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妜纔不信裡面那人是在誇她,但還是謙虛地拱拱手:“三殿下過獎了,”突然想起上面兩位都是皇子,於是她仰起脖子:“二位殿下,我人在樓下不方便,不太方便行禮,諒解一下,告辭了。”
樓上那尊佛鐘妜真的伺候不起,她說完就想溜,但又聽到這樣一句話:“樓下不方便,那你就上樓來行了禮再走。”冷冷的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好的同窗之誼呢!
鍾妜腳步一滯,沒有任何辦法,苦着臉視死如歸地上了樓。她正愁着不知道那兩兄弟在哪間房,正好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過來爲她帶路。
好啊,那邊是書童加丫鬟,這邊是侍衛,而自己……嗯,果然是寒酸,虧她一直以爲寧孤抒是一品大員之女不管怎麼樣還是不會差的,原來寧家家底還是差了一大截啊。嗯,心疼高氏一刻鐘。
“寧五小姐,你那一臉的幸災樂禍是怎麼回事?”侍衛帶鍾妜進屋的時候,弈瀚看鐘妜就問。
鍾妜看向屋內,佈置得雅緻的屋內,弈沉在執筆在案邊寫着什麼,頭也沒有擡。相比弈沉,弈瀚就熱情了很多。
“回四殿下,臣女昨晚吹了些涼風,臉部肌肉受寒氣所傷,所以難免會做出一些臣女沒有辦法控制的表情來,要是不小心冒犯了兩位殿下,還請多擔待一些。”鍾妜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意思就是萬一得罪了兩,那只是一個她不能控制的表情意外。
“無妨,”弈沉手中的筆沒有絲毫地停頓,更沒有看鐘妜一眼,“反正我一向脾氣不好,被惹怒了也難免會做出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出來,要是傷害了寧五小姐,你也多忍忍。”
“……”鍾妜噎了一噎,隨即給兩位大爺行了個大禮,“臣女這禮已經補上了,現在臣女這就告退,不打擾二位殿下了。”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弈瀚連忙止住了她:“別別別!寧五小姐,本皇子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哦?”
弈瀚把腦子裡的詞彙翻了個遍:“本皇子素聞你天賦異稟,對星象研究頗深,可否爲本皇子觀個天象,測一測本皇子最近的運勢如何讓?”
又是天象……鍾妜頭皮發麻,縱然她跟寧孤抒學了一點星象皮毛,但未必就達到夜觀天象的境界。鍾妜硬着頭皮問道:“敢問四殿下生辰?”
“四月十六。”弈瀚可以說是脫口而出,雖然他也不明白鍾妜問她的生辰做什麼。
鍾妜在心中默默地換算了一下,嗯,這個時間應該是是雙子星落入黃道那陣子。說來慚愧,寧孤抒的占星法衆多且複雜,她鍾妜半路上道,只學到了最簡單的一個黃道十二星的占星法。這套法子不難,只需要背一背各個星羣落入黃道的日子,知道別人生辰就可以對那人的性格運勢知道個大概。也許是她學藝不精,只覺得這套法子沒有什麼大的作爲,但是糊弄糊弄外行還是可以的。
“咳咳,”鍾妜清了清嗓子道:“昨夜我夜觀星象,最近,辰星逆行,對四皇子的運勢有一點……不好的影響,如果皇子殿下相信臣女,最近最好不要下什麼重要的決定。”
弈瀚瞪大了眼睛,用哀怨的眼神交流:三哥,都怨你出的主意讓我去考他,現在可好,遇到烏鴉嘴影響我心情了怎麼辦!
弈沉擡眼淡淡望了一眼鍾妜,然後轉向弈瀚道:“看來,四弟你最近決定好好跟夫子沒日沒夜地學《治國策》這件事可以緩緩了,回頭若是父皇又責備你,大可以說這是寧五小姐的意思。”
弈瀚剛想納悶他何時有那雄心壯志了,聽到弈沉後面的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極爲配合地含笑撫掌:“三哥說得太對了!也多謝寧五小姐的提醒了。”
據說《治國策》的內容十分難,但卻是桑陽書院每個男學子的必修課,而且皇帝還會時不時地抽查他們的學習情況。要是這個四皇子不學《治國策》還把賬都賴在鍾妜身上,若是皇帝信她的話還
好說,偏偏那皇帝根本就不信,到時候鍾妜的腦袋可能就……明明是仲春的天氣,她突然覺得脖頸有點發涼。
“其實……”鍾妜一時間有語塞,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把話收回來,她敢保證,就算她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那個弈沉也有辦法再挖一個坑給她跳。她真是什麼時候造的孽啊?
“老遠都聽到四皇子要感謝誰,是誰這麼有能耐能得到四皇子的感謝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緊接着就看見身着一襲織金錦袍子的男子進了門來,那男子身材修長,明明是五官有輪有廓,卻長了一雙惺忪慵懶的桃花眼,讓整個人看起來俊逸挺拔。他一來便看到了站着的鐘妜,“莫非是這位姑娘,我看着倒是眼生得很啊。”
眼生的鐘妜眼一亮,美人,貨真價值的美人!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她來到滄戈多年,雖說見過弈沉弈瀚弈瀾宿辰等出挑的美男子,但都是不能染指不想染指不敢染指的人啊,現在終於來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好好欣賞的美男子,她怎麼能不激動?生前未盡的那個心願在此時瘋長,要不是還有弈沉坐鎮,只怕她早已經喜極而泣,將罪惡的魔爪伸向了這個美人……
弈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被弈沉搶了個先:“你這一年到頭都不會去學堂待一次的人,要是覺得學院裡的人你都覺得不眼生了那才習慣。”
要是這話是用在鍾妜身上,鍾妜可以毫不懷疑地認爲這是對她的挖苦,但是剛剛這話對這美人講的時候,頂多就是一種調侃。
話說回來,一年到頭都不會去學堂待一次的人,美人的臉蛋她喜歡,這作風她更是忍不住想要豎個大拇指!
弈瀚也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連璧,你今天爲何這麼早就來了?”
季連璧聞言眉頭稍微皺了一皺,上前一步,坐在弈沉對面:“還能爲何?老爺子回京了,今後我只怕要時常來書院避難了,你們可要收留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