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褒姒經過長時間的調養,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每日清晨鳥語花香味,都能刺激她睜開眼睛,每次睜開眼睛,面前便朦朧浮現出明貢那充滿希望溼潤的面容。
褒姒輕輕地咳了幾聲。“阿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感到身子舒服了許多?”明貢條件反射似地趕緊給褒姒錘了錘後背。
“王上!”明貢的身後,傻兮兮站着端着盛着洗臉水的銀盆的阿喜。
“沒事,由寡人來吧。”明貢不動聲色地從阿喜顫巍巍的手中接過銀盆,又從架上取了溼巾,小心翼翼地替褒姒拭了拭淚眼蓬鬆的臉蛋。
“王上,阿姒實在是心裡過意不去,您既要處理忙不完的國家大事,還要抽時間照顧我,實在是太辛苦了,阿姒何德何能,怎麼敢當呢?”褒姒婉轉地輕聲勸道,突然觸動了心中的悲事,不禁眼圈一紅。
“當得起,當得起,除了阿姒你,還有誰讓寡人這麼心痛。”明貢心疼地握住褒姒的雙手,輕聲安慰道。
“可是王上,您應當以國事爲重,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您可不能因爲臣妾耽誤了早朝,否則,這全天下的人,都要罵我了。”褒姒把嘴一抿,挖苦着說道。
“哈哈哈,阿姒,全後宮也就你這張嘴,讓寡人好下不了臺呀,那你自己保重了,寡人很快就回來。”明貢舒心地開懷一笑,一揮袖子,吩咐了阿喜幾句,便欣然離開了。
褒姒瞅着明貢偉岸的身影,不禁輕咳了幾聲。“小主,您的傷剛好沒多久,還是快躺下多休息吧,否則,王上的心又要疼了。”阿喜衝着褒姒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地戲謔道。
“你這個鬼丫頭,竟然開始拿我打趣了。”褒姒只感覺兩頰微赤。
“小主,依阿喜看呀,王上對您可是沒得說,自古以來,有哪一朝的天子這樣遷就自己的愛妃,又這樣不顧一切地護着你,依我看呀,小主,您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阿喜眯着眼睛,嘻嘻地笑開了花。
“可是,我擔心,王上越這樣,越容易引起天下的誹謗呀,我這個妃子,究竟名聲怎樣,很難說呀。”褒姒翻了個身,蹙着眉頭道。
“小主可是清高的人,怎麼也會在意世俗的誹謗謠言,依阿喜看呀,王上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真好漢,這樣的男子,世上哪裡去找?”阿喜拉着褒姒的玉腕樂滋滋地說道。
“阿喜,別說了,我都明白,只是王上這次爲了我,也太魯莽了,我感覺,太子被廢,很有可能是一個陰謀。”褒姒心中七上八下道。
“王上,難道您真的要把太子放逐到南方榮城嗎?”朝陽宮的大殿上,明貢端坐在龍椅上,威嚴地俯視着羣臣,再度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決定。
上大夫陸凱故作驚訝的舉着朝笏問道。
“對!初修的太子之位已經被廢了,但是沒想到,朝中有些小人制造謠言,攻擊後宮,並且蓄意陰謀造反,甚至到了逼宮的髮指地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以寡人不得已,必須拿朝中的幾位重臣開刀了!”明貢雙眉上揚,隱隱透出了一股殺氣。
“王上,太子雖然被廢,但是畢竟是骨肉至親,王上怎麼能忍心把太子貶到遙遠的榮城呢?”掘突感覺事態不妙,趕緊上前一步奏道。
“掘突,不是寡人對自己的骨肉狠心,實在是因爲初修的品格太過頑劣,這也提醒了寡人,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初修之所以這麼不成器,都是寡人對他缺乏管教,還有,就是因爲姜王后與姜丞相的責任,姜家是本朝的開國第一功臣,本應當成爲朝廷的典範,但是自從姜軒接掌丞相之職以來,姜家自以爲是皇親國戚,在民間爲所欲爲,無惡不作,甚至兼併老百姓的田地,使得普通百姓賣身爲奴,嚴重影響了百姓的生活,姜氏一門的這些罪狀,寡人已經命御史大夫孫叔調查的清清楚楚,你說,這樣的國舅和這樣的國母,能教好一個合格的太子嗎?”明貢慷慨激昂地怒斥着姜家的過失,頓時搞得丞相姜軒面紅耳赤。
“王上聖明,姜家作惡太過,不但不加以反省,反而自恃爲開國功臣,故意隱瞞包庇太子犯錯,實在是罪不可赦呀!”大夫程榮喜滋滋地上前稟奏道。
“嗯,諸位愛卿,另一個使寡人不得不處置太子的原因是,太子被廢后,姜王后不但不想讓太子反省,反而勾結宮外,企圖製造輿論,攻擊朝政,重新復辟太子之位!”明貢怒火萬丈地宣佈道。
“啓稟王上,臣在宮外截獲了姜王后勾結外戚,企圖復辟太子的密信,請王上過目。”陸凱心知肚明,趕緊從袖口拿出一封書信,遞了上去。
明貢當着衆臣的面,親自讀了信的內容,立時引燃了朝中的公憤,很快,超過九成的大臣都爭先恐後地上奏,請明貢立即把初修貶到榮城,並徹底清算姜府的罪惡。
“好,既然衆臣都是這個意思,那寡人就不必再猶豫了,陸凱,立即擬旨,查抄姜府,廢去姜軒丞相之職,革職回鄉,姜王后廢去一切品級,打入冷宮,初修立即貶到齊國榮城,教當地官府好生看管!”明貢一氣呵成,當衆宣佈道。
景陽鐘聲響起,早朝退去,陸凱自以爲立了不世的奇功,得意洋洋地走近了掘突和程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