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是將葉青天整個人都難倒了一般,旋即葉青天也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竹兒她,其實還在。”
似是將一壺陳釀了千年的老酒打開了一般,只不過一句話卻像是將那天地之隔般的距離打開了一樣,葉青天在那一瞬間似是衰老了幾分,似是許許多多用言語描述不清楚的思緒全部飛涌上了心頭一般。
葉玄也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震驚,那種剎那間涌上心頭的驚喜直接是讓葉玄整個人都有些說不清楚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味道了。
“只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臉面去找她而已,現在好了,我終於有了與你母親再次相見的理由。”
葉青天似是將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一般,又像是解決了一件橫亙在心頭許久的事情一般。
葉玄很清楚,這件事情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而且這件事情一下就是十九年。
十九年足以產生多少的變故?又見證了多少大陸上的門派的更迭還是帝國的覆滅?
這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畢竟十九年絕對不是一個隨便說說就能過去的時間。
“父親,能不能把當年所發生的一切講述與我?”
葉玄很是堅定的開口問道,眼下他急切的想知道的事情除了這個之外再無其他,甚至就連修煉在這個時候都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也好,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把你那個小寵物放出來了?眼下這個環境可是剛剛好適合它啊。”
葉青天笑着開口說道,一邊說着伸手指了指葉玄手上的手鐲。
直到這個時候葉玄這才感覺到小白那股急切的想要出去的衝動,奈何葉玄一直沒感覺到。
手指夾雜着靈力輕輕的拂過手鐲,光幕甚至還沒有完全成型,小白的身影已然是竄了出來,顯然現在的這個環境它是相當喜歡的。
“馴獸門就算再強大也做不到將一方天地強行拘束在一個空間之中,在那樣一個沒有生命的空間裡,不管是誰也忍受不了很長的時間。這處山頭不算很大,但也足夠這小狼撒瘋的了。”
“這山上的同類不准你動一下,聽見沒有?”
前一句話是葉青天說給葉玄聽的,後一句話則是說給小白聽的,言下之意相當的明確。
小白很是焦急的點了點頭,旋即看起來竟是有些匆忙的轉身跑了開來,看起來像是急切的想要四處奔走一番,不過在葉玄看來,小白應該是懼怕葉青天的實力纔對。
無奈的搖了搖頭,葉玄轉而看向葉青天,兀自等待着下文。
兩人誰也沒有嫌棄地上是不是髒,一邊一個面對面坐在了地上。
對於葉玄來說這個場景剛剛好,轉頭就能夠看到山下那似是仙境一般的風景,擡頭就能看見大山之上那繁密的綠色。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的和諧,好像只要在這樣一方環境之中,整個人的心靈都會得到一種極大的釋放一般,又像是在這樣一方環境之中,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一般。
只不過是輕輕感受了一下,葉玄已經是知道了自己父親之所以住在這樣一個地方的原因了。
在這樣的一個
地方,不管是怎樣的事情都會隨着那寧靜的環境從而慢慢消散掉吧。
“在這裡,我才能做得到不去想那些事情罷了。你想聽什麼?從哪裡開始說起?”
葉青天輕聲開口說道,眼中折射出來的滿是那種欣賞的神色。
就像是一個父親在歷經辛苦之後終於是看到自己的孩子成爲一個自己期望中的那個樣子一般,那種滿足以及喜悅簡直是不能夠用言語來表達的。
“從母親的下落開始吧,其他的在找到母親之後再說。”
葉玄笑着開口說道,不知爲何身心竟是一陣說不出來的輕鬆。
先前所出現在自己身體內以及心神之中的那一股疲累感早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不知道是那一碗湯起了作用還是眼前的這個人起的作用。
輕輕點了點頭,葉青天神色有些苦澀,想來定是回憶到了一些言語根本說不明白的事情。
“那日竹兒以一己之力強行逼退天魔宗數千修行者,之後我便是將你安置在了青羽鎮葉家之中。剛剛將你安頓好,我便是去找尋你母親的身影。”
“自打那一日天魔宗宗主,也就是竹兒的父親將竹兒帶走之後,我幾乎是找遍了整個青羽域,但自那之後,天魔宗整個陷入了平靜,以往行走在世間的天魔宗弟子也在一夜之間盡數消失,好像整個天魔宗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一般。”
葉玄輕輕點頭,雖然這其中的事情他不知道,但已經是隱約猜到一點了。
“時隔一年,天魔宗再度復出,並且放出消息,將在絕情崖將竹兒處死。當時我正在幽冥古域找尋着有關於竹兒的消息,得知這個幾乎震驚了全大陸的消息之後,我自然是去了絕情崖。”
“就算那是個陷阱我也要去,哪怕讓我再見竹兒一面也是我最大的幸運之事。”
“那確實是個陷阱吧?”
葉玄輕聲開口說道,神色中還帶着一絲黯淡,顯然葉青天當時是一個怎樣癲狂的狀態。
“陷阱也罷,不是陷阱也罷,總歸我還是見到了竹兒。”葉青天臉上猶自帶着一點笑容,似乎是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這世間最美的畫面一般。
“竹兒她卻是是一個天賦相當出色的女子,甚至就連我都是比不上你母親的天賦。當然,就算你母親不喜歡修煉,自身靈力也是有着宗師境界的實力,而且,你的母親還是一個咒術師,只是在最後見面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沒有辦法再調動哪怕一丁點的天地力量了。”
葉青天緩緩開口說道,雙拳不知何時已然是握的堅硬,用力之大甚至就連血液都有些流通不順暢了。
而坐在對面的葉玄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頭則是滿滿的震撼,原本他以爲,自己的天賦是恆古大帝改造了自己體內的五行絕脈之後才產生的變化。
現在看來事實好像不是這麼個情況。不喜愛修煉但卻也是有着宗師境界的實力?那若是修煉呢?那不是說現在自己的母親將會是那個號稱世間最接近武聖的女子?
“爲什麼調動不起來天地力量?若是以母親當時的實力的話,將那些修行者盡數殺滅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吧?”
葉玄有
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在他看來,宗師境界實力的咒術師他雖然是沒有遇到過,但咒術師的強悍程度根本就是修行者世界中的大殺器之一。只要是修煉了靈力的修行者,不管是內功修行者還是外功修行者,在遇見了咒術師的情況下都只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的存在。
在那樣的情況下,若是自己的母親能夠施展出來那般強橫的手段,再加上自己父親的實力。就算不能將那一干天魔宗弟子盡數殺滅,想來逃出生天也是綽綽有餘的一件事情。
“因爲,因爲你母親之前就已經強行調動天地力量將自己封印了。”
葉青天似是在那一剎那衰老了幾分,神色在那一瞬間都是有些難以掩飾的苦澀。
“因爲早已經猜到天魔宗不會那麼簡單的將自己殺掉,竹兒她將自己領悟到的那一種玄妙的天地力量與自己的血脈力量結合了起來,施展出來一個將自己封印起來的類似於天地囚籠般的封印。”
“而天魔宗之所以銷聲匿跡一年時間也正是爲了將這個囚籠擊碎,可是在天地力量的面前,那些人的存在也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葉青天說到這裡,眉宇間也是帶上了一絲驕傲的神色,好像那釋放出來這麼一個強橫的封印的是他一樣。
“加持了血脈力量之後的天地囚籠根本就不是當時天魔宗所有人能夠破解開來的,換句話來說,別人無法將那個囚籠擊碎,而竹兒也不能從那個囚籠之中出來。”
一絲苦澀已然是飛上了葉青天的眉梢,顯然這件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那之後呢?之後怎麼解決的?”
葉玄聽到這心頭猛地出現一絲很不好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卻是說不清楚的。
“那一戰,天魔宗十大長老已去其七,而我也在那一戰之中身受重傷。最後只能跳下絕情崖,在當時的情況下,我跳下去尚有一命可保,而當時天魔宗已經是沒有能夠攔截下我的力量了。”
“當時竹兒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找到玄兒之後再來找我,不然千萬不要來。’”
葉青天輕聲說道,臉上也是浮現出來一絲柔情的神色,顯然在那個時候想起來了某些柔軟的足以觸及到心境的東西一般。
“那時候父親你的實力到達什麼程度了?竟然也是破不開那天地囚籠?”
葉玄很是疑惑的開口問道,神色之中也是帶着一股言語無法說的清楚的黯淡,這個結果雖然早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了,但是現在聽到卻還是有些傷感。
雖然葉玄沒有經歷過當時的那種情況,但在葉青天那已經是有些無奈的眼神之中葉玄也是看出來了那相當多的無奈。
“當時,當時我已經是八十一道命紋的大宗師了,但是那天地囚籠的力量卻不是我能夠染指的。在我的預料之中,也只有到達了武聖境界纔有可能嘗試一番。不過在那之後,我實力也是大大受損,重傷之後命紋被生生打散三道。若不是碰到了那個大能者,只怕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臉面坐在你面前跟你說話。”
看着那一臉無奈的葉青天,葉玄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