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百、二百兩銀子的事,怎麼着也要幾千銀子,能讓夏府傷筋動骨的事,老太太這是要往她心口插刀哪!
梅氏再也不敢裝大度了,老太太話一落,就立即拒絕說:“母親,您說要大小姐跟萱兒一起教養,這我接受,劉氏不在了,我是大小姐的二孃,就是大小姐的半個母親,都是我該做的。但嫁妝一事絕對不行,萱兒的嫁妝有許多都是我孃家寧陽伯府置辦的,我再當靜月是女兒,也斷斷沒有讓孃家給我繼女倒貼嫁妝的。”
夏哲翰也連忙說:“是啊母親,靜月又不是梅氏親生的,哪有讓人家寧陽伯府給嫁妝的,這事被人聽見像話嗎?”
老太太淡淡說道:“我是老了,但還沒有糊塗到開口讓他們寧陽伯府給月兒出錢出嫁妝,我只讓你這個做父親的給月兒辦。”
夏哲翰苦笑說:“母親這不是爲難兒子嗎?兒子那點俸祿每個月就那麼一點,還不夠一家老小的開支呢,哪裡有多餘的錢?這些年府裡日子過得好,都是梅氏經營有道,一切都是梅氏的功勞。”
梅氏夫唱婦隨地附和說:“是呀母親,夫君哪兒有錢?您這麼說,不是逼着夫君去貪墨給女兒置辦嫁妝嗎?貪墨罪是要砍頭的,午門那邊的菜市場砍了多少的貪官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可不能只顧孫女不顧兒子。”
“你們也別哄我,以爲我老太太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冷笑了幾聲,銳利的眼睛直盯着夏哲翰,“除了俸祿,你一年有多少來路不明,但又不算犯法的外錢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心裡都有數。這些錢,凡是當官的都有,只不過看誰的手段高明,得的多得的少而已。”
還有二孫女的嫁妝,還真當她是老糊塗,以爲真是寧陽伯府出的?寧陽伯府那麼多嫡女庶女的嫁妝都辦不全,哪裡管得了外孫女?
夏哲翰與梅氏的臉色頓時難看了。
老太太側了側身,鬆泛一下,顯然坐得有些累了。
夏靜月拿過一個靠枕墊在老太太腰後,讓老太太靠得舒服一些。又端起茶碗,手摸着碗邊有些冷了,又換了溫溫的茶過來,給老太太潤潤嗓子。
老太太喝了溫溫正合口的茶水後,慈祥地看了眼夏靜月,表揚般地拍了拍夏靜月的手,又轉過頭面向神色不佳的兒子兒媳,慢悠悠地說:“這五年,雖然我老太婆不管事,可也沒到耳聾眼瞎的地步。你梅氏,說是出身寧陽伯府,但嫁給我兒子當平妻的時候,嫁妝只有一個莊子,一間鋪子,其他珠寶衣料等物加起來不過是兩千銀子左右。細算下來,嫁妝總數絕對不超過五千兩。”
夏靜月悄悄地擡眼瞧了瞧梅氏,見梅氏臉色不虞,偏又不曾反駁,顯然老太太說的不錯。不由凝神地聽老太太接下來的話。
“我兒子娶你之時有什麼家財,我一清二楚,當時哲翰可以說得上是一貧如洗,就連當年你們成親的二進院子,也是你的陪嫁。然而,十幾年過去了,二進院子早換了如今有花園池塘的大園子,丫鬟婆子也每年都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