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位於九江郡的西南,然放眼整個淮南,合肥則是位於其中心。曹植一行從壽春出發,趕往合肥也就兩天功夫。
合肥雖然還是一個小縣,但不是完全沒有人知道它的重要『性』。司馬遷就曾《史記?貨殖列傳》中提到:“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而合肥此城的命名,主要是其位於淝水之側。
不過現的淝水與後世的不同,後世中淝水有兩段,其中一段是現那流經壽春,進入淮河的淝水。而另外一段,則是現與巢湖貫通,接濡須水而後入長江的施水。後世,現的淝水又被稱之爲東淝水,而施水則改名南淝水。
而現的合肥城,就立施水的南岸地帶。如果南方的水軍想從施水進入淝水,那麼必須奪下合肥,可見合肥的重要『性』。
曹植一行來到合肥小城上,看着城外那奔騰向南流淌的施水,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很快,蔣濟便帶着幾個漢子趕到來城頭上,當先向曹植拱手道:“刺史大人,濟已經將附近的船伕帶來了!”
蔣濟身後那幾名漢子聽得蔣濟的稱呼,臉『露』激動之『色』,對曹植抱拳道:“草民見過刺史大人!”現曹植淮南名聲極爲響亮,百姓們都對他感激得很。
曹植見狀,連連擺手道:“不必多禮。”頓了一下,曹植便和聲問道:“本刺史想向諸位瞭解一下,施水大約有多深,可行多大的船?”
那幾名漢子互相看了幾眼,爲首一人才答道:“施水各段水深不一,汛期和枯水期亦不同。然汛期淺的那段,亦有一丈深。小人施水附近生活了十多年,見過大的船是艨艟。”
聽到艨艟,後面衆人都『露』出慎重的神『色』。這時代的水戰,艨艟可以說是主力的艦船。一般能走艨艟的河道,就等於是水軍的可進攻地域了。
因此衆人凝重之餘,同時也暗暗佩服,曹植有先見之明。
又聽了幾名漢子對施水的判斷,曹植對蔣濟道:“子通,你且去將幾位所說記下。”
“諾!”
眼見蔣濟帶着那些漢子離開,司馬孚便凝聲對曹植道:“四公子,合肥乃是咽喉之地,以如今小縣的防禦,不足以抵擋北上的大軍。孚以爲,當立即擴建合肥!”
曹植聞言,目光落到相投之後很少發言的徐庶身上道:“元直先生以爲如何?”
見曹植開口相詢,徐庶終於說道:“合肥確實是扼守咽喉之地,以此小城確實不足以扼守此要害。不過,某不建議此小城的基礎上擴建!”
曹植聽得,『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問道:“先生此話何解?”
徐庶伸手指了指四周,由於站城頭上,視野開闊,徐庶一指,附近的環境都收眼底。只聽見徐庶說道:“四公子且看,如今的合肥城位於施水北岸,而縣城所選之地,則處於低窪。若某是敵軍,只需輕兵繞至上游,蓄水數天以決之,合肥必破!”
聽到這話,司馬孚、韓浩等人臉『色』齊變,只有劉曄淡淡地點了點頭。曹植聽到之後也是大驚,雖然漢末三國時期,曹家與孫權爭鋒,並沒有決堤淹合肥。但歷史上南北朝時期,樑朝將領韋睿確實就用過決堤之策,攻破合肥。故此,徐庶所點出的這個問題,曹植便知道他不是胡言。
這一下,讓曹植心中暗喜。除卻能看出現合肥縣城存的重大缺陷之外,還能證明,徐庶真的肯爲他所用了。
大喜之餘,曹植連忙問道:“那先生可有計較?”
徐庶又四周看了一下,才凝聲說道:“舊城破綻太明顯,當建城以補破綻。若要重建城,當有兩個選擇。其一乃西面雞鳴山麓處。那裡地勢頗高,且背依雞鳴山,絕無水淹之危。”
說到這裡,韓浩卻是皺眉『插』嘴道:“雞鳴山麓的確能避免水淹,然那裡離施水有一段距離,卻是減低了合肥扼守施水的作用!”
這時劉曄卻是擺手道:“不然,若雞鳴山麓建城,那麼舊城並不廢棄。讓城與舊城互爲犄角,如此可守合肥!”
徐庶聞言,輕輕點頭,曹植也明白二人的意思了。雞鳴山麓建城,而不動舊城,這麼一來,建的城不需要太大,這樣雖然還有破綻,但主要的是可以節省成本。畢竟,廢棄舊城,重建一座城,可是極大的工程,百姓的搬遷、安置問題等等,都需要處理。
而徐庶所提這第一個方法,主要考慮的就是節省成本。
曹植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微笑地繼續問道:“先生所言第二個選址是?”
徐庶聞言,手往東南方向一指道:“這附近,除卻雞鳴山之外,唯一的高地便那裡。而那裡建城,亦是唯一的選擇。不過城建好之後,舊城作用不大,基本可以廢棄。”
曹植聽到,只是點頭。徐庶這第二個方案,可說是長久之策。東南方的高地,毫無疑問是建城的佳地點。然而一旦這裡建城,就必須做好規劃。因爲以後的合肥城,不可能再有太大的變遷,而只能此基礎上擴建。
與雞鳴山麓建城,與舊城互爲犄角不同。若東南高地建城,則必須考慮到千秋萬代的問題,敲定百年乃至千年以上的發展基調,預留擴展空間。如此一來,城池也不能那麼小氣,投入上面肯定要比雞鳴山麓建城多數倍。再者,這樣建城花的時間肯定也多。
如此一來,兩個方案的比較也出來了。一個花的時間和錢財少,但並不是一勞永逸。而另外一邊,需要花之前一個方案數倍的時間和錢財,但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曹植沒有考慮太久,他不是那些花錢只解決臨時問題的人。很快就說道:“東南高地上建城吧!”
劉曄等人對此,都沒感到太大的意外。他們跟曹植已經合作了不短時間,知道他的『性』格是不喜歡留下尾巴的。倒是徐庶,對曹植選了第二個方案感到有些詫異。畢竟現淮南還處於起步階段,花這麼多人力物力建一座城,將很大程度上制約淮南的發展。但徐庶生『性』謹慎,對於曹植的選擇雖然感到驚訝,但並沒有多言。
選址既定,曹植便對衆人招手道:“事不宜遲,且到縣衙中,我們立即商討城規劃!”
“諾!”
曹植的乾脆再次讓徐庶感到他的不同,一般的官員,做完選址這事,肯定都會先去歇歇,吃吃喝喝,辦個宴會什麼的。再磨個三五七天,然後再商議。這種官員的嘴臉,徐庶看多了,故而對曹植的乾脆有點驚訝之外,還暗暗點頭。
趕到縣衙,合肥縣令迎了出來。不過他沒有準備什麼酒宴,反而拱手道:“刺史大人,文房四寶都準備好了,刺史大人隨時可以使用。”
曹植滿意地點頭道:“汝是合肥縣令,且進來一起商議。”
“諾!”
見到這一幕,徐庶再次暗暗點頭。所謂上行下效,正因爲曹植做事幹脆,下面的官員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會弄些虛的。這也證明了,曹植並不是自己面前做樣子,而是他平日習慣就是如此。
到縣衙的大廳中分賓坐下之後,曹植便當先走到掛旁邊的合肥地圖前說道:“如今本刺史準備舊城東南方高地上建一座城,諸位當知道合肥附近高地不多,而此處極爲寬廣,可謂建城的唯一合適地點。這次建城,不可草率,必須要考慮以後如何擴建、發展的問題。”
衆人聽得,齊齊拱手應道:“諾!”
曹植點了點頭,目光落到那合肥縣令身上道:“汝是合肥縣令,此處汝爲熟悉,且先說說看。”
座的都是顯赫一方的名士,這合肥縣令聽到之後,心中也是有些緊張。拱了拱手之後說道:“如此下官就獻醜了。我合肥東南之高地,佔地頗大,那裡建城,當依施水而建,如此方可起到防禦之作用。”
聽到這話,曹植輕輕點頭。這個合肥縣令也算不錯了,起碼他已經看出了施水的重要『性』,對其多加範圍。不過曹植需要的,不止這些。目光已經落到韓浩身上聞到:“元嗣先生以爲如何?”
韓浩微微一笑,說道:“建城之事,子揚比吾加熟悉。不過吾以爲,四公子或可藉此機會,修建水利,以灌溉農田,如此可開發出多的良田來。”
韓浩善農事,聽完他的話,曹植點頭道:“元嗣先生所言有理,此事可容後再商議。”
韓浩說完之後,曹植目光卻是落到司馬孚身上。司馬孚見得凝聲道:“水運與商業息息相關,合肥之側就是施水,或可將施水引入合肥城內,如此可起到讓商業加興旺。”
那邊劉曄邊聽,已經將幾人的意見記下,後想了想卻是說道:“四公子,若引施水入城,倒是能起到方便建城之效。”
曹植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叔達提到引施水進城,本公子卻是覺得此舉太過小氣,或許可以做得大一些!”
衆人聽得,都『露』出疑『惑』之『色』道:“做得大一些?”這次,就連劉曄和徐庶都不例外。
曹植自信一笑說道:“方纔元直先生有言,城當建南岸的高地上。但如此一來,北面的施水便限制了城池的發展。如若讓城池貫通南北兩岸,與城牆齊平處設水閘、水門。這麼一來,即便千艘戰船,只怕亦難破我合肥堅城!”說完之後,曹植身上涌起無限自信,眼中精光吞吐。
“嘶……”聽到這話,座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建一座城池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準備將城牆建成橫跨施水兩岸,就讓人吃驚了。將南北兩岸同時利用到,那麼合肥的發展潛力將變得無限大,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將城池往四面延伸,而幾乎沒有限制。
如此城池,可謂天下罕見,只怕的合肥城建好之後,能奪天下第一城的美譽!
衆人覺得驚訝,曹植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因爲他所提的這個方案,其實就是後世的合肥城。歷史上的合肥城城址屢有變遷,徐庶所提及的雞鳴山麓處,亦有建城。而建城者,就是曹『操』手下文武雙全的將領滿寵。
而東南高地建城,則是舊的合肥城被決堤攻破之後,唐朝重建的時候所選的地址。不過唐代的合肥城只已經改名爲金斗河(南淝水合肥一段的名稱)的南岸,而到了南宋,爲防金兵,合肥再度擴建,才變成橫跨金斗河的城池。往後,合肥城變遷就極少了。
現曹植的建議,是越過兩晉南北朝、隋唐數代的變遷,直接躍到南宋時代的規劃。這麼一來,後世的合肥城也沒有變地址的必要了。
衆人雖然驚訝,但對於曹植這個建議還是贊同的,唯一可慮的就是人力和財力的問題了。
劉曄身爲曹植的大管家,這時卻是立即說道:“跨河而建城,四公子的想法甚是可行。然而建城的支出,恐怕就大了。再者,淮南百姓不算多,當初重建壽春,百姓肯做工主要都是做比較輕鬆的事。而諸如採石等,都是由四公子帶領城衛軍負責。然如今建合肥城,只要軍隊,進度太慢。而且軍隊都投入到建城,卻是會荒廢訓練,殊爲不妥。而若是要建橫跨施水的大城,徵發徭役恐怕百姓會苦不堪言,這點四公子必須慎重!”
曹植聽完,點頭道:“這些本公子亦已經有所準備,若有奴爲我等建城……”
“奴?”聽到這個詞,衆人眼眉連挑。
劉曄當即皺眉道:“四公子不會是想用山越人爲我等建城吧?這萬萬不可!”
曹植輕輕擺了擺手,輕笑道:“不是用山越人,而是用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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