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見彭嘉嘉淚光閃爍,不禁嘆了口氣,把水壺遞給她:“你自己來吧,這活我還真沒幹過。”
彭嘉嘉小心翼翼地接過水壺,愣愣地看着我們三個,頂針兒取出兩根繡花針在我們面前晃了晃,對彭嘉嘉露出兩個小酒窩:“你放心,他們敢偷看,我就刺瞎他們的眼睛。”說着,推着我跟鬍子轉過身去。
隔了半天,彭嘉嘉終於忍不住難受,我們聽到她已經開始脫衣服了,瞬間腦海裡閃現出各種畫面,我的脖子有些僵硬。
那的確是一種煎熬,等彭嘉嘉弄完說可以了的那一刻,鬍子就像聽到大赦天下一樣,隨即我靠一聲:“不好,我脖子抽筋了。”
“讓女同志休息一下。”頂針兒道:“咱們必須穿過屍洞。”
我點了點頭,看着半空中縱橫交錯的青銅鎖鏈就納悶:“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頂針兒道:“從鎖鏈懸掛的高度和方式上來看,墓主人應該在這條地下河裡進行過大規模的土木工程,這些鎖鏈應該是用來吊裝東西的。”
我點了點頭,心想之前在水中攔住我們的那幾條鎖鏈肯定也是那種用途,不然它的兩端不會搭建平臺,看來鬍子之前又是在瞎掰,長生侯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這裡他孃的到底是假父疑冢還是戰神宮?”鬍子嘬了口煙,吐了個菸圈。
頂針兒把菸圈吹散,道:“根本沒有什麼假父疑冢,那只是長生侯放的一個煙幕彈。他來這裡,是因爲他從玉簡上找到了一些線索,知道了戰神宮墓主人的真實身份,所以不惜在這裡大興土木,藉口是要在這裡給自己修建百年之後的陵寢,秦始皇當時年幼,只能任着他胡來,其實長生侯的真正目的,是奔着長生不老去的。”
“又是長生不老。”聽到這個字眼,已經對我沒有任何的吸引力,甚至覺得有些麻木,唯一還支撐我堅持下去的,是因爲我想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對這個概念如此癡迷,我不相信二叔他們也在追求長生不老,他們都是人精,連我都不相信的事他們不可能花那麼大的代價去做,唯一的解釋就是,長生不老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藉口,他們追尋的,其實是長生不老背後的東西。
“時間差不多了。”頂針兒看了一下表:“泄洪間隔的時間三快四慢,前三次十分鐘左右一次,第四次需要半個小時,三快已經過去了,現在咱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穿過屍洞,關心......”
我明白頂針兒的意思,把手上包紮的手絹揭開,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以前我從沒注意到,很多時候我受了外傷,傷口癒合的速度都比常人快,不知道這是否跟我特殊的基因有關。平時還好,現在卻讓我有些頭疼,傷口癒合就意味着我要將它重新掙開,唉,忍了。
我把血塗在他們三個人的手腕上,然後大家跳進了水中,頂針兒二話不說,開始帶路。
河道越來越寬,水深變化很平緩,我能感覺到水裡有東西,用手電一照,發現水裡偶爾會遊過一條巴掌大小的魚,幾乎是全透明的,透明到用肉眼都能看到它們的內臟。這倒是很正常,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它們體內的色素會逐漸退化掉,這也能解釋,娘娘墓裡的那個怪物爲什麼是透明的。
小魚遊動得很慵懶,似乎不怎麼怕人,這樣狀態下的魚類通常沒有什麼攻擊性。如果不是因爲它們靠吃腐肉爲生,我倒是覺得這些小東西還是挺可愛的。
轉過了前面的一個大彎,河道瞬間變得豁然開朗,寬度一下子變寬了好幾倍,水窪兩邊的灘塗上,堆滿了大量的白骨,一眼望去就像白色的沙灘一樣,有的地方跳躍着綠幽幽的磷光。
這個石洞比娘娘墓和之前的那個大了好幾倍,而且白骨的對方是有層次的,顯然是人爲的。
在白骨叢裡,我們看到有很多新鮮的屍體,大部分被**了,鮮血染在森森白骨上,襯着幽幽的綠光,無比詭異。
我們儘量放緩腳步,內心裡似乎都怕攪動的水聲會驚動什麼東西,很快,我們來到了河灘的中心區域,隱隱間,一種婆娑聲從白骨叢中傳了出來,然後,我們看到白骨的縫隙裡,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五彩斑斕的大蟲子爬了出來,它們立起了頭,五顏六色的剛毛炸開,露出詭異的臉,那種不可一世的姿勢,代表着它們的毒性傲視天下,沒有天敵。
化屍蠱!我心裡一驚,這就是頂針兒說的那個**煩。
“這麼多?”鬍子嚥了口口水:“開始頂針兒提到蟲子,我還以爲是屍蠶呢。靠,關心,不知道你的寶血對化屍蠱管不管用,以前貌似沒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