”
裴銘瑄被攔下,雖心有不甘,卻退了回去,在一旁時刻保持警惕,就怕墨澈顧着的那個柳月會突然有個什麼大的動靜。要問他爲何會盯着柳月反而不是剛到的那個人,這個柳月怎麼看怎麼有問題。一陣強風一過她就出現了,真是夠奇怪。等等……這也太巧合了一點,這個柳月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們急着趕路的時候出現。還這樣確切的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心生警惕,忙大喊,“墨澈!趕快離開那個女人!”
“什麼?”
只見本該昏迷不醒的柳月猛的睜開眼,掌心運氣,一掌把墨澈拍開。墨澈被震得連連後退,裴銘瑄立刻上前扶住。
“你沒事吧?”
墨澈輕搖頭,硬生生的將到了口中的甜腥味憋了回去。痛苦,不解,情緒一擁而上。“柳月……”
蓮雲見墨澈痛苦的捂住胸口,心一陣抽痛,死死咬了一下下脣。方狠心下心,語言極其諷刺,“看來冷情公子也不過如此,我道是冷情公子是太多情。中了月主毒掌,相信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墨澈不爲所動,輕輕的拿開裴銘瑄扶住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向柳月走去。
蓮雲驚慌失措,“你……你怎麼還能走。”
柳月卻一言不發,死死盯着墨澈一步一步的移動。
每走一步都是痛苦,但她還是堅持着,有些話是該坦白了,否則害得就不至一些人了。“柳月,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恨我,或者說其實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你有權知道事實。”
事實?!
蓮雲柳月兩人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似乎不太想聽所謂的事實。
墨澈停了停腳,又動,自顧自道,“一直沒有坦白,甚至因此害了你,很抱歉。”
柳月牴觸着,不停的搖着頭,“不要再說了!”然而墨澈還是在不停的說着,柳月頭腦嗡嗡作響,聽不太清墨澈說的,只是最後一句重磅**讓她愣了。
“以後,不要再叫我少爺了,我是女子。”
我是女子…我是女子…爲什麼?她聽到這句話會好難受,痛苦,羞愧,羞辱。明明我們不認識的,爲什麼?爲什麼?她的世界瞬間崩塌,承受不起的跌坐在地,痛苦不已的雙手抱頭,“爲什麼!啊——”聲音響徹百里有餘,已經休息的鳥兒也被驚飛。
慢慢的將視線轉移到這個狠心的人身上,臉頰上早已被眼淚覆蓋,抓住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的墨澈的衣角。“我們不曾認識,對不對,對不對?”渴求的目光,只希望她能說一句她們不曾認識,那樣自己就不會難受了。
後者不願直視她,躲避着她的詢問眼神,只是愧疚道,“只是你不記得了我們曾經認識。”
“呵呵呵,哈哈哈。”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嘴角都抽痛了。可笑!可笑!
墨澈緩緩的蹲下,將人拉到懷中。柳月反手抱住她,失聲痛哭。“嗚嗚嗚~”墨澈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哭聲不止,墨澈依然一下一下的拍着。
“少……爺……”,之後哭泣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當墨澈緩緩的將人放到地上,他們纔看見那個人腹部血流不止。
蓮雲大驚,頓時失了神,“怎麼會?”不解,太多的不解,既然誤會解除,爲何又要斷送了其性命。
“人偶是不需要存在的。”是啊,人偶,如今的柳月只是一個人偶,就算有着僅存的破碎記憶,死了的再用巫術救活的也是不完整的。因爲她只會聽從讓她重生的人的命令。柳月不應該這樣存在,這樣的存在只會是對她的侮辱。只是這樣的理由她不會去解釋,更不需要解釋,別人不需要懂得。
“你也是人偶吧,只是沒有死過。”
“什麼?”蓮雲恐懼的後退,真害怕這個殘忍的人將自己也抹殺。
墨澈慢慢的轉過來走向她,求生的慾望讓她不停的後退。
!!身體動不了了,氣憤的瞪着墨澈,已經忘了剛纔對這個人的恐懼“你做了什麼?!”
墨澈只是一直凝視着她,許久,久到讓人懷疑她會不會再殘忍的將人殺害。
“以後你自己好自爲之。蓮雲。”隨後轉身同裴銘瑄等人離去。
爲何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噗!”一口黑血噴出來,蓮雲只覺的身上頓時輕鬆了。記憶一擁而上,以前的種種如走馬燈一樣走過。
是他!
一場攔路與被攔路,演變成了告知與被告知。冷情是否真的冷情,誰又能說是不是多情。
而始作俑者卻是隻想了結了這無端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