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端木秋失口大笑,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墓碑墳包之間,格外響亮。
黑貓的臉色愈加陰沉,都快滴出水來,它的左爪輕輕搭在右爪上,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質問端木秋。“你笑什麼?”
端木秋笑了好一會,這纔在葉七擔憂的眼神中停下來。
和葉七打個眼色,讓他不用擔心,端木秋重新抽出他那把裝範必備的扇子,呼扇呼扇。
“我笑前輩誆我。”
“我怎麼誆你了?”黑貓聽到端木秋的話,語氣更加不善,大有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拿你性命的架勢。
“前輩莫要再嚇我了,我天生膽子小,若真被嚇壞了,可就不是一顆千年玄胎珠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端木秋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威脅黑貓,哪裡膽子小了?
“前輩修爲高深,想來死在前輩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數。我們不過區區兩個小輩,前輩若要殺我們,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哼,你知道就好。”
“但是啊,我之前如此這樣,前輩都沒有暴起殺人,莫不是性格溫和,可看您滿臉黑色,又不像良人。”
葉七見端木秋又說實話來氣那隻黑貓,心中好笑。聽到他的分析,心中原本還有的擔心反倒消除不少。
木頭心思靈活,我就知道他之前所做,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原來都是對黑貓的試探。
“前輩讓葉子做的事情,只怕很重要吧,才能這樣忍耐不發作。”
“那麼這樣一來,就不是要求,而成了買賣。既然成了買賣,坐地起價又有什麼的呢?”
黑貓聽到這裡,氣極反笑。“你就不怕談成了買賣,交易完成後丟掉性命嗎?”
端木秋這個時候已經收起扇子,重新站好,他的笑容溫暖陽光,在黑貓眼中卻顯得深不可測。
“談不談得成,我們的安全從來沒有保證。話又說回來,誰沒有一點保命的東西呢?”
端木秋這樣說,黑貓原本決定在事成之後,就幹掉這兩個小輩的心思,反而淡了不少。
它還真怕端木秋手上有什麼保命的手段,讓兩人逃掉事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糟糕了。
“好,有膽氣,不過千年玄胎珠我也不多,給你一顆,如果再得寸進尺……哼。”
黑貓說着,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一顆珠子,這顆珠子更加漆黑,不再是濃稠墨水,變成如同夜空般深邃的黑,上面還有光芒泛起,更加朦朧,不似常物。
接過黑貓扔來的千年玄胎珠,端木秋對葉七暗暗點頭示意,葉七會意,這才正了正手中的二刃青鋼劍,又一次來到墓碑劍痕面前。
“前輩,我要開始激活劍痕了,你需不需要退開,這劍痕爆射出的金光……”
“無妨,區區劍痕餘威,還無法傷到我,我只是拿它沒有辦法而已。”黑貓被端木秋點破,也不用再裝作人畜無害的老好人,趾高氣昂地說。
葉七聳聳肩,絲毫不在意黑貓的語氣。
今天收穫頗豐,等進入墓村之中,找個地方將五顆百年玄胎珠和那顆千年玄胎珠吸收,自己的修爲定然有質的突破。
葉七舉劍,腦中回想着劍十四式劍劈的韻味意境,口中輕叱。“劈!”
“錚!”二刃青鋼劍的劍鋒劃痕,與墓碑上的劍痕重合,原本黯淡的劍痕被喚醒,綻放出金黃耀眼,如同之前那般的光芒。
“劈!”這一次,葉七有了經驗,沒有停歇。而是選擇連續地劈在劍痕上面,原本只是有些金黃耀眼的劍痕,在不斷地劍劈下,愈加厚重凝實。
有一柄金色的小劍,在墓碑中成型,彷彿嵌了進去一般。
葉七手中的劍劈得更快,那種對劍劈的感悟,在每一次與劍痕的碰撞中,都如同潮水漲起般,不斷上涌,隱隱堪破小乘的門檻。
“劈!”最後一下劈落,葉七心中對劍十四式——劈的領悟,終於化作滿溢的潮水,順理成章地抵達小乘。
而原本嵌在墓碑中的金色小劍,也發出奪目的光芒,刺得衆人紛紛眯起眼睛,無法直面其鋒。
“轟隆!”原本宏偉屹立的墓碑,開始劇烈震動,沒有機括摩擦的聲響,而是被金色小劍本身的顫動帶起,原本劍痕的地方,開始出現細小密紋,很快爬開。
裂紋越來越大,墓碑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頂端不時有落下的碎石,在兩人和黑貓頭頂莫名化去。
這是黑貓出手,保住大家安全。
“劈!”“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巨大無比的墓碑終於倒下,葉七鬆了口氣,輕輕拭去額角細汗。
“哈哈哈,鎮壓終於解除了!”正當葉七和端木秋兩人,爲大功告成感到高興時,黑貓早就拋開原本儼然高人的模樣,激動地大笑。
鎮壓?什麼鎮壓?
葉七和端木秋原本高興得神情一滯,隱約有了不好的猜測。
“小輩,謝謝你們幫我破除這該死的墓村大陣,我終於不用再呆在這裡,小的們,都跟我走吧!”
黑貓看也不看葉七和端木秋兩人,貓手一招,身後跟隨的屍獸們全部化爲黑氣,它自己也是一躍而起,凝做一股黑色長龍,破空而去。
“今日我便饒過你們一命,葉姓小子,我看你能修成九歸寒潮訣,也是曠世奇蹟,好言告訴一句:九歸寒潮訣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更多玄妙你自己探索去吧!”
看着騰雲而去的黑龍,和他猶在迴盪的話語,葉七口中回味,語氣訥訥地問:“我們……是不是放出了什麼怪物?”
端木秋毫無所謂地聳聳肩,安慰葉七。“有什麼的,本來就是牧家沒有關閉墓村大陣,導致這樣的結果,我們也不想啊。再說,放出就放出唄,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先頂着。”
“葉子你啊,還是先把這五顆珠子找個地方吸取了吧,我好像也快突破了。”
“你快要突破了?這麼快?”葉七瞪大眼睛看着端木秋,有些不可思議。
主陣帝獸離去,屍獸也消失不見,原本無數的墳包和墓碑,都跟着沉落下去,墓村大陣消失。
兩人視野變得空曠,原本被黑暗包圍的環境一變,風格明亮了些,但還是灰暗色調爲主,一塵不變的是頭頂那輪殘月。
端木秋打量着眼前的新場景,語氣平常地反問:“葉子你不也是?突破得快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些家族啊名門大派啊,總有幾個像我們這樣的弟子。壓制住修爲,不斷地築基積累,把基礎打得夯實無比,然後纔開始修煉。這樣的情況下,修煉起來自然是一日千里。”
“怎麼,葉子你不知道?”端木秋看着葉七恍然大悟的表情,奇怪地問。
葉七搖搖頭,表示不知。“師傅並沒有告訴我這些。”
“大門派的作風,總是有些古怪。不說這些了,眼前那處空地就不錯,雖然沒見着牧家人,還是提升修爲更重要一些,有實力好說話,不是嗎?”
端木秋說的在理,葉七也不再糾結於其他,取出五顆玄胎珠,同端木秋一道,在選定好的空地處坐下。
這一次,一定能夠突破法訣四重,御物!
法訣修煉,從第三重開始,就算正式步入修煉正軌,每一重也有與之對應的境界描述,而法訣四重,就是御物。
好比之前在混亂之城,差點取走葉七性命的蛇君,他就是法訣四重的修士,那道洞穿葉七的灰光,就是他御駛的法寶,幽風千蛇錐。
到了御物境,就能夠控制法寶。法寶不同於一般武器,它們能夠容納修士體內的真氣,從而如同身體的延伸一般,揮灑自如。
在真氣的支持下,法寶更能夠飛遁上天,極爲厲害。
也只有法訣四重下的真氣,才能夠凝練到足以控制法寶,三重以下真氣渙散,不夠凝實,卻是不行的。
葉七先將五顆百年玄胎珠依次擺開,放在身前。深深吸一口氣,他手掌中匯聚的寒潮真氣,開始向第一顆百年玄胎珠涌入。
百年玄胎珠中所蘊含的地煞陰氣,遠不是十年玄胎珠能夠匹及,當寒潮真氣帶着灰色真氣返回葉七經脈時,一股如遭雷亟的感覺,涌入腦海之中。
如果寒潮真氣是海,那灰色真氣就是翻江倒海的蛟龍,將葉七體內原本規律運轉的真氣打得一團糟。
葉七已經有過數次吸收玄胎珠的經驗,只是剛纔被那股刺痛雷亟感,打了個措手不及。
緩過神來,他立馬操縱起經脈中嚴陣以待的寒潮真氣,化作一股藍色劍刃,向灰色蛟龍真氣斬去。
寒潮真氣所化的刀劍,每一次削在灰色蛟龍身上,就帶起一層灰霧。
那是組成蛟龍的地煞陰氣,被葉七體內的寒潮真氣同化,吸收。
漸漸的,原本囂張一時的蛟龍越來越小,而寒潮劍刃則更加明亮光潔。
終於,寒潮劍刃鋒芒閃爍,乾脆利落地將已經縮水許多的蛟龍,一劍斬落海中,原本沸騰的真氣重歸平靜。
葉七再接再厲,又如法炮製地吸收掉其餘四枚百年玄胎珠,這個時候,身體經脈內的寒潮真氣突然閃爍了一下,就好像是人的脈搏陡然跳動。
葉七以爲看錯,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那枚更加珍貴的千年玄胎珠,也吞噬掉。
寒潮真氣又閃爍了一下,這下時間更長,讓葉七也清晰地內視到。
接着,原本如同小溪奔流的寒潮真氣,彷彿上游處的積雪消融,加大了水量。本來尚顯狹窄的水道漫開,擴大數倍,流速也跟着擴大到原來的兩倍。
從前只是有些湛藍的寒潮真氣,這個時候的顏色更加深邃,像是廣闊無垠的天空,那種蔚藍。
葉七隻覺得有隱藏體內的淤塞被打通,渾身順暢不已。
九歸寒潮訣第四歸,納元歸一!
“呼!”葉七呼出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心血來潮地抓起二刃青鋼劍,手心泛起隱約藍色,二刃青鋼劍發出輕微鳴顫,緩緩離開手掌,幾欲漂浮起來。
“葉子,是時候換件法寶了,二刃青鋼劍作爲普通武器,無法貫通真氣,會影響以後的戰鬥。”
葉七正在體驗煥然一新的寒潮真氣,這個時候端木秋也從一旁走來,說話間整了整依舊穿在身上的寬大白袍。
看他臉上的喜色,想來也已經突破到法訣四重。
葉七沒有接話,他的心中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
這新法訣納元歸一,是個什麼效果,爲什麼一點提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