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邊關加急

春去秋來,又是半年光景,細密如銀絲的秋雨,在新月的映輝下給皇宮籠罩上一層薄紗。

靜謐的皇宮大院內突然變得不再寧靜。

軍營傳來的一封信卻點燃了皇宮半邊天:邊境出事了!

“你看看這封情報,是西邊千里加急送來的。這人可是你舉薦的,現在你反倒和朕說失守了?”龍椅上一個面容將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對着座下之人怒斥道。雖然他面上只有四十多歲,可聲音卻並不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人能發出的,反倒是像一個遲暮的老人家,稍一碰就會碎。

而被訓斥之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那個在皇宮內跺跺腳都能引得地動山搖的人物——華文凱。

那一頭墨藍色的長髮隨風飄動;棱角分明的輪廓,挺拔的鼻樑,眉毛像是夜空中皎潔的下弦月,但嘴脣此時卻是呈現出慘敗之色。頭戴束髮金寶冠,齊眉勒着金刻吊睛白額虎,身披綠紋紫蟒袍。

身軀看似柔弱不堪,又給他平添了幾分書生氣,不仔細瞭解甚至會覺得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此刻跪在下方,回答皇上的問話:“卑職實在不知詳情,楊青雲長期作戰熟通用兵之道,這次的失手肯定是有什麼其他內情存在。而且除了楊將軍以外能處理大軍壓境的只有蘇王爺了,皇上您真的要啓用他?”

皇帝陛下大怒:“不啓用難道讓你去嗎?到現在還想着怎麼打壓蘇青,你當朕的眼睛瞎了嗎?”

說着手中的奏摺劈頭蓋臉的朝着華文凱扔了過來。可是華文凱卻絲毫沒有反抗,就連內力都沒有動用絲毫。奏摺將他的額頭都打出了血,他依舊沉默不語,默默的承受着皇帝的怒火。

等到皇帝氣稍稍緩和後,華文凱低着頭沉聲說到:“卑職不敢,只是我這樣做也是爲了陛下着想!您想這鎮西王蘇青在軍中的威望我暫且不提,就連婦孺對他也是愛戴不已。若是再這樣下去,豈不是…”

“住口!”秦朝陽剛要破口大罵,突然思索片刻後又改了口:“傳旨,讓蘇青務必在半月之內火速趕往前線擔任西北兵馬元帥,不得有誤。”

秦朝陽眼神又是一厲,對華文凱問道:“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微臣已經將天羅地網布下,只要蘇青奔赴邊疆,那麼蘇家和他的命運就會牢牢地掌握在陛下您的手上。”華文凱立刻向秦朝陽彙報道,語氣中卻不帶有一絲激動。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由你去辦。”

聽到老皇帝的擔保,華文凱仍然微展露出笑容,而是接着說道:“六扇門那邊...”

秦朝陽聽到此言,低下眼垂,睥睨看向他:“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和楚山河鬧得太僵,楚家的勢力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剛說完那秦朝陽猛地咳了兩聲,對華凱文擺了擺手道:“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屬下領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聽到這裡華文凱的嘴角終於掀起一道弧度。

皇帝這句話既是提點他不要與楚山河撕破臉,又是告訴他這件事全權交由他去做。

楚山河是他這次行動的唯一阻礙,只要沒有他,自己就可以放開手腳。

“六扇門的手伸得越來越遠,我必須要小心提防。”華文凱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心中盤算着。

秦朝陽目光凝視着離去的華凱文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

他緩慢的從龍椅上站起,一股錐心的疼痛猶如潮水地襲來。他奮力的運功抵住這股病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內殿門口。他在和華文凱商談之前早已把宮女太監譴出殿外,包括門口的守夜太監。

倚靠在殿門口的他望着頭上皎潔的月光感嘆道:“朕這身體究竟還能撐多久。上天,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還想看着大明一統天下的那天。”

在這暗流涌動的夜空下,蘇柏還是在他的小竹屋內。剛剛泡完藥浴拿起牀頭的笛子吹了起來。

李四國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小子沒人教過但是吹得倒是真的不錯。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以後當個樂師應該沒什麼問題。”

望着皎潔的月光蘇柏沉下心吹起了笛子,聲音隨風盪漾在夜空中。笛聲越發的淒涼,慘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沉睡的鳥兒們彷彿聽到了召喚圍着他的頭頂打轉。感受到羣鳥的歡呼,蘇柏緩緩擡起頭自語道:“天不讓我安分守己,那我只能火中取栗。若非騰空九萬里,只得貶入十八層。”

“蘇青聽旨!”一聲熟悉的宮廷太監音在蘇家大院中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青多年以來爲朝廷抗擊西方三國,朕心甚慰。數年前下旨讓蘇卿家休息,也正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值此西關危難之際,亦需要卿家出任鎮西兵馬大元帥一職。望君勿要辜負朕的厚望,將三國聯軍徹底殲滅....”

“蘇王爺,接旨吧!”老太監將御旨遞到了蘇青面前。但蘇青卻遲遲沒有接旨的意思,依舊雙膝跪地,面色凝重似是在琢磨些什麼。

“蘇王爺,接旨吧!”老太監語氣明顯有些不善。畢竟他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了,上到王侯貴妃,下到縣衙知府,有誰能這麼晾着他。

再說現在蘇青這幾年,明顯受到朝廷的多方排擠,早就不受陛下寵信,老太監自然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就在他剛要第三次開口催促時,一直沉默的蘇青陡然伸出了左手,一把將諭旨接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倒是給老太監嚇了一跳。他本身就沒什麼武功,被這一下搞得一個後仰差點摔倒。

不過也多虧他不會武功,不然也不會這麼安全的待在皇帝身邊。當今聖上的多疑,那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蘇青連正眼都沒瞧過他,直接接旨回了房內,走到一半說了句:“公公受驚了,給公公上杯好茶壓壓驚。”

“是!”剛剛跪在蘇青身後的程昱言站起身,聲音渾厚地對老太監說到:“公公,請!”

望着程昱言那鐵塔一般的身軀,老太監嚥了口口水,只好跟着他去好好喝杯茶了。

回到房內的蘇青越想越不對勁,按整理來說,他有這次西征的機會應該好好把握纔是。但是此次聖旨,卻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安全的味道。

“或許是我太過敏感了,當今聖上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們君臣之間豈能相互猜疑。蘇青,你怎能如此懷疑陛下的決斷。”

蘇青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九年的時間自己仍然是那個自己。可玉念慈卻只能蒙受着不白冤屈而死。

蘇青回想起那天自己登上霄寒閣,面對秦昭陽時,那張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直接將自己所有的話都堵住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替玉念慈報仇了。

“你竟然私藏朝廷欽犯,還與她誕下一子,朕真是失望透頂。”秦昭陽痛心疾首地說道:“蘇青啊,蘇青,我念在你爲大明出生入死數十載,又是我提拔到這個位置的。所以我纔沒有將這件事情波及到整個蘇府。要不是華文凱告訴我這件事,我到現在還被你矇在鼓裡。”

說着秦昭陽轉過身,冷聲說道:“你要是將此事就此作罷,我也可以退一步,不對你全府上下追究。但是你的鎮西大元帥的兵權必須要交出來了。”

蘇青到現在若還看不出來的話,那他就真的是個傻子了。但是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不過是任人宰割。

突然間想起了玉念慈留給他的那句話:不願梧桐立於世,但求松柏久長存。

爲了護蘇府周全,只好滿腔沙啞、一字一頓地說到:“蘇府上下...感謝陛下大恩大德。蘇青願意...交出兵權,還望陛下切勿動怒,保重龍體!”

說到最後一句時,蘇青額頭上的青筋止不住的暴起,那雙攥緊的雙拳滲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秦昭陽沒有回過頭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下去吧。”

蘇青沒有說話,只是漠然地轉過身,一步步地走出了霄寒閣。

其實就在他轉身遠去的時候,秦昭陽突然向着某處寒聲問道:“剛纔蘇青的表現如何?”

華文凱如實回稟道:“蘇青確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看那樣子應該還是生着陛下的氣。”

“他敢!”但秦昭陽轉念一想又對華文凱說道:“不過這次對他確實有些過了,得想個辦法補償他一下。”

“不如送他夫人一個風光大葬,再封個誥命夫人如何?”華文凱在一旁提議道。

秦昭陽立刻否了這個提議:“不行!這樣就表現得像是朕向他認錯一樣。”

突然他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招來華文凱,隨後又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華文凱聽後笑道:“陛下不愧爲九五至尊。果然聰明才智放眼宇內無人可敵。”

“行了,別拍馬屁了。趕緊去把這件事給我辦好。”秦昭陽受用的笑了笑,便催促着華文凱退下。

“是,臣一定辦的漂漂亮亮。”華文凱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皇帝這一番話正是他想要去做的。不過這下子有了皇帝的首肯,他也能做的更加肆無忌憚。

“蘇家這棵大樹可是搖搖欲墜,上面的人也是各懷心思。陛下讓蘇青的義子蘇鳴擔任鎮西軍副將,也算是升了好幾階官位。我正好藉機向他伸出橄欖枝,到時候我不怕他不動心。呵呵。”

在程昱言的注視下,老太監顫顫巍巍地喝光了杯中的苦茶,直叫他苦不堪言。

在宮裡喝的茶大多都是妃子等,爲了拉攏他贈予的名貴茶葉。

到了這鎮西王府喝的茶,讓他感覺就像是在喝糞水。要不是看在這幫大漢站在身旁,他早就連茶帶桌掀翻在地了。

“我已經喝完了,就讓我走吧!”老太監面帶哀求之色地對程昱言說到。

誰想那程昱言居然舉起大茶缸又給老太監倒了滿滿一杯,還說着:“我家大人要我好生伺候着您,這茶壺裡的上好茶葉,可都是爲您準備的。

一定要喝完,才能放走您,不然的話責罰的可就是我了。”說着程昱言還賤兮兮地朝老太監笑了笑,給他恨得牙根直癢。

直到他喝到第七杯時,蘇青纔出現在他的眼前。老太監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放下茶杯,隨後大步流星地趕到蘇青身邊。

蘇青瞥了他一眼,隨即淡淡道:“那就麻煩公公回去上奏,我在半月之內一定趕赴前線,還請陛下放心。”

老太監聽此如蒙大赦,連連稱是。說完之後立刻轉身走人,沒有半分停留。估計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品茶了。

“王爺,就這麼把他放走了?這老東西平日可沒少說你的壞話,何不趁這個機會把他宰了!”程昱言盯着老太監離去的身影眼神一厲,對蘇青說道。

蘇青伸手擋在他的胸前,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老東西得罪的人不在少數,能活到現在自然有他活着的道理。況且他又得陛下寵信,本來我們君臣之間關係就頗爲緊張,若是如此得寸進尺。恐怕我還沒到前線腦袋就已經交到陛下手裡了。”

程昱言百思不得其解:“您說陛下怎麼會留這麼一個無用的東西在身邊。就這種活的連狗都不如的東西,就算是送給我舔鞋都不想要。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蘇青略有些感慨地說到:“陛下的疑心病可是出了名的重。像他這樣的反而能降低陛下的疑慮。”

程昱言聽此也是閉口不言。他知道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們君臣之間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只能看着蘇青一臉惆悵的望向遠方愣愣出神,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勸慰。

半柱香後,蘇青才緩過神,對程昱言說道:“吩咐下去,今天就開始準備出發。明天卯時初刻就向西關進發,務必要在半月之內趕到。”

聽到這話程昱言有些錯愕:“可是糧草輜重什麼的一堆東西,要想準備好的話,起碼也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我們最快趕到西關,也要一個半月的時間。”

蘇青眉頭緊皺,深吸了口氣道:“管不了這麼許多了,只能整合軍士後,每個人自帶十五天的口糧。另外,重甲、糧草什麼的通通不要帶。馬匹休息只能在沿途驛站,其他時間務必要全速前進。”

“可是這麼多人,總不能全擠在一個小驛站吧!”程昱言越聽越覺得離譜,蘇家精兵足足有數萬之衆,就算是在蘇府周圍的也有上千人。單單一個驛站,怎麼可能裝得下。

蘇青反問道:“誰告訴你要帶走我手上的全部人馬?”

“那…”程昱言瞬間想明白了些什麼。

蘇青立刻伸出食指抵在嘴邊,神秘一笑:“看破不說破,我也只是留個後手罷了。就看陛下如何決斷了。”

程昱言欽佩道:“王爺英明!只不過這守城之人是誰啊?”

蘇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盯着程昱言。

“我?王爺,這我可擔當不起!”程昱言瞪大了眼睛,腦子跟篩子一樣直晃。

蘇青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昱言,你這幾年一直跟着我,我相信你有這等臨場應變的能力,也有指揮大軍的魄力。所以這次非得你來不可。”

到這個時候,程昱言也不好再推辭,只得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說道:“王爺對我如此信任!我必用性命守住蘇府!”

蘇青沒好氣的拍了拍程昱言胸口:“說什麼以命相守,我要你們兩樣全都完好無損。”

“一定一定!嘿嘿。”程昱言呵呵傻笑着看向蘇青。

蘇青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對程昱言說道:“我從前收了一個義子名爲蘇鳴,是個好苗子。就是性格稍稍有些急功好利,這次我把他留下做你的副手,你不用多關照,正好壓一壓他的性子。”

“一定!”

“行了,回去吧。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了。”蘇青拍了拍程昱言的寬厚肩膀道。

望着蘇青遠去的背影,程昱言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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