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煉蠱失敗,張玄道並不失望。也沒有繼續花時間去研究試驗,畢竟自己煉蠱知識來自萬法宗集市這麼一個假貨橫行的地方,很有可能買來的古書、靈蠱皿都是假貨,再煉下去,很可能是白費功夫,不如等到以後有機會再說。於是,張玄道轉而研究起這些祭司的手稿起來。
和神木部落祭司的手稿不同,這些部落的祭司手稿比較雜亂,記載什麼的都有,有些祭司連每日的菜譜、睡覺的時間等等瑣碎的小事也統統用手稿記載下來,實在讓張玄道很是無奈。
張玄道耐着性子,閱讀整理這些凌亂的手稿二十多日,終於找出一些頭緒,比如,根據化骨部落歷代祭司的手稿的記載,也就是在一千年前左右,化骨池中才出現了這些詭異的血絲,對其的由來卻是毫不知情。
還有各個部落的祭司手稿中,對法雅部落的無影飛刀的襲擊事件都有着非常詳細的記載,從字裡行間,張玄道能深深體會到記載這些事件祭司們心中深深的恐懼。最大規模一次襲擊,便大約在六百多年前,化骨部落還未定居化骨之城時,曾經發生過的一次飛刀來襲事件。
據記載,化骨部落的居民,守衛,祭司們等在一夜之間,被人斬殺數百,化爲一堆堆的碎肉,只有部分躲入地洞和石室中的侏儒得以倖免,事後城中留下法雅部落的戰書,稱其再敢侵擾法雅部落,便會遭受更爲慘烈的打擊。這也就是原本習慣散居叢林生活的化骨部落定居化骨城的主要原因之一。
張玄道看罷,心中想到:“要在一夜之間毫無察覺地斬殺數百手無寸鐵的侏儒平民,沒有人看見釋放飛刀之人,也沒有人看見這飛刀,,對於侏儒們來說也許匪夷所思,但是對於自己這樣的修真者卻也並非什麼難事,憑自己的目前的實力,完全不成問題。這件事情有可能是法雅部落的祭司有特殊的隱匿之術,或者可以遠距離操控這隱形飛刀造成的。但是也很有可能是外來的修士打上的隱身符,使用風刃術斬殺了這些侏儒。而分析之後,張玄道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較大。”
還有就是,其他幾個部落並沒有記載過如此大規模的飛刀來襲,最多也就是數十人被殺,而關於飛刀的形態和樣貌,也統統沒有記載。這讓張玄道更加堅定的自己的想法:因爲化骨部落處在最北面,最容易接觸外來修士,他們敲骨吸髓的原始做法,的確讓自己這樣的外來修士一時無法接受。自己之前在召喚之輪前,不也差點心魔驟生,大開殺戒嗎。”
這個問題想清楚後,張玄道便不再糾纏於此,開始查閱關於蟲卵的記載。前前後後翻閱了各部落祭司手稿近一個月,卻對這化骨池底的這枚蟲卵由來和種類還是毫無頭緒,沒有任何線索。但是,通過對手稿的研究,對四種毒液的特性,卻有了非常清楚的認識。
瞭解了各種毒液的特性、功效後,張玄道開始暗暗思索以後如何利用這些毒液的特性,而出奇制勝。
這一日,張玄道端坐在太陽之塔塔頂的平臺之上,面前擺放了幾塊靈石,放出體內骨乳凝髓中的紅色血絲,觀察其如何吞噬吸收靈石中的靈力。
突然,感到雙眼前方的空氣一陣波動,張玄道本能將頭一側,只聽得耳畔一聲呼嘯,左邊臉頰已經被劃開長長一道血口,鮮血頓時噴灑了出來。
張玄道被襲,所受之傷雖無大礙,但心中卻是大驚,因爲自己早已在塔頂平臺的周圍佈置下一個預警陣法和一個防禦陣法,而且自己的神識一直在監控周圍方圓數十里的動靜,怎麼可能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人攻擊。
張玄道心中大駭,急忙拍上一張三階的金甲符,同時放出灰霧圍繞自己周圍,將自己隱藏其中,泛着幽幽青光的骨劍也握在了手中。與此同時,四具青、皁、白、紅色的變異殭屍也在分別出現在張玄道的前後左右,將張玄道緊緊護衛在其中。
就在張玄道剛欲找尋這詭異攻擊的蹤跡,突然,噗地一聲,張玄道後方的紅毛殭屍一陣抖動,雙手還來不及舞動,一顆青面獠牙的頭顱便滾落了到了地下
張玄道見狀,心念飛轉:自己的這四具殭屍,攻防能力完全堪比二階的綠毛殭屍,其攻擊防禦能力不亞於三階金甲符的防禦能力,遠甚於一般的鋼精鐵甲,竟然一下就被對方砍下頭顱,對方的攻擊力的強悍可想而知。如果這一擊打在自己身上,三階的金甲符是肯定無法抵擋的,就連四階的金鐘符能不能擋下都很難說。
此刻,由於神識一直無法發現對方蹤跡,而對方攻擊力又如此強悍,張玄道只能推斷出,對方是築基期甚至是結丹期的高手,便再也無心戀戰,急忙左手取出一把混黑鐵砂,噴上一口鮮血,撒向半空,頓時化爲漫天的血光籠罩四周,撒出混黑鐵砂的同時,右手連拍數十張疾風符,身體瞬間竄出數百丈,朝遍佈萬重木的沼澤叢林中逃去。
由於唯一的一張四階雷遁符已經用掉,張玄道只好以疾風符代替,整整釋放了七十一張疾風符,直接逃入叢林深處的沼澤之中,放出隔絕神識的黑色苔蘚,鑽入沼澤泥水中,再次施展出“泥鰍逃路大法”,在沼澤中拼命狂逃。
張玄道變身泥鰍一路狂逃,一直奔出數百里,才稍稍放緩,躲在沼澤的泥土之下,觀察了數個時辰,確定對方確實沒有追來,心中才稍稍安定下來。
定下心來,不禁回想當時情況,仔細一回憶,張玄道卻感覺到有隱隱的不合常理之處。
首先,如果是結丹期高手暗中要想偷襲攻擊自己,根本不可能讓自己有所察覺,自己躲避掉攻擊的可能性基本爲零。而且即便是築基期修士偷襲自己,在第一擊被自己躲避掉的情況下,還用同樣的攻擊手段,進行第二次攻擊,並且兩擊都失手後,也沒有後續的攻擊手段,這也是極爲不合情理的。
其次,如果是築基期或者結丹期高手可以通過靈隱術,躲避過自己的神識監控偷襲自己,但是在不破除、也不觸發自己周圍預警防禦兩種禁制的情況下,直接攻擊自己,這也是不合常理的,除非同通過特殊隱匿的飛劍,飛針等法器纔可能做到。
但要說起法器,張玄道不禁又想起之前神木大祭司手稿中所提到的法雅部落的殺手鐗——無影飛刀。
據說這無影飛刀,來無影去無蹤,殺人不沾血,最大的特徵便是,攻擊過對手後,留下的傷口,是呈波浪狀的切口。
張玄道不禁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狹長的傷口,果然呈波浪的起伏,而不是筆直的切口。
想到此處,張玄道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因爲張玄道知道,如果真是法雅部落祭司放出的無影飛刀,自己完全有機會與其一較高下,對方無影飛刀再厲害,但操控飛刀的卻只是普通的侏儒,而不是什麼修真者,要擊敗法雅部落的祭司們,張玄道還是信心滿滿的。
張玄道心中盤算後,從淤泥中脫身而出,拍上一張隱身符和神行符,直接回頭,朝神木之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張玄道飛奔了數個時辰纔回到神木之城,入眼的卻是遍地的殘肢斷臂,血流成河,遠比當日神木之城那場攻城戰還要慘烈許多,雖說侏儒和人類不同,但也是有血有肉的生靈。張玄道此刻見到如此之多的傷殘死傷的侏儒,不禁心中頗不好受。
由於自己的判斷失誤,逃離了神木部落,纔會讓法雅部落的無影飛刀斬殺如此之多無辜平民百姓。張玄道不禁面色陰沉下來。
就在這時,大祭司哈魯滿身是血,也拖着一條已經被斬斷了一般的腿,從大祭司之塔爬了出來,見到張玄道想要說些什麼,卻由於太過虛弱,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而昏死了過去。張玄道見狀,急忙飛身過去,爲其服下一些救治的丹藥,接上斷腿,直接拍上一張春風化雨符爲其療傷。
一個時辰後,大祭司悠悠轉醒,見到張玄道又一次救治了自己,不禁熱淚盈眶,激動說道:“大賢者您沒事吧,哈魯無能,無法抵擋法雅部落的進攻。。。還有那無影飛刀您見到了嗎,實在是太可怕了。。。”
張玄道擺擺手,示意其不要激動,說道:“這次法雅部落無影飛刀來襲,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我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跟我講講當時具體的情況。”
“當時卑下正在祭司之塔,記錄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蹟,突然我看見您所在的太陽之塔的塔頂發出漫天的血光,我急忙命令守衛和我上去查看。
半途卻突然遭到無影飛刀的襲擊,多名守衛瞬間被殺,卑下也被無影飛刀砍斷一條腿,於此同時,神木之城中,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哭喊震天。
我們急忙退回祭司之塔下的密室之中,同時封閉所有入口,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一個時辰前,卑下聽到城中慘叫之聲漸漸消失,纔敢爬出來,卻看到了大賢者。。。”大祭司說完,臉上盡是驚恐之色,似乎還沉浸當時的情形之中。
張玄道聽其說完,眉頭緊皺,心中盤算到:“聽大祭司如此說來,這無影飛刀似乎遠不止一兩把,要在數個時辰殺傷數千人,至少要有百把以上。如果有百把飛刀,總不可能有上百名祭司來控制飛刀吧,難道是一人能控制好多把,但是一般說來凡人的神識微弱最多操控六七把飛劍飛刀已經是神識的極限,當年江湖中讓人聞名喪膽的七絕郎君,便是以氣御劍,能同時操控七把寶劍,號稱旋風七絕劍,江湖中便無人能敵。難道法雅部落祭司人人都像七絕郎君一樣,人人都天生擁有強大的神識?還是這無影飛刀,普通侏儒便也可以操控?”張玄道搖搖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接下來數日,張玄道簡單交代了一下大祭司如何救治了城中傷殘的侏儒後,便不再耽擱,隻身前往最爲神秘的法雅部落老巢——無崖洞穴,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