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才冷冷道:“我們的商量有用嗎?”
璽芮笑着對站在一旁的少揚道:“你們在哪邊等一下。千萬別想逃!否則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殺人。”
少揚本就不想跑,也知道根本跑不掉,他此刻想的是再探查一番璽芮和旻才的氣和他們的劍招,這對少揚而言可是難得的機會。
旻才往後退了兩步,“嗜血劍”已經出鞘,璽芮卻是在原地打着哈欠,根本沒有擡劍的意思。
旻才的劍化爲血紅色,一閃之間,少揚連看都沒有看清,旻才的劍便已經出去了。一股強大的嗜血之氣將少揚弄得都十分難受。
誰知璽芮竟是笑着說了一句:“你輸了。”
而後,少揚根本沒有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只感受到璽芮體內傳出的強大的氣將那嗜血之氣籠罩起來,旻才和璽芮站在原地也是一動不動。
忽然,旻才收起了劍,淡淡道:“你贏了。他們暫且交給你。”
璽芮也收起了自己的劍,摳着鼻子對旻才道:“若是他們過了我這關,我便將他們交給你。”
旻才竟是頭也不回道:“別把他們玩死就行。”
璽芮卻笑道:“我可沒你那麼嗜血!”
少揚聽到兩人對話,心裡很不舒服,感覺自己就像他們的玩物一般,生死全部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了。
璽芮走到少揚面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惡狐,又看了看風少揚,竟是說道:“你們去修煉吧,但是要記住,你們有五次挑戰我的機會。若是五次挑戰都敗的話,你們便再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了。還有,記住,你們千萬不要想着逃。不管你們怎麼逃,都無法逃出我的掌心。”
璽芮狂笑着轉身準備離開,可他才走了兩步便有回過頭來道:“還有,如果你們遇見一個面目可憎,殺氣逼人的傢伙,千萬離他遠一點,別去惹他。”
少揚一時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感受過這種命運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惡狐靠在一塊堅冰上,有些陰沉。少揚坐過去,靠在惡狐身旁道:“若不是我,也不會害你困在此處。”
惡狐沒有說話,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揚見惡狐發着呆,輕輕搖了搖頭,往前方看去,嘴裡緩緩說道:“以我現在的實力,不管怎麼修煉,也不是那璽芮的對手。璽芮與旻才那一戰,我竟是連他們的影子也沒看清,只能感受到他們體內所發出的強大的氣。看樣子,我們真要老死在這裡。”
誰知惡狐卻突然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放肆。
“心卻兄,你沒事吧?”少揚關切地問道。
惡狐停了下來,表情嚴肅道:“你不用叫我白心卻,你可以叫我惡狐。”
“惡狐……惡狐……”少揚口中唸叨着,突然心念一閃,道:“你就是賀方口中所說的,宗雲榜排名第一位的惡狐!”
惡狐點了點頭,少揚卻是不解道:“可你爲何會有混沌氣,又爲何會來到魔族?”
惡狐嘆了口氣,轉過頭來,將趙商如何遇到他,他如何答應趙商,又如何混入魔族之事統統告訴了少揚。
提起趙商,少揚眼中竟是泛起淚花:“沒想到趙叔叔如此關心我,可……可……我竟沒能保護好趙天,沒能保護好宗國!”
少揚一想到趙天被魔族所殺,心中就無比愧疚,再想到趙商爲了他的安全竟安排了惡狐保護他,少揚心中更是說不盡的難受。
惡狐站起身來,看着一望無際的冰川,淡淡道:“也許一輩子就要在這了。這樣也好,省去了世事的紛擾,也不用再去操心什麼宗國和仙族。”
雖然惡狐這麼說,可風少揚始終放不下,放不下宗國,放不下風家,放不下秦雨,更放不下深藏在心中的馨玥。
“看到璽芮和旻才,我才知道我與他們的差距是如此之大。曾經我覺得我無所不能,什麼都學得會,可當我看到璽芮和旻才那一戰,我知道,我已經輸了。”惡狐嘆息道。
“既然你能看一遍就學會混沌氣,那你一定能找到破解璽芮和旻才的方法!”少揚斬釘截鐵道。
惡狐嘆息着搖頭道:“我連他們的動作都看不清,如何破解法。而且他們的氣很奇怪,我從未在任何人的身上感受過那種氣,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的氣!就算是那仙族之人與他們的氣也完全不同。”
“世間萬物,本就無法窮盡,氣更是有無窮的變化,他們的氣特別一些也是正常。”少揚道。
惡狐卻道:“我並非此意。我想說的是,他們的氣,根本就不是人的氣!”
“不是人的氣?”少揚驚疑道:“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惡狐說道。
少揚更驚了:“不是人,那會是什麼?”
“這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我敢肯定的是,他們絕不是人!”惡狐說得很堅決。
少揚聽完,也皺起了眉頭,思索起來。
“本來我還有一絲能逃回去的希望,可現在,我覺得我不想回去了。”惡狐竟是說道。
良久,少揚方纔開口道:“我昏迷之時,你爲何將我帶到此處?”
惡狐一愣,他不明白少揚爲何如此問,想也沒想便答道:“你當時處於中了邪氣的瀕死狀態,若不找到方法救你,邪氣再深入到你的混沌氣源中毀掉你氣的源頭,你就真的沒命了。情急之下我便將你帶到極地來。”
“爲何來的是極地,不是別的地方?”少揚又問道。
惡狐道:“那時我想起當時一個叫白晝的人來過這裡,所以我便帶你來碰碰運氣。誰知你的邪氣卻是清除了,可卻再也出不去了。”
“你說誰?白晝?”少揚驚道。
“對,白晝,‘殺神’白晝。你怎會知道他?”惡狐也是驚疑道。
少揚苦笑道:“不僅僅是知道,還打過一架,他也曾救過我們。”
“他也在極地?”惡狐臉上竟有些興奮的神采。
少揚點了點頭道:“他的確在極地。”
“當年就相傳他來到了極地裡,後來就再也沒回去。他在哪裡,你怎會找到他的。”惡狐問道。
少揚擡頭望着天,緩緩道:“其實白晝也不想來極地。”而後少揚將白晝獨闖創世山的事告訴了惡狐,卻隱去了那段關於一個女人的故事。
惡狐聽完,沉思良久後,問道:“白晝爲何要獨闖創世山?”
少揚苦笑着搖頭,畢竟白晝也是一代傳奇,他可不能將白晝爲了一女人而犯了傻的事告訴惡狐。除了不說,沒有其他辦法。
惡狐突然想到什麼,興奮地對少揚道:“若是能找到白晝,也許就有打敗璽芮的方法了!”
看着少揚並沒有表現出興奮,惡狐不解道:“爲何你還是這般愁苦?”
少揚道:“當時我們來到這裡時根本就是一個迷宮,若不是有個叫查文斯的傢伙帶路,我們也不能來到這裡。而走的時候,我們完全是逃命狀態,根本沒記下路來。”
惡狐聽完,也冷了下來,嘴裡道:“連白晝也找不到,那該如何是好?”
兩人一同靠在堅冰上,一時無話。
良久,少揚方纔開口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惡狐不解道:“試試?試試什麼?”
“在這裡傻待着與死無異,不如試試走出去找白晝!”少揚眼神裡透露着堅定。
“可璽芮會這樣放我們出去嗎?”惡狐憂道。
“我們現在就是他手上的玩物。與其在這裡死待着做他的玩物,不如拿命來搏一搏。但我覺得,既然他願意與旻才撕破臉讓我們在這裡成爲他的玩物,他就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殺了我們。還有,你記得嗎,他說過我們若是‘遇到一個面目可憎,殺氣逼人的傢伙,一定要躲開他遠遠的’。這說明那傢伙定是讓璽芮忌憚的人,否則璽芮一定會像教訓旻才一揚教訓他,根本不需要讓我們避開他。”少揚說道。
惡狐聽少揚說完,只能歎服少揚這驚人的分析能力。惡狐覺得若是少揚再成長一些,也許就與趙商無異了。
“惡狐兄,可願與我闖一闖?”少揚盯着惡狐道。
惡狐看着少揚投來的堅定眼神,心中雖有些猶豫,卻不禁開口道:“好,我們就闖它一闖!”
當惡狐自己說出這句話時,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找回了曾經那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曾經那顆好勝的心,曾經那顆強者纔有的心。
“不知爲何,與你一起,總是能感受到希望。”惡狐竟是感嘆了一句。
少揚笑了笑道:“因爲我經歷過最絕望的事,所以其他事情在我面前,便都是希望。能活着,便是希望。”
惡狐不知該說什麼,雖然少揚比他年輕不少,可他從少揚身上看到了比自己更加深刻的東西。也許少揚說得沒錯,只要活着,你就有希望,至少你還有希望的權利,若是你死了,便連希望的權利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