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養鹿的事情很快傳遍公司,烏龜天天來回跑,順便告訴胖子那些人,於是那幫傢伙去孤兒院看鹿。回來跟張怕說,你是把孤兒院和動物園、遊樂園一起開了,乾脆收費得了。
張怕不做理會。
現在的他只希望能平穩度過幾年,孩子們沒事,小樹林茁壯生長,小鹿也長大。到那時候,孩子們可以帶着鹿在樹林裡玩,多好啊。
孩子們放假了,在於躍離開之前開始放假,孤兒院一下就熱鬧了。
張怕特意把那些孩子叫一起,認真、仔細叮囑一番,並以重武力威脅,誰要是敢欺負後來的十一個孩子,有一個算一個,一定好好收拾。
只要好好教、耐心教,孩子們多會慢慢懂事。尤其十一個孩子特別可憐,原先的一百多個傢伙都算給張怕面子,同時應下這件事。
時間就是這麼過的,沒什麼感覺,刷刷地學生開學、然後放假,再是要過年,感覺一切只在一瞬間。
張怕每天要來回跑,最近一段日子的固定行程,早上去片場,晚上去孤兒院,然後回家幹活。抽空還要去劉小美家看望四個老人。
劉小美也忙……只要有夢想,怎麼可能不忙?
趕上假期,範先前帶些人來獻愛心,來慰問孤兒院的員工和孩子。
爲表示對張怕的歉意,市局跟家家家結成愛心共建單位,不但是給米給油,局長大筆一揮,給了十萬現金。
警察局從來都是一個窮單位,能一下拿出十萬塊錢,足見其誠意。
範先前在給錢的時候說:“我們老大不來,也沒法來,這個錢是我們謝謝你的,你知道就行了,沒法宣傳。”
張怕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給這麼多錢?”
範先前說:“上次那個殺小孩的案子,謝謝你。”
等於是解釋了一下資金來源,不過時間相隔久遠,張老師已經忘掉。
張怕不是隻破了這一件案子,以前給寧長春的那些案子不說,單在抓殺小孩兇手的一週時間裡,順帶處理幾件雜七雜八的案子,也是大貢獻。
說完錢的事情,範先前又一次詢問劇本事情。
張怕說:“還是要等。”應付過去。範先前倒也沒催,只說:“實在想不出故事,可以來找我。”這句話的意思是提供適量案件做素材,編寫警察故事。
張怕笑着應下來。
有時候你得信命,就在範先前帶人慰問孤兒院,說起案件素材的時候,市裡發生命案。
張怕本來是不知道的,可這件事情太過嚴重。
省城大學是重點大學,很牛。學校裡有很牛的教授、很牛的實驗室。大家都知道咱們有個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是超級大牛。
省城大學有個類似牛人,在國外重點刊物上發表過很多文章。國內科學界說張雨有可能是下一個拿諾貝爾獎的中國人。
張雨就是自殺的那個教授,今年六十六歲。
如果是別人自殺,好吧,就這樣吧。可張雨是業界大牛,是院士啊!
說他有可能拿諾貝爾,確實是吹捧。可是也說明張教授特別牛。
這麼牛的一個人,爲什麼要自殺?
張雨一死,老婆、孩子全來了。老婆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一查,發現遺書。
現在是隻要你牛,就一定能賺到錢。不要說科學院院士,就是一般大學的碩士生導師也是很有來錢道。如果再有個實驗室,簡直就是抓錢高手。
去理工類、或者醫學院轉轉,大多教授在外面兼職,隨便掛個名,就可以到處飛到處走到處賺錢。
即便是院士也不能免俗,誰不想賺錢啊?
再一個,張雨是業界大拿,有自己的實驗室。
實驗室是要分標準的,最牛的肯定是國家級實驗室,張雨的實驗室就是。
可以這麼說,在省裡面,一般人是見不到這種高手級人物的。在學校裡,校長也是要給他面子的。這樣的實驗室,每年光國家撥款都是以百萬爲單位,過千萬的十分常見;再有學校撥款、省裡撥款、企業贊助……簡單一句話,知識就是金錢,張雨不缺錢。
可這樣一個大牛,這樣一個有錢人,卻是因爲欠錢跳樓了。
遺書裡是這麼寫的,張雨一共欠錢四點四個億,已經逾期,實在還不上,只能以死脫罪。
看不到遺書,家屬會鬧。看到遺書,家屬更要鬧。怎麼可能?我們家又不缺錢,張雨又不賭博,怎麼可能欠這麼多錢?
像這種人物離世,不論是出於什麼影響,警察都要查一查。首先就是四點四億,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案子容易查,但是人不好抓。
警察用了不到一天時間查清楚案情,起因是炒樓。
實驗室是有錢,可是也缺錢,滿天下就沒有不缺錢的實驗室。不論做什麼實驗,首先就是錢,沒有錢一切白扯。
張雨能搞來錢,可還是缺錢。
張雨是教授,有很多學生。實驗室裡有很多助手。助手是分等級的,最高等級是副主任,算是二老闆。下面多是學生了。
張雨是被他的一個學生坑了。
學生叫於盼和,在讀博士,跟張雨關係特別好,好像親生兒子一樣的待遇。具體經過不說,反正就是在於盼和的攛掇下,張雨又確實想賺錢,把多年積蓄、還有國家撥下來的實驗款項,又有別的錢拿去投資炒樓。
一共炒了兩年多時間,確實賺了些錢。可炒樓這個事需要大量身份證……總之一句話就是炒樓賠了,欠銀行大量錢財,於盼和失蹤,張雨實在還不上錢,房子又處理不掉,即便是低價賣掉也是虧差太多太多,所以就想不開了。
這個案子一發生,辦案警察都有些迷糊,現如今還有炒樓賠錢的?這得多麼差的運氣?
要是說炒股、玩期貨,可能賠的亂七八糟,可炒樓?
好吧,警察搞不明白,更搞不明白的是於盼和怎麼也沒了?
張雨對於盼和是真好啊,他都跳樓了,遺書裡硬是沒提於盼和一個字。可警察不能不提啊,開始到處查,然後發現那傢伙在兩個半月以前就去美國了。
好吧,遇到這樣一件案子,家屬鬧,死者是自殺,偏巧是名人教授,跟案件有關的傢伙在美國,讓警察怎麼辦?
事情是這麼個事情,範先前那些人回局裡就知道了。張怕是過上一段時間才知道,是龍小樂和他說的。
龍小樂在京城瀟灑一段日子,發覺有些東西無法逃避,又跑回來。一回家就聽到這個消息,他是當成樂子跟張怕說,說從前年開始,全國房地產多地狂漲,張雨那麼聰明一個人,那麼厲害一個教授,怎麼會炒樓賠了四個多億?怎麼賠的?
張怕不知道啊,大概問上一遍。
龍小樂說:“是不是有蹊蹺?有別的原因?”
張怕很想冷靜的說上一句:和我無關。
可是還沒說出口,就想起喬家嬸子。喬金鵬入院養傷,辛苦喬嬸跑前跑後,很是辛苦。
喬家在省城等於是沒有住處一樣,喬嬸也是拼了,爲了假裝沒有住處,硬是不回幸福裡,每天在醫院湊合。租個行軍牀,白天照顧喬金鵬,晚上睡在過道。
張怕雖然沒去醫院看過,但是讓烏龜抽空去看過一次,偷偷的看。
等烏龜告訴他以後,張怕心裡就又有些不舒服,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爲了一份所謂的母愛,這樣子委屈自己。同時,又是爲了怕張怕不高興,連句委屈都不敢說。
現在又聽到龍小樂說起老教授爲炒樓而自殺……好吧,我錯了。張怕跟胖子打電話:“去醫院看看喬嬸。”
胖子不高興,說要去你去,我是堅決不去。
張怕勸不動他,只好跟龍小樂說:“晚上陪我去醫院。”
龍小樂一頭霧水:“是別人跳樓,你去醫院幹嘛?”
張怕沒解釋。
龍小樂說:“你是真瘋了。”
瘋就瘋吧,試問誰又不瘋?
晚上,張怕到底去了醫院,透過玻璃,看見喬嬸睡在病牀邊上的行軍牀,身上蓋個棉衣,連毯子都沒有。
張怕站上好一會兒,轉身離開。
傷筋動骨一百天,喬金鵬是四肢都被打斷,拍片子,醫生說有幾處粉碎性骨折,還要打鋼釘。
肯定是打了,現在的喬金鵬只能躺着,什麼都做不了。結果呢,辛苦的是喬嬸。
再有,喬金鵬沒有醫保,骨折手術很費錢,打鋼釘、打固定、做牽引,都是錢。再有各種藥和住院費……
喬金鵬欠外債八萬,張怕給了十萬,很明顯,剩下兩萬肯定不夠。
走出醫院後,張怕又迷糊了。真正的好事做成壞事,爲一口氣,拖累老人辛苦。
可是不這麼做,他又不甘心,是非常的不甘心……要是唐軍能來把喬金鵬殺了就好了。
看見沒,把張怕逼成什麼樣子,已經開始胡思亂想。
這個夜晚這樣過去,回家還是要幹活的。打字就不說了,當完成更新任務,捎帶腳打開q的時候,看到編輯留言。
這就有意思了,編輯主動找他。張怕仔細看過一遍留言內容,高興是肯定的,不過又有點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