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杜夫人高高興興去坤德殿,出來時一臉愁容。
又過兩天,溫伯公出宮回府,第一件事,當着一屋子丫頭婆子的面,狠狠給了杜夫人兩耳光。
杜夫人被打懵了,捂着臉,哆嗦嘴脣,淚眼婆娑看着大發雷霆的溫伯公。
溫伯公趕走一屋子下人,關上門還能聽見他的訓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頭髮長見識短的愚婦!平日在府裡爭風吃醋,便罷了!妘姨娘人都走了!你不肯放過,非去姓覃的老宅鬧!你以爲那莽夫是吃素的?!現在倒好,舉報匿名到我頭上!你說誰舉報的?!”
知道覃煬又能奈何?
人現在在樟木城養傷,溫伯公只能吃癟。
杜夫人被打得委屈:“老爺,是您要我去找妘姨娘,抓覃煬的把柄,我去了,也給你想要的,現在倒成我的不是?”
“是爲夫錯怪你了?”溫伯公怒極反笑,手裡茶杯砸到杜夫人腳邊,摔得粉碎,“要不看在你我十幾年夫妻的份上,今天就一紙休書要你滾回杜家!”
其實杜夫人早知道溫伯公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八成皇后提前打招呼,說溫伯公會被罰俸兩月的消息,今天落實,她不免心虛,嘴上狡辯,“妘姨娘自己想不開撞牆而亡,又不是我讓她死的。”
溫伯公怒不可歇,拍案而起:“我是要你把她接回溫府!不是要你去覃家沒事找事!”
杜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兩巴掌沒大鬧是因爲心虛,不代表什麼都能容忍,冷笑起來:“你那點齷齪心思,不就想把賤蹄子接回來再續前緣?做夢!我告訴你,我在府裡忍她十年,算仁至義盡!”
溫伯公火上澆油,恨不得再給眼前的女人一巴掌。但看紅腫的兩頰,忍了忍:“再續什麼前緣!?目寸光!”
“我?目寸光?!”杜夫人面起寒色,哼了聲,給他透個底,“明着告訴你,我早知道你被罰一事,不是你斗膽做了讓皇后不高興的事,能被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溫伯公一怔。
杜夫人嗤笑一聲,帶着幾分輕蔑道:“沒有我皇后妹妹,你以爲溫伯公的爵位怎麼來的?就憑你?還想休了我,要我滾回杜家,只怕你今兒休我,明兒一身官服就要脫下來。”
一席話。把溫伯公說得偃旗息?。
兩夫妻鬧得極不愉快,歸根結底癥結還是杜子泰送去那封匿名舉報信上。
所謂冤家宜結不宜解,溫覃兩家的矛盾越結越深。
但在杜皇后眼裡,如此甚好。
就像皇上最討厭羣臣結黨營私,杜皇后也不希望自己黨派太過團結。
至此,彈劾風波也好,匿名舉報也罷,皇后不想再有任何人挑起事端。
然而相比溫婉蓉失去兩個至親至愛,罰俸兩個月顯得太過無足輕重。
兩條人命,怎能用銀錢衡量。
起先她並不知道,但樞密院那幫禍禍們時不時飛鴿傳書,把燕都的新動向告訴覃煬他們,她就撿個耳朵,聽一嘴。
當着覃煬的面,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背地裡一個人在樟木城閒逛時,黯然神傷。
就算在府邸納涼,也不大喜歡和大姑姑及丫頭婆子坐在一起聊天熱鬧,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覃煬的身體恢復狀況還不錯,大半個月過去,能下地行走,基本生活自理。
但依舊喜歡纏着溫婉蓉,常常一副癱死狀,要人伺候。
溫婉蓉不是不明白,就慣着他,對覃煬盡心盡力。
“你最近怎麼了?有心事?”覃煬發現她最近不大愛笑。就是笑也多半敷衍。
“沒什麼,可能有點累。”溫婉蓉扶他坐到八仙桌旁邊,又替他盛湯夾菜。
“累了就坐下來歇會。”覃煬取下她手裡的筷子,說自己來。
溫婉蓉落坐他身旁,垂眸一小口一小口吃自己碗裡的飯。
覃煬看向她:“菜不和胃口?”
溫婉蓉搖搖頭。
“想回燕都?”
溫婉蓉還是搖頭。
覃煬夾一筷子魚肚放她碗裡:“不想說就先吃飯,吃飽了,想通了再說。”
語畢,他開始大喇喇吃自己的。
溫婉蓉見他像沒事人,心裡感嘆,二世祖心真大。
入夜,因爲大姑姑不讓兩人睡一屋,溫婉蓉只好先陪覃煬睡着,再回自己屋睡。
覃煬玩着她的頭髮。非要溫婉蓉躺身側,一再提議:“哎,今晚就別走了,陪我一起睡,反正大姑姑他們歇息早,你回沒回,她不知道。”
溫婉蓉有些猶豫:“萬一明早發現,怎麼辦?再說你的傷口還在恢復,不小心壓到碰到都不好。”
覃煬讓步:“我叫人把臥榻搬進來,你睡榻上,就算明天姑姑知道,你又沒影響我,她不能說你什麼。”
溫婉蓉嘴角微翕,還想說什麼。
覃煬就自作主張叫人把臥榻搬到裡屋來,特意與他的牀並排挨着。
溫婉蓉是可以留下來睡,唯獨兩人上下牀不方便。
但覃煬不管,他一連半個月沒和小綿羊同枕共眠,甚是想念軟香軟玉的身子和那股幽幽的體香。
溫婉蓉窩在榻上,不放心:“我真不回去沒事嗎?”
“沒事,”覃煬拉住如柔荑般素手,要她放心,“大不了就讓姑姑寫信給祖母,等回燕都再說。”
“就你心大。”溫婉蓉深深吸口氣,又嘆氣似的吐出來,把臉貼在粗糙手背上,想了會,問,“覃煬,你有遇過不甘心,又無能爲力的事嗎?”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想覃煬這種張牙舞爪,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可能受憋,吃虧。
覃煬卻很坦然:“有啊,老子天天在樞密院被杜廢材差遣就是不甘心,又無能爲力的事。”
“這算嗎?”溫婉蓉擡擡眸,又垂下,語氣透出幾分抱怨,“你哪次心情不高興,回府裡不都發通脾氣,再不然就是把我身上捏得青一塊紫一塊。”
覃煬看她幽怨的小樣子,笑起來,伸手摸摸白嫩的臉頰:“看你爽的時候,也沒怪老子手重。”
明明正經話,二世祖也能帶到歪理邪說的路上。
溫婉蓉瞪他一眼,翻個身:“不說了,睡覺。”
覃煬樂得不行,手往褻衣裡鑽:“說說說,你說你的,老子摸老子的,互不影響。”
溫婉蓉使勁拍打鹹豬手,重重翻過來。面對面不滿道:“你這人怎麼一點正經都沒有,再這樣我現在就回姑姑那邊睡。”
“好好好,老子不碰你。”覃煬縮回手,又玩她頭髮,“行了,說吧,到底什麼心事,別整天唉聲嘆氣。”
溫婉蓉想想,先約法三章:“我說可以,你別又說葷話,不然我真回姑姑那邊了。”
覃煬說好。
溫婉蓉又提起剛纔的問題,但換個問法:“我的意思,如果你在乎的人受到傷害。你卻無能爲力,會怎麼辦?”
“不知道。”覃煬直白回答。
溫婉蓉就覺得他不想好好說話,有些生氣:“你是不知道還是懶得說?是不是又覺得我說的是屁話,廢話,無聊的話?”
覃煬沒明白她在氣什麼,無辜道:“沒有啊,就是不知道。”
“不想說算了。”溫婉蓉哼了聲,翻身睡自己的。
覃煬手摸到她腰上,聲音明顯帶着笑意:“我在乎的人又沒受到傷害,你要我怎麼回答?”
溫婉蓉知道他說在乎的人就是指她,語氣軟下來,轉過頭:“我說假設呢?”
“沒法假設。”覃煬要她挪過來一點,要抱着睡,難得正經道,“當初我爹和我哥沒的時候,這頭要收屍,那頭一排將領等着我決策,你說我怎麼辦?”
溫婉蓉不想勾起他的傷心往事,沉默一會,問:“你不會不甘心嗎?”
“會啊,”覃煬收了收手臂,“老子當時發誓,殺光那一部落族人,給他們陪葬。”
“殺光了嗎?”
“殺光了。”
溫婉蓉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看到,覃煬說起報仇,眼底涌動濃烈的殺氣和恨意,卻在和她目光接觸的一瞬,消失不見。
明明這個話題應該就此打住,偏偏又很想知道結果:“男女婦孺,全部族人都沒了?”
覃煬坦然:“對,圍追堵截,耗了老子半年。”
溫婉蓉提起婦孺,就想到自己孩子:“不會有人求你放過嗎?”
“有。”
“那你爲什麼……”
“睡吧。”覃煬打斷,知道再說下去,會有無窮無盡的問題等着他,何況身體有傷不宜熬夜。
溫婉蓉嘆氣,乖乖閉嘴睡覺。
然而睡了半天,也沒睡着,她又睜開眼,看見覃煬平穩的呼吸,想他睡了,忍不住說出剛纔沒說完的話:“如果有人求你放過小孩,你會放過嗎?將心比心,你肯定不允許,別人來傷害你的孩子吧。”
話音剛落,覃煬動了動手指,似乎半夢半醒,而後皺皺眉先問溫婉蓉怎麼還不睡,過了會,又說要喝水。
溫婉蓉起身給他倒杯水過來。
覃煬爬起來喝一口,重新躺下。接着睡。
隔了半晌,他帶着濃濃倦意,開口說話,像是回答剛纔的問題:“溫婉蓉,兒子的事,你放心,我不會這麼算了。”
溫婉蓉微微一怔,不免關心問:“你有什麼想法?想脫離杜皇后?可能嗎?”
覃煬沒回答,岔開話題:“有什麼情緒回燕都再說,這兩天你機靈點,姑父說許翊瑾要回,來探望我的傷情。”
頓了頓,他不耐煩嘖一聲:“老子受個傷,鬧得滿城風雨。”
溫婉蓉笑起來,湊過去,安慰:“姑父告訴許表弟,他特意回來看你,也是關心。”
“關心個屁,睡吧,睡吧。”覃煬擺擺手,沒一會進入夢鄉。
溫婉蓉卻不困,她在老太太嘴裡多次聽到許翊瑾,大姑父武德侯的嫡出長子,爲人穩重,儀表堂堂,文武兼備。尚未弱冠就要求去其他駐點長期歷練,是公認最有資格繼承爵位的人。
她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次有機會見見本尊。
原定許翊瑾三天後回樟木城。
溫婉蓉見還有一天時間,沒在意,天天耗在覃煬身邊,照三餐伺候這位爺。
覃煬呢,只要和小綿羊膩歪一起,就打發走所有下人,上下其手佔便宜,大有吃不到,也不能放過的意思。
溫婉蓉一開始不讓,後面對他的又親又摟習以爲常,只要不太過分,就隨他,免得不願意再掙扎,又跟那天晚上一樣,樂極生悲。
兩人吃完午飯,覃煬說陪他睡午覺,溫婉蓉本來不想睡,硬被拉上牀。
不知覃煬是忍太久,還是今天特別想要,身體不允許,手沒閒着,趁溫婉蓉不注意,一下子鑽到褻褲裡。兩根指頭往裡一扣。
溫婉蓉沒防備,身子顫了顫,皺起眉頭,按住覃煬的胳膊,很不高興:“幹什麼呀?不想好好養傷了?弄得好疼,知不知道。”
“疼嗎?”覃煬眼底透出灼熱又有深意的神情,把手指上的溫潤溼滑抹到緊俏的臀部上,戀戀不捨收回手,湊近問,“你真的不想?”
“不想!不想!潑皮無賴!”溫婉蓉粉拳想打又不敢打,只能爬起來,離他遠點,整理好衣裙,“你自己睡,我去外屋看書。”
覃煬忙拉住她,笑得開心:“好好,我不弄你,你就在裡屋,別出去,我看不見你,更想。”
“你,你……”結果一連兩個“你”,也沒你出個下文。
溫婉蓉氣結,心思算了,別跟傷患一般見識。
尤其二世祖這種不老實的傷患。
結果她去外屋那本書進來,搬個椅子坐在牀頭。對覃煬說:“你快睡,我坐在這陪你總行了吧。”
覃煬笑着說好。
但那笑,怎麼看怎麼邪魅。
溫婉蓉懶得搭理,靜靜看自己的書,直到身邊傳來輕微的?聲,合上書,看了眼拽着她裙子的手,嘆氣,輕手輕腳把覃煬的手放進被子,起身到外屋。
方纔就有小丫頭來找,她怕吵醒覃煬,要人一直在外面等。
“找覃將軍何事?”溫婉蓉儘量壓低聲音,輕聲問。
小丫頭回復。說世子回來了,正在夫人說話,想晚飯時一聚,不知覃將軍的身體允不允許?
溫婉蓉怔了怔,許翊瑾回來了?
不是說好明天才回,怎麼提前一天?
她不好替覃煬做主,要小丫頭等等,進去問一聲。
“覃煬,覃煬。”溫婉蓉輕輕推了推牀上的人,聽他迷迷糊糊嗯一聲,才道,“許表弟回來了,說晚飯想聚一聚,你去不去?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去吧。”覃煬犯困,沒緩過勁,只問,“他回來了?”
溫婉蓉說回來了:“正跟姑姑說話,要不你再睡會,我先去姑姑那邊坐坐,好歹露個面。”
覃煬拉住她的手:“不急,估計他就是陪姑姑坐坐,一會要去找姑父,我們晚上再說。”
溫婉蓉想不去也好,她和許翊瑾沒見過面,又不熟,碰面也不知說什麼。還不如陪着覃煬。
覃煬又眯了半個時辰,才徹底醒過來,一邊要溫婉蓉伺候穿衣,一邊問:“不是明天才回嗎?提早了?”
“是提早一天,我問過下人,也沒人知道怎麼回事。”溫婉蓉儘量避免觸碰到傷口,沒系平時的革帶,而是用一條藏藍緄帶鬆鬆系在腰間,又問勒疼沒?
“挺好。”覃煬擡擡手,沒什麼不適應,接着溫婉蓉的話說,“許翊瑾現在管一個駐點,時間自由。想走就走,早一天晚一天還不是他說了算。”
“是嗎?他年紀輕輕就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姑父肯定很高興。”溫婉蓉低頭替他系盤扣,嘴裡叮囑,“晚上不能喝酒,別鬧起來就忘了。”
“知道。”覃煬回答,“反正武德侯的爵位,八九不離十傳給他。”
“他是長子,按世襲由他繼承也沒錯。”
“未必,”覃煬配合伸展手臂,轉身道,“虎父無犬子,許翊瑾的兩個弟弟能力不差。他要不努力,武德侯落到誰頭上不一定。”
可不,比起來,只有覃煬這個嫡出少主頭銜當得最輕鬆。
溫婉蓉擡頭看他一眼,繼續低頭說,“算了,都是姑姑姑父操心的事,我們說再多也是旁人。”
頓了頓,又叮囑他:“今晚別吃油膩的食物,大夫說了,你現在喝藥,要忌嘴。”
覃煬嗯一聲,眼底透出笑意:“溫婉蓉。老子發現你很愛管事。”
溫婉蓉整理好衣襟,一副妻子教訓丈夫的口氣:“就管你。”
聽覃煬沒吭聲,以爲他不高興,忙改口:“你是我夫君,我伺候你是應該的。”
覃煬不大喜歡聽她討好的語氣,總讓他想起以前對她不好,心生愧疚:“管就管唄,老子又沒說個不。”
溫婉蓉笑盈盈看向他:“你真聽我管?”
覃煬單眉一挑:“你說什麼是什麼,還叫老子怎麼聽?”
“知道你對我好。”溫婉蓉踮起腳,親他一下,笑道,“你先坐着歇會,我去問問晚上什麼時候開席。”
然後提着裙子,屁顛顛跑出去。
因爲考慮覃煬有傷,晚飯定在申時過半。
這個點外面天色正亮,氣溫併爲回落,免得覃煬凍着,受風寒,小病壞大事。
溫婉蓉扶他到會客正堂時,菜餚已陸續上桌,不過幾位主角還未到,大姑姑叫兩人先坐下等。
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大姑父爽朗笑聲,緊接着是宋執的聲音,再有一個陌生的答話,溫婉蓉猜肯定是許翊瑾。
許翊瑾說話有板有眼,感覺比覃煬還成熟穩重幾分。
但論歲數,好像覃煬大許翊瑾五歲。
溫婉蓉偷偷打量一眼身邊的人,心想這會不苟言笑,擺起表哥的譜了。
平時和宋執在一起,都沒見這麼正兒八經。
也許真像覃煬說的,他和宋執多年信任默契,沒必要跟對方僞裝。
不代表和其他表兄弟也如此。
入座時,許翊瑾對溫婉蓉這個頭次見面的表嫂彬彬有禮,站直身姿,抱拳,恭恭敬敬喊聲表嫂。
而後七分敬三分仰叫覃煬一聲表哥。
覃煬嗯一聲,寒暄幾句,晚席正式開始。
大姑父先問許翊瑾駐點的情況,然後又是宋執大致說了下最近戰況。
輪到覃煬,他繃着臉,想,說什麼?說他如何中埋伏被捅兩刀?
真他媽無上光榮!
許翊瑾不懂覃煬的想法,但溫婉蓉瞭解他的性子,笑着打圓場:“在燕都時,經常聽祖母提及你,稱讚許表弟文韜武略,一表人才,今兒總算見到本尊。”
從女性角度看,許翊瑾繼承武德侯的英氣,並不粗狂,相反長得像大姑姑,眉眼間帶着爽朗,讓人聯想到四月天的暖陽。
第一印象,十足好感。
覃煬不喜歡溫婉蓉看許翊瑾的眼神,在下面扯她裙子。
溫婉蓉回過神,瞥他一眼,蹙蹙眉,示意別亂來。
許翊瑾長期在邊關駐守,沒機會也沒時間經歷男女之事,沒在意,看向覃煬,關心道:“表哥的傷可好些?”
覃煬邊吃邊說無礙。
反正他照三餐吃,吃完要喝藥,也不管桌上虛禮。
許翊瑾見他態度不冷不熱,以爲身上有傷,情緒不高,便沒話找話:“表哥,這次我從燕都趕回來的,本想去拜見外祖母,但時間太緊,沒去成。”
宋執好奇:“你去燕都幹什麼?時間就那麼急,半天時間都擠不出來?”
話音剛落,溫婉蓉和覃煬同時看過來。
許翊瑾沒隱瞞:“皇上說幾位皇子年紀尚小,想找武教,從樞密院和各個駐點挑選幾位將領去宮裡比試。”
一提比試,大姑父眼睛都亮了:“結果如何?”
許翊瑾不好意思摸摸後腦勺:“得了第三,不如樞密院的兩位同僚。”
說到樞密院,宋執很感興趣:“第一第二都是誰?”
許翊瑾說完名字。
宋執和覃煬的表情大同小異。
但話題並未再繼續,等吃完飯,溫婉蓉扶他回去時,兩人在抄手遊廊裡說話。
覃煬要她提前收拾好行裝:“估計我們樟木城住不了多久。”
溫婉蓉微微一怔,不同意:“可你的身子根本經不住路上顛簸。”
覃煬見四下無人,把話說開:“你知道今天許翊瑾說去宮裡選拔武教的事,醉翁之意不在酒。”
溫婉蓉沒明白:“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
覃煬說,以前他對宮裡選拔武教一事不懂,大概因爲身有婚約,這種事也沒找上他,但宋執被找過,那花貨到了現場,發現除了聖上妃嬪還有幾位未出閣的公主,頓時心裡有數,故意連連失手,躲過一劫。
而這次頭三名,包括後面名次的武將,全是單身。
說明什麼?
故技重施。
溫婉蓉明白過來:“不過許表弟獲得第三,名次不如前兩位,未必有公主看得上。”
覃煬嘴角沉了沉:“只要不是倒數三名,都難說,再說許翊瑾長得不差。”
說到長相,他想起溫婉蓉剛剛看許表弟的眼神,很不滿:“溫婉蓉,不要以爲成人婦,就可以盯着男人看,看老子可以不矜持,看其他男人,該注意還是要注意。”
明明一本正經的提醒,從二世祖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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