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沒告訴你啊。”溫婉蓉被他突如其來一句問懵了。
覃煬仔細觀察,才發現溫婉蓉眼底有意無意透出一絲小心翼翼和害怕,所以平時她儘量表現的謹小慎微,低眉順眼,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想起,老太太最初見到溫婉蓉時說的一句話,說太懂事的人因爲沒人疼。
所以老太太要他對她好點。
當時沒往心裡去,現在想來,手傷是心病的表象化。
“溫婉蓉,你有什麼不開心告訴我,憋在心裡會憋出病。”覃煬難得一本正經跟她說話,“以後有我護你,沒人敢隨便動你。”
一席話,說得溫婉蓉愣怔半晌,她以爲他變花樣拿她開心,忙搖搖頭,看着自己手,說:“我會養好的,不會讓祖母操心,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你不用管我,真的。”
“溫婉蓉,你是不是真傻啊!”覃煬那一刻突然明白心疼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把她摟過來,抱了抱,“你到底怕什麼?”
“不知道。”溫婉蓉感受覃煬的體溫,心裡的冰層一點點融化。
覃煬面對她的不知道束手無策,直覺和自己脫不了干係:“你手傷沒好之前,我保證不碰你。”
溫婉蓉一怔,一雙盈盈秋水的眸子緊緊盯着覃煬的眼睛片刻,確認他說的真話,忽而把頭靠在他頸窩,聲音變得哽咽:“你說話算數?”
“算數。”
覃煬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罵娘,早知疆戎打炮打出這麼多事,不如睡窯姐兒,橫豎丟幾兩銀子。
現在丟出去一千兩銀子,還睡不成……
轉念,他看到溫婉蓉的樣子,想想算了,娶個奇葩總比娶個殘廢強。
爲了兌現自己承諾,覃煬回去第一件事,就叫人把自己院子裡空廂房打掃出來,騰給溫婉蓉用,又給她配好幾個身手不錯的丫鬟,說以後出門帶着安全。
最後,覃煬問,要不要從軍營牽只狼青回來,看誰不爽,就放狗。
嚇得溫婉蓉直搖頭,她見過那種大狗,站起來半人多高,長得和狼差不多,撲上去就咬。
天天和覃煬這個高危動物一起夠叫人擔驚受怕,再來一個,她怕連晚上覺都睡不好。
不過覃煬矯枉過正的保護,讓溫婉蓉感覺到他多少在乎她,只是方式……比較特別而已。
老軍醫的秘製藥確實效果靈驗,溫婉蓉用了三天,手指漸漸沒之前疼了,偶爾拿東西,翻翻書問題不大。
覃煬不想出紕漏,乾脆安排溫婉蓉白天到老太太屋裡歇着,想幹嗎就幹嗎,他知道她不招人厭。
用他的話說,也讓她嚐嚐衆星捧月的滋味。
反正他嘗夠了。
等大婚休息完,幾天的事務都堆在樞密院等他處理,杜廢材這個上司形同虛設,能不管則不管,美其名曰放權下屬。
覃煬忙得腳不沾地,天天問候杜廢的祖宗也不解氣,實在做不完,就帶回府處理,管他機密不機密。
溫婉蓉在府邸哪都能去,唯獨覃煬的書房不准她單獨進入。
她知道他有提防。
但溫婉蓉發現,玳瑁有書房鑰匙,每天白天覃煬不在,可以一人任意進出書房打掃。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她站在對面遊廊下,看着玳瑁的背影,淡笑一下,心想自己怎麼了,以前在溫府連丫頭婆子都不信她,一樣過來了,現在一個覃煬,心裡就泛起漣漪,太小題大做。
她準備出門逛書市,沒往深想,收回目光便離開。
“玳瑁姐姐,夫人走了。”一個小丫頭在門外探頭,對屋裡人說。
玳瑁說知道了,起身離開書房,關門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