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公主好像偏題了
太子與太子妃的成親儀式很熱鬧,卻也很平靜。一方面是來的人多,還有別國特使,加上臨晚鏡推着景王的輪椅招搖過市,熱鬧是自然;另一方面,有景王時時刻刻釋放着低氣壓,又有誰敢在太子殿下的成親儀式鬧事?
當然,也不排除有觴帝親自坐鎮的緣故。陛下壓鎮,太后娘娘把關,皇后娘娘主持大局,還有誰敢鬧?
觀禮結束之後,太后娘娘終於找到機會命人叫來了臨家大小姐。
聽宮女讓自己過去陪太后娘娘說話,某女差點沒笑噴。她和太后娘娘可沒什麼交情,陪她說話?是陪她吵架纔對吧?
夙鬱流景在一旁聽得臉都黑了,母后叫鏡兒去說話,不就是想故意爲難她嗎?今天是太子大婚,在這種場合母后都不知道收斂,夙鬱流景真的想直接和她翻臉了。
想了就做,沒等臨晚鏡開口,他已經冷冷地對喜兒道:“本王與臨小姐還有事,你且回去。”
喜兒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景王,又爲難地看向臨晚鏡,猶豫着開口:“可是,太后娘娘讓奴婢叫臨大小姐過去。”
“難道你沒聽懂本王的話?”夙鬱流景纔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太后的心腹,他的話從來說一不二,眼前丫頭若是自己要找死,那就別怪他不給太后留情面。
“可,可是……”被景王那冷冷的眼神一瞥,喜兒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在宮裡她什麼樣的事情沒經歷過,就算面對皇上,也不會怯懦。可是面對景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酷肅殺之氣,就彷彿要把人吞沒了一般,讓她大氣都不敢出。
“喜兒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回稟太后吧。”乘風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如果這丫頭再不走,指不定是王爺要暴怒了。
“乘風護衛,太后娘娘那裡,奴婢真的無法交差啊。”喜兒姑娘都快要哭了,她終於體會到常公公的苦楚了。難怪每次常公公去宮外辦事回來都哭喪着臉。
“告訴太后,臨小姐本王帶走了。”說着,也不管喜兒姑娘再怎麼一臉爲難,他對臨晚鏡招招手,後者笑眯眯地推過他的輪椅,二人旁若無人地出了東宮。
太后娘娘隔得並不遠,也見着了這一幕,自是又被氣了一次。皇后就坐在她一側,瞧見太后一臉便秘的表情,在心裡暗爽。太后橫行霸道後宮數十年,這下終於遇到對手了。皇后娘娘是巴不得臨家小姐與景王在一起,最好能氣死太后。
三位公主此時也都坐在太后身邊,心思各異。倒是平日裡劍拔弩張的兄弟們,今兒個倒像是收斂了所有的仇恨和小心思,歡歡喜喜地坐下來灌太子的酒。就連安王,嘴上也說着祝福太子與太子妃白頭偕老的話。
蘇幕簾大婚,蘇幕遮是最高興的。他今兒個也被大臣們灌酒,卻並不像平日裡那般自律。今天的右相大人,有點兒“來者不拒”的感覺。
喝高了的蘇幕遮,當真是風姿卓然。眼見着臨晚鏡和景王相攜離去,他眼神一黯,繼而又開始一杯一杯地喝起來。
“臨小姐。”臨晚鏡和夙鬱流景都沒想到,鳳舞歌會在這個時候跟出來。
“傾城公主。”某女頓住腳步,回頭,笑看着朝他們走來的鳳舞歌。
這種場合,她也敢追着出來,當真以爲在夙鬱是客人,夙鬱就能百分之百保證他們的安全了麼?
“鳳舞歌,我的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喚我舞歌。”鳳舞歌笑意盈盈,似乎並沒有把臨晚鏡當成情敵。
臨晚鏡一愣,這般有親和力的公主,是有什麼目的的吧?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套近乎,只是覺得,這樣更方便交流。”敏銳地察覺都臨晚鏡眼底的審視,鳳舞歌笑着解釋。
“我這樣叫你,只怕明天就有人蔘到皇上面前去。”不是她說笑,太后娘娘在朝中還是有一定勢力的。特別是那些老臣,還是很給她面子的。
“額?”鳳舞歌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並不勉強,又看向一旁的景王。咳,她終於主意到景王的存在了。這存在感得有多低啊?
“王爺,不介意我與臨小姐單獨聊一會兒吧?”她雖然努力忽視景王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卻不免還是有點被他凍傷。
夙鬱流景看向臨晚鏡,後者笑着搖頭,一臉自信:“不用,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當着他的面說。”
鳳舞歌的眼底,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她雖然看得出景王與臨家大小姐身上確實有甜蜜的氣息在涌動。卻沒想到,已經親密到這種地步。真的任何事情都不避諱對方的存在嗎?
驚訝之後,隨着而來的是坦然。既然對方都不介意,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臨小姐,其實我很欣賞你。”鳳舞歌說了這麼一句開場白,再看向臨晚鏡,觀察着她的反應。
卻見對方只是輕淺一笑,似乎並不意外。
那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可不太好,但是她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臨小姐的第一次出場,給本公主印象非常深刻。六兒說,你是在給我下馬威。”鳳舞歌想起第一次見臨晚鏡,那輛四平八穩的黑色馬車,明明連裝飾都略顯低調,卻給人以壓迫感。馬車窗簾飛起,馬車裡的那驚鴻一瞥,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幽深的淡漠,深深地印刻在了鳳舞歌的腦海裡。
她當時就驚歎,誰家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是這般性子。
怎麼形容呢?一半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一半又像墜入地獄的惡魔。偏偏,一個人臉上的兩種情緒,毫無違和感。
“不,本小姐沒想過要給公主下馬威。”臨晚鏡搖了搖頭,只陳述一個事實,“確切地說,那是我給你和六皇子兩個人的下馬威。”
那個覬覦自家馬的六皇子,她自然也好感全無。
“噗……”鳳舞歌笑出聲。她實在沒想到,臨家大小姐會是這般性子。竟然,好不含蓄!原來,大名鼎鼎的景王,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嗎?
笑完之後,鳳舞歌再次一本正經地說:“咳,其實,本公主很欣賞你。”
這一句話,纔是她想說的。臨家大小姐的光輝事蹟,她這幾天可聽得不少。對於這位“臭名昭著”的臨家小姐,她是既欣賞又羨慕。能夠活得那麼恣意,瀟灑,也是需要勇氣和資本的。不可否認,她雖貴爲皇室公主,卻沒有那個資格。
“謝謝!”臨晚鏡一本正經地道。
鳳舞歌愕然,見過不按常理出牌的,卻沒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她要怎麼回,不客氣嗎?
“你很對我的胃口。”鳳舞歌再接再厲。
“不要愛上我,他會吃醋。”臨晚鏡指了指景王,有些俏皮道。
後者配合地飛了個冷冷的眼神給鳳舞歌,鳳舞歌呆愣當場。這又是什麼跟什麼?她怎麼可能愛上臨晚鏡?她也是個女人好不好?而且,她覺得自己比臨家小姐確實要漂亮一點。
“臨小姐大可以放心,我只喜歡男子。”
“那有看上的沒?你來夙鬱也幾天了,那天來接你的安王,還有三皇子戰王,四皇子,九皇子,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臨晚鏡如數家珍地細數着觴帝的幾個兒子。
反正,只要不是阿景,誰都可以。
“那景王呢?”鳳舞歌勾起一抹笑,看向一旁的夙鬱流景,對方的眼神依舊冷然。現在聽她這麼一問,眸色更深了幾分。
“景王是我的。”臨晚鏡的話脫口而出,那宣示主權的模樣竟然讓夙鬱流景覺得有幾分可愛。當然,在同爲女人的鳳舞歌眼底就顯得有些霸道了。
不過,她覺得這股子霸道里倒是帶上了女王範兒。她忽然想,若是臨晚鏡戴上王冠,那畫面,肯定很美。
“可是,您與景王,並沒有婚約。”這是事實,三媒六娉,下定納禮,都不曾。何況,還有太后娘娘橫在中間反對呢。
“婚約是什麼玩意兒?”某女挑起眉,“一紙婚約,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彼此認定就好,那些世俗的眼光,管他作甚?
“你這麼想,只怕天下人不會這麼想。”等等,她今天好像不是來找茬兒的。怎麼說着說着就跑題了呢?
“別人怎麼說,我都不介意。”臨晚鏡說着,最後還唱了出來,“我愛不愛你,愛久見人心……”
那古怪的旋律,倒是蠻好聽的。
她低低地哼唱,夙鬱流景和鳳舞歌都安靜地聽着。過了片刻,某女才停下來。見在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她,她倒是沒轍了。
不過是忽然想起了這麼一首歌,結果卻忘了這裡已經不是現代。
“這是什麼歌,聽着怪好聽的。”景王自然不會開口,問話的人依舊是鳳舞歌,她倒是蠻喜歡聽這個調子,就是以前從來沒聽過。是屬於夙鬱的嗎?
“咳,什麼歌不重要,公主是不是偏題了。”
難道,你讓本小姐停下來,就是爲了聽我唱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