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來得突然,剛開始只是身體虛弱。”
“後來,皇太后突然就臥牀不起了,老奴也是一時想不出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容嬤嬤一臉的不解與愧疚。
“都怪老奴,沒有照顧好皇太后。”說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容嬤嬤您伺候一天了,加上一晚上沒睡,身體難免吃不消,您去歇息吧,這裡交給本王就行。”
容嬤嬤點點頭,“老奴去緩一緩就過來。”
容嬤嬤幫皇太后掖了掖被子,轉身往外走,她看着殷王,有些奇怪。
皇太后都要歸天了,可是殷王似乎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地悲痛難過。
果然,皇家涼薄啊,虧得太后娘娘臨死前還惦記着殷王。
容嬤嬤輕輕地搖了搖頭,沒再多想,這幾日照顧着太后實在是累得不行。
“尋容,過來!”見容嬤嬤離開了,越南昭低聲喊道。
尋韶容聽到聲音趕忙從側門進來,來到了皇太后的榻前,剛要跪下行禮,就被越南昭制止了,“時間緊迫,趕緊看看。”
“是。”尋韶容點頭,掀起紗簾,就在她掀起紗簾的片刻,她驚住了,皇太后艱難的喘着氣,她的眼窩深陷十分憔悴,面部呈現恐怖的紫黑色。
難道是中毒了?
越南昭也看到了皇太后的樣子,不由地楞了一下,到底是誰害他皇祖母?!
越南昭額頭青筋暴起,肉眼可見的憤怒與悲傷。
“還……有救嗎?”越南昭艱難地問出了話,攥緊了拳頭。
尋韶容從醫藥箱中取出銀針刺入穴道,“現在還不能確定。”
看着雖然是油盡燈枯的模樣,但是未必就沒救了。
二人正說着,皇太后開始咳血,看起來呼吸極爲困難。
尋韶容連忙拔出銀針,她一邊檢查皇太后的身體,一邊從醫療系統調取儀器。
她的腦子亂得很,先是在軍營被人百般懷疑,再到在宮殿門口險些被尋韶雪和晉王看到,如今又面臨着越國最尊貴的人命的考驗,真是煎熬。
她慢慢地深呼吸,整理思緒,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紮實的醫學基礎讓她有能力對皇太后的病情做出判斷。
高燒39.5攝氏度、腹股溝淋巴結腫大、血壓下降、咳血、呼吸急促、心動過速……
這是?!
難道是黑死病?
她立即從懷中取出一個面紗戴上,又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準備戴在越南昭的臉上。
越南昭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轉頭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王爺,若是我判斷的沒錯,這病會傳染,得把面紗戴上。”
“您若是病了,我可就忙不過來了。”
聽到這話,越南昭沒有再拒絕,轉過頭靠近尋韶容,配合着她,讓她幫自己戴上了帕子,捂住口鼻。
“王爺,這裡交給我,您不要靠近。”隨即她把他的輪椅往後面推了推。
越南昭在後面看着尋韶容用稀奇古怪的儀器忙來忙去,雖面露疑色,但是終究沒說什麼。
“怎麼樣?可查出什麼?”越南昭低聲問。
“有可能是黑死病,我還要再確認一下。”尋韶容繼續操控着儀器,做進一步的驗證。
她快速地進行血常規檢查、鼠疫反相間接血凝試驗。
接着查看她的身體,有多處發紫的部位。
果然,是黑死病。
但是皇宮裡這麼幹淨的地方,怎麼會發生鼠疫呢?
算了,先不想這麼多了,先救人。
尋韶容搖了搖頭,拋去腦中的雜念。
“王爺,你不要靠近,也不要摘下面罩,這是黑死病,會傳染。”
黑死病?越南昭沒有說話,他從未聽說過這種病。
尋韶容給皇太后服下一粒阿司匹林,在她身上發紫的部位塗抹上了鏈黴素軟膏。
她快速取出鏈黴素,注入針筒,在皇太后腫大的淋巴結周圍注射了鏈黴素,同時用酒精擦拭皇太后的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皇太后半眯着眼睛看着尋韶容,雖然意識有些模糊,講話也含糊不清,但是還是能看出皇太后眼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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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別怕,草民不會害您,草民在給您治療,您放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尋韶容安慰着老人家,拍了拍她的手。
皇太后看着尋韶容,原本聚焦的雙眼漸漸變得渙散,最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處理完這些之後,尋韶容才反應過來越南昭一直在自己身邊,那她剛纔又是用注射器又是抽血的。
完了完了,他不會又要揚言要了自己的狗命吧?
她艱難地回頭,卻看到了一臉哀傷的越南昭。
“王爺,我……”
“只要能救回皇祖母,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
她沒有多說什麼,腦中飛快地思索着皇太后多久能夠脫離危險,宮裡又有多少人近身伺候過皇太后,有多少人可能已經感染上了這黑死病。
“在發什麼呆?”越南昭面色不悅地看着她。
“皇祖母怎麼樣?”他接着追問。
“王爺,皇太后我已經用了藥,但是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尋韶容猶豫了一下,“還請王爺想辦法讓我留在宮中,按時給皇太后服用解熱鎮痛的藥物,塗抹藥膏,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她還得繼續給太后服用抗生素,在她身上的患處塗抹敷磺胺軟膏。
而且,太后現在還無法進食,之後還需要注射葡萄糖,讓她慢慢恢復體力。
只要越南昭信任自己,放手讓她醫治,她有把握將皇太后的病治好。
“好。”
聽到越南昭同意了,尋韶容長舒了一口氣。
“皇祖母的病,你能治好嗎?”越南昭看着尋韶容。
四目相對,氣氛微妙。
“能。”尋韶容鄭重地點頭。
“好,本王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