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清此時被蕭玉朵的話說的着急了,俊臉微微泛了紅,他起身進了車裡與蕭玉朵面對面,輕蹙了修眉,道:“在你眼裡我是那樣的人?不看你這個人,不看你的性子,不看你的一切,只看你那一點?”
“不是麼?”蕭玉朵冷哼一聲,雙手環胸,與鄭雲清眼對眼。
“玉朵,你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很生氣,”鄭雲清有些哭笑不得,眼底說不出的無奈,還有一絲絲的寵溺,“我鄭雲清何時變得如此勢利,我就是有那樣的目的,也不會只有那一個目的呀,我也圖你這個人好不好?好歹我也盼了好多年--我從小就知道你長大以後就是這樣樣子呢……”
“你一直認識玉朵?”小圖此時插|進話來,他將手中的鞭子揚了揚,輕輕落在行走的馬上。
鄭雲清似乎也不準備刻意躲閃,看着小圖的背影,道:“嗯,你不會不知道朵兒也是大理人吧?”
蕭玉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關於這個問題,自己誰也沒有告訴好不好,自己的身份問題,就是沐雲放自己都沒有告訴過呢。
小圖果然很意外,立刻回頭看着蕭玉朵,問道:“真的,朵兒你是大理人?我們三個都是大理人?”
“嗯,都是大理人。”蕭玉朵再次白了鄭雲清一眼,道:“小圖現在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鄭雲清輕勾嘴角,美眸看着蕭玉朵道:“朵兒,你要知道,沒有記憶,有時候不是壞事,會減少很多痛苦。小圖現在過的不錯,你何必要他去記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呢?--對不對,小圖?”
外面的小圖沒有做聲。
蕭玉朵知道鄭雲清的話不是空穴來風,他肯定知道小圖家族的一些事情,甚至知道小圖的事情,只是他不說而已。看小圖沉默,蕭玉朵再次閉了嘴。
如果一些事情小圖真的不願意去想起,或者面對,自己何必要勉強他呢,人生苦短,不如好好珍惜當下。
就想自己,原本不想知道關於大理的故事,可還是一步一步知曉了,前身生父慘死,母親自殺,作爲獨生女的她,也就是現在的自己,遲早要去討個說法,只是現在條件不太成熟。
“你給我說說吧,可能我一輩子也恢復不了記憶,你說說,我看看我有沒有必要找回記憶。”小圖忽然又開了口,不過沒有回頭,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
鄭雲清倚在車窗邊,懶懶看着他,道:“你確定你想知道?”
小圖點點頭。
“好吧,我就給你說一點,”鄭雲清也痛快答應,然後目光看着蕭玉朵,緩緩道,“小圖是大理世家李氏一族的人,他是嫡長子,與我一樣。他的父親死了,如今做李家家主的是他的叔父,只是他怎麼會流落到大梁,怎麼會失去記憶,你們可以自己去想象。”
完後他不再多說一句話,保持沉默,看着小圖的反應。
蕭玉朵看了看他,又看看小圖,想了想,忙出車外坐在小圖身邊,低聲道:“你覺得可信度有多少?”
“他沒有必要騙我,”小圖抿這嘴,看着前方,一臉的冷靜,“他的話也很明白,本來我是應該做繼承人的,現在換成了我的叔父,而我什麼記憶也沒有,只剩了一條命。這樣說來,我父親的死是不是也有一些蹊蹺?”
“小圖,我一直以爲你憨厚老實,沒有想到你還很聰明,真是孺子可教,”鄭雲清在車裡給小圖鼓了兩下掌,隨即笑笑,“以前我不告訴你,擔心你大腦太簡單,回去之後也是送命,現在我改主意了,你應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我只告訴你這一點,剩下的只有你自己親眼去看見纔會相信,若是我說,你不會相信。還有,我有一個忠告,若有一ri你回了大理,記住,一個人也不要相信,尤其是你身邊的,所有人……”
他這句話很有深意,很明瞭,也很模糊。
蕭玉朵回頭道:“你的意思是,越是身邊的人,就越危險。”
鄭雲清笑了笑。
“我能問一下,小圖身邊都剩了什麼人?親戚朋友之類的?”蕭玉朵替小圖再求點消息。
鄭雲清滑到蕭玉朵身邊,煞有其事地扳着指頭開始數:“我出來時,他的親人包括--母親,姐姐,妹妹,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二叔父,三叔父等……”
“小圖的母親還活着?”蕭玉朵立刻提取出一個重要的信息,轉頭看着小圖道,“令堂還在,你……”
“令堂怎麼了,不過一個名稱而已……”鄭雲清溫潤如玉的俊臉附在蕭玉朵耳邊道,“朵兒,什麼事情也不能看錶象,明白麼?”
自己看什麼表象了?蕭玉朵有些摸不着頭腦,難不成自己說的小圖的母親是個表象?
小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過段日子,我回大理一趟,好歹我要去看看母親,還有去給我 父親上柱香。”
“你不要獨自回去,小圖,我說過要幫你,就不會失信,等我這事稍稍落一落,我親自陪你回去走一趟,畢竟我的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了,我回去順便也給他們上柱香。”蕭玉朵擔心小圖自己忽然離開,一個人回大理,就憑他一片空白的記憶,無疑羊入虎口。
鄭雲清看蕭玉朵竟然答應與小圖一起會大理,忙道:“還有我,好歹我從小在大理長大,腦子也正常,沒有受過什麼意外的傷害,可以幫助你們做一些基本的判斷。我們三個大理人,不要輕易拋開對方,記得。”
蕭玉朵知道自己要回大理,就離不開大理世家的支持--當然有的已經翻臉,是敵人,另當別論。
眼前這兩個男人可都是五大家族的家主,不可小覷,將來一定可以並肩戰鬥的,是戰友,所以他們的事自然也是自己的事。
所以她伸手出去,道:“我們三個是不可或缺的鐵三角--來,我們握握手,心往一處使,勁往一處用,齊心協力達到我們的目的。”
“希望我們三個都能夢想成真。”鄭雲清又是既明確又模糊的話,然後緊緊握住了蕭玉朵的手。
小圖將馬鞭換到另一個手上,騰出右手來握住了鄭雲清的手。
蕭玉朵又將另一隻手放在上面,含笑道:“說好了,小圖不許偷偷跑回去,要去我們一起去,知道麼?”
鄭雲清忙接過話道:“我呢?你不提醒我一些什麼麼?”
“走路時候小心,時不時就是勾魂微笑,”蕭玉朵安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兄弟,小心桃花債欠多了。”
鄭雲清滿臉黑線,自己同是大理人,待遇如此不同呢?
“你在變相說小圖醜,是不是?莫要打擊他啊,他還是很有前途的……”鄭雲清開始胡亂扇風點火,煞有其事開始安慰小圖,道,“小圖,不是我說你醜的,雖然說我是比你好看了那麼一些,但……”
“鄭雲清,我看你是欠抽了,”蕭玉朵說着話,一隻腳已經踢向了鄭雲清,“看我無影腿!”
鄭雲清哈哈笑着,身形敏捷地躲進車裡,嘴裡還很欠揍地繼續道:“朵兒,你這是不是間接警告我不要隨意留情?你放心,除了你,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正眼看過哪個女人--對了,我還是雛兒呢,你真是賺到了……”
“我呸,這也算優勢?!”蕭玉朵笑罵道,“沒有經驗的菜瓜,有什麼可炫耀的?”
“這不好?那我明天準備破身,去花樓要十個姑娘,我……”
?
“你連爬出花樓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這兒吹牛吧。”蕭玉朵直接打斷鄭雲清,涼涼給對方總結了一句。
鄭雲清忽然往前來,與蕭玉朵貼近,低低道:“我的力量還沒有人領略過呢,你可不要輕易下結論,小心……”
他不說了,狹長的鳳眸含意頗多地掃了蕭玉朵一眼。
蕭玉朵忽然感覺出對方可能會說什麼,俏臉微微紅了紅。
“呸!”她啐了對方一口,轉頭去和小圖說話去了。
鄭雲清嘴角輕勾着,安靜地坐在後面,看着那個俏麗的身影,與自己近在咫尺--這種感覺很好,溫馨,貼心。自己曾經夢想過很多次,就這樣與她共乘一車,說着家常,一副多美的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