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徹的前妻……沒有死。
玉凌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他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荊徹的妻子要背叛自己的丈夫,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迷局似乎解開了一些,但似乎又更加雲遮霧繞了。
“再具體的消息我們就打探不出了,因爲這是瑞亞公府非常隱秘的事情,即便是梅凜冬都無法過多詢問,我覺得啊,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荊屏綁走,拷問一番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看那小子也不像是硬骨頭的人。”方子衿一拍大腿道。
玉凌淡淡道:“具體怎麼操作?”
“呃……具體的事……這不有師弟你嘛?”方子衿訕笑道。
“現在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們繼續在瑞亞公府觀察情況,因爲十二大公排名靠前的幾位都是王室鐵板釘釘的敵人,瞭解越多的情報越好。但是,如果梅凜冬那邊情況有變,你們就立即通知我,這是王室特製的傳訊符,你拿好。”玉凌道。
“那就讓荊屏再逍遙一段時間。”方子衿接過傳訊符,又關切地道:“師弟,你在前線也一定要小心,畢竟那麼多人都想讓你死,雖然這只是一個分身,但萬一死了,終歸會對你的本尊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你隨便水水就行了。”
“嗯,你們也一定要小心,第一原則是不要暴露,蒐集情報則排在第二位。”
“沒問題!那我先走啦,師弟你好好休息。”方子衿爽快利落地揮揮手,等到玉凌撤掉隔音屏障後,一閃身就沒了人影。
……
三天之後,玉凌從入定中醒來,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門,琢磨着接下來該幹什麼。
不過他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君樓抱着一大堆請帖跑了過來,臉上帶着幾分調侃說笑道:“喏,溫霂,這幾天又攢了一堆廢紙,你要看看嗎?”
“不用了,幫我扔了就好。”比較重要的人玉凌都見過了,所以他直接擺擺手,看也不看地道。
“不要這麼絕情冷酷吧,這好多都是年方二八的大家閨秀吶,反正溫霂你現在還單着,真的不考慮一下?”君樓眨了眨眼睛。
“真的不用了,沒興趣。”
“好吧,看來你最愛的還是陣法。”君樓嗖地一下把這堆請帖收起來。
“你留着這些廢紙幹嘛?”玉凌納悶道。
“這個啊,雖然不是寫給我的,但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情書誒,我回去把人名改一改,夠我看一週了!”君樓一本正經地道。
玉凌:“……”
“啊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剛纔楚大人讓我叫你去客卿府來着。”君樓拍了拍腦門。
“好,我知道了。”玉凌點點頭,與君樓告辭離去。
客卿府並不遠,玉凌很快就找到了楚碑銘,後者正站在一間密閉的靜室外,看見玉凌來了,便衝他神神秘秘地一招手,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怎麼了楚大人?”玉凌莫名其妙地走上前。
楚碑銘語氣異常嚴肅:“出了點狀況。”
玉凌心神一緊,沉吟道:“嚴重嗎?”
“這個……刀沒事,但我差點沒命了。”楚碑銘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
“什麼……情況?”玉凌一愣。
“果然天生有靈的靈器就是不一般,雲盟主你這把刀實在是殺氣重到連我都有些承受不住,我好不容易頂着壓力完成了養靈,然後就趕緊從這屋裡跑了出來,我看除非是你這個主人親自去拿他,否則真的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啊。”楚碑銘苦笑道。
“這個,真的是對不住楚大人了。”玉凌歉然道。
“沒有沒有,其實說來也慚愧,我這毫無防備的,險些被一柄靈器打趴下,得虧當時沒第二個人在屋裡看着,不然我這老臉往哪擱去。”楚碑銘繼續苦笑。
“那現在是……”
“哦,現在已經結束了,應該不負所托,雲盟主你小心一點進去吧,我委實是拿你的刀沒辦法。”楚碑銘指了指屋門。
玉凌謹慎地拉開一絲門縫,一股鋒銳凌厲的氣勁瞬間撲面而來,極力想要衝破房間陣法的阻礙。
不過當玉凌閃身進入屋內後,充斥在裡面的刀氣反而讓他感到如魚得水,就連古陽訣都不知不覺地活躍運轉起來。
“凝墨?”玉凌嘗試着呼喚了一聲。
“#%*&……”一個奇怪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幾秒之後,這個聲音纔有些艱澀地發音道:“知……主,主人?”
這是玉凌頭一回真切地聽到凝墨的聲音,上次他甦醒只說了一個“殺”字,那更像是凝墨刀本能的迴響,而不是正常的對話。
“你終於醒了?”玉凌一眼便看到漂浮在靜室最中間的凝墨刀,它閃爍着黑曜石一般的深邃光澤,對旁人來說,恐怕多看一眼都會刺傷眼睛,但在玉凌面前,它卻變得溫和無害。
玉凌慢慢走上前,凝墨刀也緩緩向他飄來。
“我醒了。”凝墨的聲音沉穩有力,直接回蕩在玉凌的意念中。
“抱歉,直到今天才終於讓你甦醒過來。”玉凌輕輕伸出手,緩慢而有力地握住了凝墨刀的刀柄。
這一刻,彷彿骨血相連,一股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傳遍玉凌全身上下,讓他恍惚間覺得,握住這柄刀,便像是握住了整個世界。
他的眼前迅速閃過無數圖景,從他第一次接過凝墨刀,到後來無數回的浴血搏殺,再到月牙山的山腹裡,那一場差異懸殊的決戰。
無數次,他面對着那些近乎無法戰勝的強敵,但他始終沒有後退,更沒有倒下。
“我其實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我覺得那都不重要了,因爲我沒有忘記我存在的意義。”
凝墨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我願意認你這個主人,因爲我們……是同類。”
古陽訣的運轉越發迅猛了,已經快要超過玉凌經脈所能承載的極限,連他的血液都變得滾燙起來,彷彿隨時會化作火焰騰騰灼燒而起。
玉凌沒有鬆開刀柄,反而握得更緊了,他輕聲迴應道:“那便並肩作戰吧。”
他任由玄力洶涌浩蕩,最終百川歸海,化作淹沒一切的洪流,轟然沖垮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在推動西聯發展的時候,玉凌就已經晉入了金剛巔峰,雖然對旁人來說,沒有個十年八年很難衝破這道大關,但固元境的瓶頸對玉凌來說好像並沒有那麼明顯。
因爲他的血脈和古陽訣都是那麼的霸道絕倫,再配上凝墨刀的無雙煞氣,即便是再堅固的關卡,也在這股合力下應聲而破!
“嗡——”
玉凌的玄力彷彿重獲新生,它們在火山爆發之後漸漸平靜下來,重新漫入了玉凌的四肢百骸,改造着他的皮肉、骨骼、血液和一切的一切。
淡淡的金色光澤縈繞在玉凌體內,他的肉身在這一刻發生了質變,恐怕比很多兵器還要堅韌,這是從本質上的脫胎換骨。
“咔咔……”
玉凌的身上彌散出猩紅的血霧,這樣的改造極其蠻不講理,很多武者都是在突破固元境的一剎那放鬆了警惕,結果死在了臨門一腳上。
這樣的劇痛不比任何酷刑來得輕鬆,劇痛如潮水般瘋狂地衝擊着玉凌的意識,要將他拖入黑暗的深淵,但玉凌還是艱難地守住一線清明,默默地等待着改造的結束。
終於,當他的最後一塊骨頭也泛起了淡金色後,玉凌的玄力也消耗一空,一時間不禁有種既強大又虛弱的矛盾感。
然而他還不能休息,因爲在大循環的運行下,他的靈力也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