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萊~”他有些緊張地喊她,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何芊芊也起身,跟了過去。
“你回來了,手怎麼這麼冷。”叢萊就那樣看着他,細長地雙眸盛着冰冷,歐陽志城一驚,眸光一滯。
叢萊也不掙脫,鬆了鬆緊咬着的脣,輕微地笑了笑,“如果不回來,又怎麼看得見,我以爲你至少不會在家裡,至少還會給我最後的一點尊嚴,歐陽志城,怎麼辦,我有點恨你了。”她很驚訝,自己竟然還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萊萊。”歐陽志城知道她誤會了,握住她的手更是加大了力氣。
“叢萊姐姐。你不要怪城哥哥。”何芊芊有些焦急的解釋,眼眸卻閃過一絲笑意。
叢萊詫異地偏過頭看她,竟然是商場遇見地柔弱美人,當然,也是年會見到的白裙女人,還有那一聲,“城哥哥”,原來如此,竟然有個人在他們中間那麼久,她卻一直不知道,她笑了笑,“不要叫我姐姐,承受不起。”
她慢慢地掙脫開他的手,眼神決絕,“歐陽志城,我並不是非你不可。”她轉身跑了出去,這裡,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可笑的是,她竟然還叫她姐姐,突然覺得那雙柔弱無辜地雙眸,如此的令人厭惡。
“萊萊。”歐陽志城的心驀然一疼,大聲地喊她,叢萊微微一怔,卻是沒有停下來,他剛想追出去,衣袖被人輕輕扯了扯,芊芊眼神無辜地看着他,大大的雙眸似乎泛着水光。
“城哥哥,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歐陽志城不耐煩地蹙了蹙眉,拂下她的手,“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他的聲音有些冷,還有難掩的焦急,何芊芊咬了咬脣,他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和她說過話,呼吸一滯,胸口有些悶,她有些艱難的喊,“城哥哥~”
“好了。”歐陽志城急着去追她,一刻都不想多留,剛走出去,便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芊芊~”
叢萊跑到樓下,遍目所及,全是黑暗,她抱了抱自己的雙臂,回身望了望,空曠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她低頭苦笑,悲哀的發現,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抱着希望,希望他追出來,說一句,只是誤會。有人說,女人一旦遇到愛情,便會變成傻瓜,叢萊想,大抵就是這樣的,如現在的她,她一直以爲自己夠理智,可以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感情,所以她遇見歐陽志城,她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的感情,並不在乎太多,可是最後的結局竟是這般的不堪,她敗的慘烈。
即使親眼看見了他的背叛,她卻還是心存僥倖,希望一切不過是假象,猶如此刻,她還在這裡等着他追出來,給她一個解釋,可是還有意義嗎?
她走出小區,不遠處有一個小花園,夜風悽悽冷冷的,她坐了下來,冰涼的凳子冷得她發顫,她吸了口涼氣。眼淚化成熱流,順着臉頰流下,那些美好的片段不斷地閃現,邪魅的眼彷彿又在眼前,清朗的臉上一如從前,小花園裡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平常她一向怕黑,晚上不怎麼敢外出,這個花園更是沒有來過,倒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來了。
等哭夠了,她直了直身子,在冷風中吹了那麼久,身上冰冰涼涼的,鼻子似乎也被堵住了,她吸了吸鼻子,打電話給沈意然,卻一直沒有人接。她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難過的要死,卻沒有人可以傾訴,她要去哪裡,那個家是不能回了,自己的家要是也丟了,意然也不在,看來她該露宿街頭了,叢萊暗想自己會不會成爲今年春天第一個凍死的人。這樣說不定還能上個頭條,她笑,笑着笑着不自覺的又哭了出來,鼻頭被凍得有些僵硬。
她直接在小區的臺階上坐了下來,這個時間,大家差不多已經休息,幾乎沒有什麼人出來,因此也不會太丟臉,她只是忽然間連離開的勇氣都沒有了。她擡頭看了看黑濛濛的天,兀自坐了會。
“萊萊?”低沉而又有力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響起,叢萊有些驚喜地擡頭,看到來人的一霎,眼眸黯了黯,嘴脣輕輕地彎了彎,勉強笑了笑。
“總編。”她的聲音艱澀而又低靡,帶着些莫名的傷感,清亮的雙眸平靜無波,也沒了往日的清亮,蒼白的臉上被凍得通紅,髮絲被風吹得也有些亂,陳祁連有些心疼。努力地剋制住想要上前拉她的衝動,他握緊了自己的手,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自如。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他的聲音是一貫的低沉有力,溫溫和和的,叢萊輕輕的擡頭,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裡有着掩不住的擔憂,心裡一暖,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笑。
陳祁連也笑,薄脣微微抿着,深邃的眸染上點點笑意,看起來十分的耀眼。
“總編,我無家可歸了。”叢萊微微偏過頭,掩下心裡的淒涼與哀傷,輕輕淺淺的笑着。
陳祁連看着她強裝的笑顏,止不住的心疼,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她不願意說,他不會追問,只要可以靜靜地守候着,他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家裡有暖氣,應該恰好可以避除你身上的寒意,當然,我只是給你建議,畢竟我不希望你生病,你也可以拒絕。”他字字斟酌,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打量着她的臉色,他不希望惹她不快,只是歐陽志城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好好照顧她嗎,怎麼會讓她如此的狼狽,這麼冷的天竟然在這種地方吹風,果然,那樣的花花公子,着實不可靠。
“好啊!”叢萊眨了眨眼睛,爽快地答應了,陳祁連卻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的答應他,這樣是不是可以說明,不論愛情與否,她至少還是信任他的,他笑,冷峻的額眉眼全都舒展開。
陳祁連在前面帶路,叢萊一言不發的跟着,也不興奮,也不傷心,陳祁連心跳得有些快,手心裡出了一些薄汗,他們有多久沒有靠得這麼近過了,他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