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可能是黑星所爲。如果是黑星沒死的話,那爲什麼永夜大陣會無端端消失?”白雪開口反駁道。
經歷過當時黑星之戰的幾個人,這個時候腦海裡都浮現出當時的畫面來。
的確,永夜大陣解除,跟黑星之前描述過的一模一樣,當時自大輕蔑的它應該不會說一些故意欺騙的話來。
“如果不是黑星的話,那又能是誰呢?星痕復活,吞噬,這些東西都太相似,我很難想出來還有哪一個,有這樣詭異的天賦能力。”
這個時候,雲千烈突然插話道:“你們說的永夜大陣,難道就是天空一直陷入黑暗的那段時間?”
見七夜不解地點頭,他又連忙說道:“那個星痕被我們殺死以後,是在天空晝夜交替的時刻復活的!”
也就是說,原本應該已經被殺死的星痕,是在永夜大陣被破除以後,才復活過來的?那豈不是更加古怪。
“總之,我們應該這就去找到你那個朋友,他現在的狀況一定很危險!”七夜不由分說,就要從座椅上站起來,但還沒有等他搖搖欲墜地起身,突然就覺得喉口一甜。
一道血箭噴了出來,在地面上印出長長一道痕跡。
“夜兄!”雲千烈一個劍步靠過去,虛扶起站立不穩的七夜。
七夜擡起頭來,剛要準備開口再說上幾句,他體內的傷終於在這一刻盡數爆發,整個人頓覺天旋地轉一般,黑了過去。
…
…
等到七夜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是躺在牀上了。
不僅如此,他的一隻手臂因爲被擱着重物的關係,現在有些發麻,尚未恢復知覺。
這是負責照料他的人,伏在牀榻邊沿睡着過去,卻不知道無意之中拿了七夜的胳膊當做了枕頭。
似乎是感覺到“枕頭”主人的動靜,原本伏在七夜手臂上的人擡起了頭,當她擡起頭,讓七夜看清楚她的容貌時,不禁道:“百里姑娘?怎麼會是你。”
七夜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旁邊照料他的人,居然會是百里絃歌。
“怎麼,看到我你似乎很驚訝。還是說,你已經習慣天天在身邊照料你的白雪神醫了?”
百里絃歌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青絲,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擁有七巧玲瓏心的七夜耳中,卻不弱於一聲驚雷。
“當然不是。只是百里姑娘不通藥理,我原本以爲會是白雪來替我開上一些藥材,所以纔會……”七夜看着百里絃歌臉上愈發濃郁的笑容,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原來是這樣啊。我不通藥理,所以不能夠過來替白雪姑娘照料一下你麼?”
百里絃歌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一邊輕咬着一邊又道:“還有,你對白雪姑娘的稱呼,似乎更加親近一些哪!”
七夜一愣,他剛纔只是習慣性地叫法,沒有想到百里絃歌會提到這一點上來,只好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憋出來。
“哈哈,沒有想到那麼多年過去,夜大哥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剛纔的話你還當真了?”正當七夜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百里絃歌突然從牀榻旁站了起來,啞然失笑道。
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雪端着一碗藥湯走了進來。
“竟然醒了?”白雪在看到站着的百
裡弦歌,以及睜開眼睛躺在那裡的七夜後,詫異地念叨了一句。
不過,醒來畢竟是好事,白雪也沒有多說,只是端着湯藥走過去,跟之前百里絃歌一樣,靠着牀榻坐下。
“既然白雪姑娘來了,那我也該回去補一個回籠覺了。”百里絃歌對白雪點點頭,又跟七夜打了個招呼,就往門外走去。當她前腳剛跨過門檻的時候,又突然回過頭來。
“啊,對了。早就聽說夜大哥有一顆七巧玲瓏心,那麼——我是不會放棄的。”
百里絃歌俏皮地眨眨眼,沒有等七夜再說什麼,整個人留下一道芊芊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白雪納悶地看了一眼七夜,“百里姑娘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你們不會做什麼了吧?”
七夜現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明明自己的病還沒有好,卻又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倒是忘記了,百里絃歌當年遇見自己的時候,就是那片無修區域的天選之人。
被天道選定的不世天才,怎麼也跟他這個本源法繼承者是同一個級別的。
虧得他還將她噹噹年那個懵懂的女子,以爲自己能夠裝傻瞞過對方。
“我可不管你們之間什麼事,不過你給我好好的把藥湯都給喝了,這一點你必須聽我的。”
白雪瞪了一眼還在發愣的七夜,同時她在心裡暗道,就不應該留後半夜換人,結果這一大早的過來,就看到這樣異常的古怪氛圍,她氣咻咻地把藥碗往七夜面前推了推。
“自己喝,全部喝光,一滴都不能剩!”
白雪神醫生氣了,七夜臉上寫滿了鬱悶,他明明還是一個病人啊。
“對了,白雪你的藥確實有效,我感覺現在體內的傷勢恢復許多了,是不是可以……”
“你想都別想!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可以這樣說,如果你再復發一次舊傷的話,你的身體就廢了,修爲、境界,就全部都沒有了!”
七夜被白雪嚴肅的語氣一驚,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嚴重。
白雪看到七夜不說話,以爲他不相信,便又急迫地說道:“你的身體,本來就有暗傷,當年在幻神界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你的經脈是後天拓脈延續連結出來的,儘管有法訣本源的滋潤,但它依然經受不起太大的衝擊。”
“你在跟黑星戰鬥的時候,本來全力運行的水之本源,結果半途改換成風之本源,這對於經脈的損傷極大!”
“更何況,本來還能夠壓下的傷勢,因爲你跟雲千烈在城門外比拼劍道的時候,暗傷又完全爆發出來,這等於是二次傷害,受傷更加加重!”
白雪說着,還是自己將藥湯給七夜喂下,並沒有真的如她說的那般讓七夜自己喝。
“這麼說來,我是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幫雲兄了?”七夜皺着眉頭,不知道是藥苦,還是他感到對自己傷勢的不滿。
“他已經離開了。”白雪倒沒有在這件事上賣關子,直接將雲千烈離開的消息告訴七夜。
“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爲什麼走!”七夜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他只是一個昏睡的檔口,雲千烈竟然就這麼一個人離開七夜城了?
白雪不滿地橫了七夜一眼,明明自己都關心不好的人,偏偏還要管旁人的閒事。
不過
,既然管都已經管了,那乾脆就暫時先忍一忍吧。
“他見你舊傷復發,又想到這是因爲自己硬要跟你切磋的結果,所以沒有臉見你,更不好意思再請你出手幫他。當然,我也已經明確跟他說明白了,你的傷至少還要休息五天,五天後才能勉強走動。”
雲千烈聽到這樣的訊息,他當然不可能在七夜城空等五天的時間。
他對於那個魔修同伴非常的重視,怎麼能夠安心地度過這五天?
更何況,七夜的傷勢本就是因爲他的原因才復發,再請七夜出手的話,只會讓雲千烈更加難心安。
“所以他就那麼走了?這完全是意氣用事,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就算找到了他的那個魔修同伴,因爲各種顧慮而不敢全力出手,很可能連自己都搭進去!”
七夜不滿地說道,他對雲千烈這樣的做法很不滿,這是不顧後果的衝動,是不理智的。
人總有衝動的時候,劍修喜歡把這種衝動稱作順心意,雲千烈倒是把這一點劍道貫徹得很好。
白雪看着七夜的樣子不氣反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算算,已經多少次了,你把別人照看得那麼好,爲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非要我操碎心才肯罷休?”
“咳……這個……”本來還氣勢洶洶的七夜,在聽到白雪的話後,頓時蔫了下來。
的確,自己每一次身受重傷,都幸運地有一個神醫在自己的身旁,不然僅憑七夜一人,那隻怕早凶多吉少了。
“哎,我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哪,咱們的白雪大神醫。”七夜想到這裡,忍不住嘆了一聲。
白雪臉上的慍色這才稍稍減退,她昂起雪白的脖頸,一副“那是當然”的樣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對於七夜的話,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總之,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待着養傷,其他哪裡都不用想着去了,七夜城的管理你也不用操心!”
“是是是,七夜謹記神醫囑咐,一定會嚴格按照要求來做的。”
正當白雪和七夜“相談甚歡”的時候,吹雪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他看到白雪和七夜,連忙開口道:“空雪似乎預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現在又陷入昏迷了!”
“什麼!不是說了,讓她不要隨便使用預知天賦的嗎?這對她的精神有極大的損耗!”
“我也不想啊,但她只是說要預知一下七夜兄弟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卻沒有想到這一預知,衍生出許多東西來……”
“空雪在昏迷之前,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有沒有告訴你她究竟預見了什麼東西?”
被七夜這樣問,吹雪脫口而出道:“當然說了!她當時那個樣子,感覺非常得痛苦,似乎看到了一些令她驚嚇的東西,嘴裡還唸叨着‘小心死掉的人’!然後就昏迷過去了。二妹,你快跟我去看看她吧!”
小心死掉的人?
七夜眼神一凜,之前雲千烈那個魔修同伴,不就是被本已經死去的星痕給復活吞沒了嗎?
除此以外,還有什麼需要小心的死掉的人?
“我這就去。”白雪喂完了湯藥,當即起身準備跟吹雪離開,她的手突然被身後躺在牀鋪上的七夜拉住,他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扶我起來,我的傷還能夠壓制,我們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