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嘴裡說着要收拾王曉東,但實際上並沒有想到該如何收拾。作爲一位穿越者,他的法制意識是非常強的,知道打人犯法,而用其他的手段又不一定有效。但喬長生和寧默卻沒有秦海那麼矯情,在他們看來,對付熊孩子的辦法就是一頓胖揍,只要是有道理,任何人都會支持這種正義的行爲。
那個年代裡,熊孩子是一種可悲的生物。家長打孩子天經地義,學校里老師打學生也是合情合理,甚至哥哥姐姐收拾弟弟妹妹也是能夠得到父母絕對支持的。所有的大人都信奉一個原則,那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沒捱過打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喬長生是個鍊鋼工人,寧默是個體重180斤的鍛工,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就連秦海,作爲一名學鑄造的技校生,手裡也有把子力氣。相比之下,瘦弱的王曉東簡直就像一隻小雞崽一樣,毫無反抗能力。
“混賬東西,你今天干了什麼!”寧默把王曉東拖出遊戲機房,扔在街角上,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訓道。
“哥,哥,我真的沒幹什麼呀!”王曉東被剛纔喬長生那兩下打服了,再也不敢嘴硬。他也不認識寧默是誰,只能踡縮在牆角,戰戰兢兢地回答着寧默的喝問。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搶了你姐姐的電子錶?”秦海走上前去,問道。
“我不是搶,是我姐姐給我的。”王曉東爭辯道。
“混賬!”寧默啪地又給王曉東一耳光,“秦海都看見了,你姐都被你氣哭了,你還抵賴!”
“我姐哭了?”王曉東捂着臉,眼睛裡露出詫異之色。他還真不是作僞,因爲他根本就想不到姐姐居然會爲這樣的事情而哭,以往他拿姐姐的東西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秦海被王曉東的糊塗給氣得無語了,他用手指着王曉東。連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說道:“王曉東,你也是站起來五尺長的一個男人了,你就不知道你姐姐對你有多好?你想想,你姐姐穿過一件好衣服沒有,工作兩年多,她有一塊手錶沒有?她也是個20歲的女孩子。她難道沒有愛美之心嗎?她省吃儉用,就是爲了幫家裡供你讀書,你成天看小說玩遊戲,還搶你姐姐心愛的東西,你特莫還是個人嗎!”
“我……我哪知道。”王曉東的眼光迴避着秦海的逼視,支支吾吾地說道。他倒不是那種完全黑了良心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沒去想而已。秦海把窗戶紙挑破,王曉東也知道自己有些理虧了。
“少廢話,把你姐的表交出來。”寧默在一旁說道。
“表……被黑子拿走了。”王曉東低着頭說道。
“你說什麼?”秦海聲音提高了八度,這一刻,他都忍不住想給王曉東一個耳光了。王曉晨視若珍寶的東西,被王曉東拿走還不到一個鐘頭,就落到了別人的手上。如果王曉晨知道,還不定會難過成什麼樣子了。
王曉東訥訥地說道:“我玩遊戲機……借了黑子的錢,是他逼我去找我姐要錢。後來我沒要到錢,他就把我的表拿去抵賬了。”
“黑子呢?”秦海問道。
“在裡面。”王曉東說道。
秦海和寧默又進了遊戲機房,在王曉東的指點下,找到了正叼着一支香菸在玩遊戲的黑子。黑子的年紀大約20來歲,穿着一件花襯衫,留着長頭髮。一看就是社會上那種不良青年的模樣。
秦海走上前,淡淡地問道:“勞駕,你是黑子嗎?”
“你是誰呀?”黑子斜了秦海一眼,不耐煩地問道。
“能出去說話嗎?”秦海又問道。
黑子這時已經看到了跟在秦海身後的王曉東,心裡已經猜出秦海的來意了。剛纔喬長生在遊戲機房裡打王曉東,黑子也是看到的,對此也有心理準備了。他停下手柄。向旁邊的兩個人招呼了一聲,然後便隨着秦海等人走出了遊戲機房,在他的身後,跟着三個燙着頭、掛着假金鍊子的年輕人。這顯然都是黑子的手下了。
“朋友,我弟弟的電子錶是不是被你拿了?”秦海平靜地對黑子問道,他不想說王曉東的名字,而只是稱他爲自己的弟弟,這也是爲了使自己能夠師出有名。
“是他拿來抵債的。”黑子倒沒有否認,這本來也不是需要否認的事情。
“他欠了你多少錢?”秦海又問道。
黑子豎起兩個手指,說道:“20塊。”
秦海想也不想,從兜裡掏出20塊錢,遞到黑子面前,說道:“我替他還了,你把表還給我吧。”
黑子看了看那兩張鈔票,冷笑道:“他開始是欠了我20塊,但欠了一星期了,我不得收點利息?”
“多少利息?”
“200塊。”
“你特莫放高利貸啊!”寧默忍不住了,上前斥道。
“你怎麼跟黑哥說話的!”黑子身後的一個嘍羅也湊了上來,這是不讓自家老大吃虧的節奏。
秦海伸手攔了一下寧默,然後用眼睛直直地盯着黑子,說道:“朋友,我弟弟只是一個孩子,他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上,咱們這件事就算揭過。至於說一星期收200塊錢的利息,這話權當我沒聽見。你這樣坑一個孩子的錢,就不怕他家裡大人來找你麻煩嗎?”
“找麻煩?哈哈!”黑子乾笑了兩聲,以示自己牛氣。其實,面對着體壯如牛的寧默,他心裡也有些犯嘀咕,只是不好在自己的小兄弟面前認慫罷了。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要怪,就怪你弟弟不爭氣,誰讓他借我的錢的。想拿回手錶,拿200塊錢來,要不就給老子……滾蛋。”黑子說到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嘴裡稍稍猶豫了一下,他也拿不準自己是否應當用這樣的話去激怒對方。不過,他稍稍觀察了一下,發現自己這邊有四個人。對方只有兩個人,自己應當還是有底氣的。王曉東那個半大孩子一向懦弱,因此直接被黑子忽略了。而喬長生站在旁邊不吭聲,也被黑子當成了打醬油的路人,沒有算在秦海一方的力量之中。
“滾你孃的蛋!”黑子的話果然成功地拉到了仇恨,寧默哪是能夠容別人指着鼻子叫陣的人。黑子話音還未落地,他就撲了上去。對着黑子當胸就是一拳。他力大拳沉,黑子雖然看起來也有一米七幾的個頭,但在這一拳之下,還是踉蹌着退了好幾步,捂着胸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敢打黑哥,我跟你拼了!”黑子身後的一個嘍羅還真有點當小弟的意識。見黑子捱了打,揮舞拳頭就上來了,想和寧默單挑。
“小混蛋,你跟誰拼了。”站在旁邊觀戰的喬長生上前一步,伸出手接住了那嘍羅的拳頭。喬長生的手是握慣了鐵釺的,力量大得驚人。那嘍羅只覺得自己的拳頭瞬時就被捏扁了一半,而且隨後還在以可見的速度收縮着。
“哎呀呀。叔叔饒命啊!”嘍羅涕淚橫流,只差給喬長生下跪求饒了,哪裡還有一點混黑澀會的覺悟。面子這東西,必要的時候是可以撕下來當擦桌布的,而手是自己的,如果一不留神被喬長生捏碎了,以後幹那啥就不利索了。
新老兩代工人發了怒,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一分鐘時間都不到。黑子和他的三個小夥伴就都已經被放倒在地上了。喬長生和寧默一邊一個,守着這四個俘虜,秦海叉着手站在他們面前,冷冷地問道:“朋友,電子錶呢。”
“在……在我兜裡。”黑子硬氣不起來了,他吭吭哈哈地說着,從兜裡把王曉晨那塊電子錶掏了出來。他倒也知道這塊表值錢。還用一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小花布把那塊表給包上了。
秦海接過表,看了看,發現表沒有任何損傷,便收了起來。然後把兩張10元的鈔票扔在黑子的面前,說道:“我弟弟欠你的錢,我替他還了。你以後不許再借錢給他玩遊戲,也不許再對他放高利貸,明白嗎?”
“明白,明白。”黑子拼命地點着頭答應道。
喬長生倒是想得比秦海更周到,他跨上前一步,用腳踢了踢黑子,說道:“你看清楚了,今天揍你的是我。我叫喬長生,是平苑鋼鐵廠的。你如果想報復,儘管找我來,別去找這個孩子的麻煩。如果讓我知道你找這孩子的麻煩,我就拆了你的骨頭。”
“不會不會。”黑子現在只想着趕緊擺脫這幾個殺神,哪敢想以後太遠的事情。他答應了兩句之後,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來,上下打量起喬長生來了。
“怎麼,你想看清楚一點,以後好上門找我麻煩嗎?”喬長生怒道,對方這種注視,讓他有一種受了挑釁的感覺。
“你是鋼鐵廠的……喬叔叔?”黑子突然問道。
“嗯?”喬長生有些錯愕,對方這個稱呼,明顯是有些熟人的味道,他看了看黑子的臉,狐疑地問道:“你是……”
“我是黑子啊,黑子,你不記得了嗎?就是……就是……”黑子想不出如何介紹自己,好半天才想到了最合適的介紹方法:“我爸是傅文彬,你總該想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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