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浩初是真的很喜歡布小小,莫名的親近的感覺,就想像他很小的時候瞧的那幅畫像裡面的人,那兩個親暱的摟在一起的男女,男的摟着女的的腰,女的摟着男的的胳膊,兩人臉貼着臉的站着,笑的是一臉的開心與歡暢,他很想像那個樣子的摟着布小小,兩個人在一起笑的開心歡暢,可現在的布小小卻是眼淚鼻涕流,擦都不帶擦的,掛在臉上跟鼻子下邊,角度合適還能瞧見反光,她是真的很不開心很不歡暢啊。
等暗影到車裡面的時候,權浩初已經跟布小小保持一定距離了,他沒有坐的遠遠的,那樣太假了,而是靠近坐着還拉着布小小的手,暗影瞧了一眼並沒有反應,只是對着布小小那張亂七八糟的臉猶豫了片刻,卻也沒有說話。
非常安靜,車裡車外都很安靜,就這樣安靜進了城,到了悅來客棧,天已經黑了,布小小吃不下去東西,想睡又睡不着,屋裡點的亮亮的,一點暗的地方她都不讓留,喝完了安神茶,眼睛睜的還是大大的,最後暗影助了她一臂之力,她才被迫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在衆人認爲布小小還是會不行的,布小小已經表現的跟沒事人一樣了。
“那事腫麼樣了?”布小小在吃東西,吃的是呼嚕呼嚕的。
“三筒早上去了衙門,現在還沒有回來。”暗影瞧了一眼布小小,淡淡的說道。
權浩初很小心的瞧着布小小,布小小沒啥異常。
“等會是再睡還是出去逛逛?要不等三筒回來咱們就走?”
“嗯~!”布小小哼了一聲,搖了搖頭,她瞧向了暗影,“你幫忙讓三筒查一下吧?”
暗影點了點頭。
“呵呵,回頭把茶葉給你,你把那個空的給我。”布小小西里呼嚕了起來,真沒事了耶,精神真強大。
暗影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權浩初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情一下子非常不好。
正吃着一半,麼三筒顛顛的回來了,進了套間,瞧見了布小小在吃東西,他左右瞧了瞧,正想着開口問候一下布小小,布小小先開了口。
“報案了沒?腫麼樣?”布小小用筷子,在戳雞蛋。
“報了。”麼三筒瞧了瞧布小小,想了想,還是接着說了下去,“我剛纔帶着捕快們去了現場的。三個月前,水家大老爺跟小妾死於非命,頭不見了,伺候的人沒人聽見異常動靜,門窗也關的好好的,下人們早上叫門的時候才發現人已死多時,當時水家報了官,官府查找了好久都沒有查到,咱們發現的那兩顆人頭,雖然有些腐爛,但是經過捕快們辨認,是水家大老爺跟其小妾的。”
“嘔”,布小小聽見了腐爛,實在是沒忍住,剛吃的東西吐碗裡了。
“……”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不知道啊!”權浩初蹦了起來。
麼三筒連忙過去拿布小小的碗,“我去再給你換一碗去。”
“換一碗還有用嗎?剛剛能吃點東西!”權浩初給布小小順背。
“……”啥叫換一碗還有用嗎?布小小抹了抹眼淚,看着權浩初,“換回來的那一碗你是讓我吃還是不讓我吃?”
“……”權浩初眨了眨眼,“吃,當然吃,能吃就要吃下去,你瘦了好多。”
“……”其他人真沒看出來,連布小小也沒覺出來。
“唉,算啦,胃不舒服,出去走走。”布小小站了起來,“小景,三筒能接麼?”
“他報的案,又有賞金文牘在身,可以要求協助。”暗影瞥了一眼麼三筒。
“三筒,你想試試麼?”布小小看向了麼三筒。
“嗯。”麼三筒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回頭給我們講講啊。”
麼三筒扔了碗就跑了,衆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回頭他娶媳婦,是不是也這樣敏捷呀?”權浩初半晌來了一句。
“不知道哦。”娶媳婦哦,布小小又開始想雙記揚了。
布小小在想雙記揚,雙記揚在做神馬?雙記揚在和順王府裡面逛園子哩,可惜了了,就是園子裡面很蕭條,大冬天的又加上出事了,誰敢把園子打理的牡丹勝開呢?
和順王妃已經搬到別處的院子裡面去了,那個院子在出事的時候已經隔離了,把守的是皇家護衛啊!那可是內宅啊!十多個男人把守着,也很尷尬啊!女眷們是能不出自己的院子就不出自己的院子,下人們是能繞着走就繞着走,除了避嫌就是避嫌,再說也沒心情串門,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都還沒一個說法,整個王府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誰還有那心情?能不能保命啊?啊?啊啊??誰這麼缺德喪良心啊!受賄多少是有的,可謀反是真沒有啊!
和順王站在院子的門口,看到嫡長子領着衆人過來後,他看見了雙記揚,他鬆了口氣,他推開了扶着他的嫡次子,背挺的很直,可是瞧着就讓人覺得很蒼老,兩鬢斑白,消瘦了很多很多,幾千口子的人命,壓得和順王的腰都要折了。
“王爺。”衆人見禮。
和順王點了點頭,挺着胸先進了院子,衆人跟着往裡進。
“雙賞金。”和順王的嫡次子輕輕的叫住了雙記揚,“我妹妹想見你。”
雙記揚看了和順王的嫡次子一眼,點了點頭,跟着嫡長子一起進了院子。
謝辰逸跟爲首的守衛打了聲招呼,就動手掀了封,推開了門,一股灰味就出來了,地上一層看不見的薄灰,謝辰逸事發的時候來過了,整個屋子沒有異常,問過打掃的下人,下人們也說不出來什麼,都說打掃的時候沒看見過牀下有過東西,也許打掃的時候就沒往牀底下看,也許那塊玉璽料子被放的位置正好是個掃不着的死角,誰知道哩,因爲小公子已經死了,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何處拿到的。
“謝兄。”雙記揚沒進屋子,他叫住了站在門邊正打算進去的謝辰逸。
謝辰逸詢問的瞧着雙記揚,“何事?”
“我想見一下郡主。”雙記揚的聲音不大不小非常正常。
謝辰逸瞧了瞧雙記揚,笑了,“還等你嗎?”
“不用了。”雙記揚。
謝辰逸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他不管,除了他跟柏大捕頭,其他的人在有限的範圍內不受任何限制,一切自由發揮,和順王府跟皇宮他們倆領着逛一次,其他時間衆人自便,五天後碰頭商討,能給個結果就行。
雙記揚衝着和順王拱了拱手,和順王點了點頭,瞧着身前的年輕人,想着自己那先相思成災,後擔憂苦心的嫡次女,心裡嘆了口氣。
話說跟和順王府有關的人,日子都很難過啊。
“我妹妹在鑫園。”和順王嫡次子輕輕的說道。
雙記揚衝他點了點頭,出了院子,他跟着下人,往鑫園去了,鑫園就在王妃原院子的邊上,那是個漂亮的花園子,那是個原來漂亮的花園子,現在漂亮不起來了,光禿禿的很乾淨,點綴着突兀的幾樹梅花,瞧起來很是有些怪。
雙記揚剛轉過了王妃原院子就瞧見了翹首的郡主孛爾秀,下人也瞧見了郡主,她一側身讓過了雙記揚,就退了下去,雙記揚一個人向着孛爾秀走了過去。
孛爾秀一身暗灰色,披着白色的棉披肩,很簡單的一個髮髻,頭上什麼都沒有戴,比幾個月前見時,瘦了很多,那下巴尖的讓人心疼,那眼睛大的也讓人心疼,那無助的眼神更讓人心疼。
看着可憐無助的孛爾秀,雙記揚心裡着實不忍,好像見到了那八歲時的小姑娘小柔,“小柔。”
孛爾秀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就爲了那溫柔的一聲小柔,就爲了眼前這溫柔的男人,她不顧的撲了上去,摟着雙記揚倒在他的懷裡,壓抑的哭了起來,她出事到見到雙記揚前不曾哭過,她一直很頑強的打理着王府內的事情,她那可憐的母親受不了失子的打擊還有那倒黴的玉璽料事件病倒了,她撐起了後宅,打理安撫着紛紛病倒的女眷,她這一個多月撐得很累。
雙記揚一手扶着孛爾秀的肩,一手輕輕的摸了摸孛爾秀的腦袋,就像她八歲時那樣揉了揉,“小柔,別怕,有大哥哥在。”
孛爾秀哭得更歡暢了,她把頭埋在雙記揚的懷裡,咬着雙記揚的衣服,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她知道自己不能大聲的哭出來,她壓抑的渾身顫抖,雙記揚的衣服已經溼了一大片了,還有再溼的趨勢。
“小柔別怕,大哥哥會保護你的。”那個八歲的小姑娘啊!雙記揚又輕輕的揉了揉孛爾秀的腦袋。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孛爾秀單薄的身體又往雙記揚的懷裡靠了靠,她好像很冷似的,雙手緊緊的抱着雙記揚,“我,我們是被冤枉的啊~!我那可憐的小弟弟啊~!還有我的父王母妃,我,我,我心裡好難過啊~!我們沒有一點的謀反之心啊~!我們對皇上很忠啊~!我們真的是被誣陷的啊~!我,我我我。”
雙記揚撫着孛爾秀的肩,輕輕的拍着,拍着這位哭得快喘不上來氣的姑娘,聽着她嗚嗚的含糊不清的哭訴,九年前面對自己的安危時也沒見她這樣哭過。
那個柔跟那個秀啊,那個不是她八歲時用的假名哦,是姐記錯成了秀了,才改成了曾用名,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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