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爲例

身上的男人精疲力竭,粗沉的喘氣聲在黑暗中迴盪。沈瓷不發一言,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看。

江臨岸趴在她身上讓自己的慾望一點點從沈瓷體內退出來,大汗淋漓,窗戶還開着,風好像從竹林那頭吹過來,能夠嗅到空氣裡的腥味和火藥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瓷覺得每回與他做完之後的那段時間都是靜止的,像是空間被無限拉伸,大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隱約覺得身上的男人終於動了動,江臨岸起身下了牀。

“去洗洗。”他問,聲音有些沉。

沈瓷沒動靜,只聽到“啪”一聲,江臨岸開了牀頭的燈,而沈瓷因爲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而被迫闔上眼睛,安靜的房間裡響起腳步聲。

江臨岸把空調打開,套上衣服去洗手間又擰了塊毛巾回來,牀上的人依舊用原來的姿勢躺在那,身下鋪着花瓣,有許多已經粘在沈瓷身上了,一片片被碾爛的嫣紅貼着白皙,強烈的視覺衝撞,而沈瓷一直閉着眼睛,渾身赤裸,白條條的身體上又留了許多淤痕。

每回他都是這樣,下手的時候沒輕重,可完事之後又看着心疼。

他撈了旁邊的毯子蓋到沈瓷肩膀,想將她縮在一起的兩條腿捋直,可一碰沈瓷便條件反射地將腿縮回去,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她乾脆把腿蜷在毯子裡再也不肯出來了。

江臨岸吞了一口氣。

“給我看看。”

“……”

“沈瓷?”

“……”

牀上的人還是沒動靜,眼睛閉着,燈光照在她臉上泛出不自然的蒼白,江臨岸知道自己剛纔下手過重了,乾脆把沈瓷腿上的毯子撩了起來,只見她腿根黏着一點稠膩,好吧他剛纔要得急又沒戴套。

江臨岸彎腰下去用沾着熱水的毛巾替她把腿上的粘稠擦乾淨,牀上的人還是沒反應,他屏住呼吸,又將沈瓷的雙腿輕輕分開,隨後抽了一口冷氣。

自己剛纔都對她做了什麼?

“沈瓷?”

江臨岸試着用熱毛巾輕輕碰了那一下,牀上的人疼得一下又縮了起來,他便再不敢動了,俯身下去貼着她的耳朵問:“抱你去洗一下?”

“……”

“是不是很疼?”

“……”

橫豎他怎麼哄沈瓷就是沒動靜,一直閉着眼睛,只剩鼻子裡有微弱的氣息,江臨岸站在牀前有些手足無措,憤怒之後是衝動,衝動之後便是無盡的悔意。

他發誓下次絕不這樣了。

“你這樣睡不行,如果不想去洗我幫你簡單擦一下。”遂又去了洗手間,很快換了一塊熱毛巾出來。

“疼就說,我儘量輕點。”

江臨岸再度俯身,熱毛巾剛碰上去的時候沈瓷整個人都會抖,很明顯的抖,腳趾蜷縮起來往牀單裡摳,這些細節他都看在眼裡,只能儘量輕緩,然後每擦一下就告誡自己一次,下不爲例!

料理完後江臨岸又去找了一套寬鬆的睡衣過來。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覺得沈瓷尤爲乖,平時一臉冷清,話不多,但總是帶刺,做的時候已經很少反抗,但他能夠感受到她鮮明的抗拒,僵硬又幹澀的身體,永遠捂不熱的溫度和死死咬住的嘴脣,這些都足以證明她有多排斥,可一旦做完她便像是被抽了骨頭和思維的木偶,不說話,不動,任人擺佈。

就像現在這樣,江臨岸抱着把她從牀上扶起來,給她穿好睡衣和睡褲,把牀上的花瓣撣乾淨,又像哄孩子似的替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吻。

“睡吧!”

房間裡的燈再次熄掉,牀上的人眼皮抖了抖,江臨岸從地上撿了自己的外套走進洗手間,挫敗地將身子靠在池臺上。

他用手重重揉了下臉,自己今天爲何會這樣?

沈瓷躺在牀上慢慢睜開眼睛,渾身冰冷,房間裡還殘留着腥味和他身上的氣息,黑暗中聽到“噼啪”一聲,有人在洗手間裡點了煙,沈瓷翻了一個身,用手抱住自己,努力將胃裡不斷泛上來的酸腥氣壓下去。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江臨岸才重新走回臥室,已經洗了澡換了套睡衣,牀上的人依舊卷着被子縮在老遠的角落裡,不過似乎已經睡着了,呼吸平穩,他輕輕吁了一口氣,揭開被子躺過去,中間與沈瓷隔了一臂距離,心口空空的,很不爽。

以前自己睡的時候從來沒覺得牀有這麼大,可和這女人睡了幾晚之後養成了手裡得摟個東西的習慣,要麼腰,要麼手,實在不行胸也行,雖然她的胸很小,於是黑暗中江臨岸輕輕挪了下身子,一直貼到沈瓷背後,一臂撈過去,睡夢中的人輕輕哼了一聲,他趁機把她撈到自己懷裡。

一開始沈瓷還不願意,掙了幾下,可挨不住睡意太重,又累又乏,最後江臨岸乾脆托起她的頭把手臂墊在下面,將她整個人都攏到身邊,直到沈瓷的頭挨着他胸口才罷休,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感覺心口都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睡吧!”

一臉滿足,這才肯閉上眼睛睡過去。

那一夜沈瓷睡得並不好,噩夢連連,身上出了很多汗,不過倒沒醒,渾渾噩噩一直熬到第二天早晨,迷糊間似乎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左邊耳垂一陣鑽心地疼,她猛地睜開眼睛,只見赤裸着上身的江臨岸跪坐在她枕頭邊,腰背俯着,縮緊眉,一臉做了壞事被人發現的糾結樣。

“你幹什麼?”沈瓷一下就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江臨岸眉頭皺得更緊:“是不是弄疼你了?”

“……”

“我已經儘量輕了,可是你的洞太小。”

“……”

沈瓷當時心裡簡直能冒出一車髒字,這男人是種馬嗎?大清早就……可似乎發現哪裡不對勁,沈瓷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摸到一枚涼涼圓圓的東西,用勁就想拽,結果被江臨岸握住手腕。

“別扯下來。”

“……”

“戴着吧!”

他又轉過身去從盒子裡拿出另外一枚,最簡單的白色珍珠,幾乎沒有什麼款式,形狀也不算特別大,但看上去很圓潤,光澤也漂亮。

這是江臨岸給她挑的生日禮物,本想昨天跟她吃飯的時候拿出來,結果無端鬧了那麼一場。

“轉過去!”

他俯身又將另外一枚耳釘給沈瓷戴上,戳進去的時候沈瓷嘴裡“嘶”了一聲,有點疼,她已經很久沒戴這些東西了。

“肉都快長滿了。”

江臨岸無奈笑了一聲,又從櫃子上撈過早就準備好的棉籤和酒精,蘸着沿她耳洞口一圈都擦了一遍。

“上次看你戴這個好像有點發炎,最近幾天自己洗洗,另外我還買了消炎的藥膏,說明書上說一天起碼擦兩次。”

“……”

沈瓷有些懵,他這算什麼?扇個巴掌再給個棗兒?

“謝謝,可我不需要!”

她擡手就要摘,江臨岸突然斥了一聲:“你敢摘個試試!”

“……”

“戴着,沒我允許不準拿下來!”

沈瓷氣得別過頭去喘了一口氣,有他這麼不講理的嗎?昨晚像瘋子一樣把她從山上拽過來,折騰了半宿,早晨醒來往她耳朵上戴兩顆珍珠,還硬生生逼着不能摘掉。

沈瓷也不摘了,因爲已經瞭解他的脾氣,你越忤逆他越霸道,更何況這會兒她渾身疼,有氣無力,只是看着江臨岸冷笑一聲:“你和溫小姐還真是天生一對!”

“什麼意思?”

“送人東西都送一樣的,也不問別人喜不喜歡!”

江臨岸這才明白她話裡的諷刺,之前溫漪給她也送過一副珍珠耳釘。

“你不說點什麼蜇我兩下是不是就渾身不舒服?”

沈瓷哼口氣,白了他一眼,下牀!

昨晚做完沒洗澡,她就那麼黏糊糊汗津津地睡了一晚,這會兒腰痠背痛,喉嚨疼得更厲害了,可總得洗一下才能出去見人。

沈瓷脫光衣服站在鏡子前面,看着脖子和胸口新添上去的吻痕深深嘆了一口氣,半小時後她洗完澡出來,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服,可江臨岸已經不在房間了。

她又看到了櫃子上擺的那個相框,相片裡的女孩依舊明眸皓齒,正微笑地盯着沈瓷看。

“甄小惋……”

原來她姓甄啊!

沈瓷拿了外套下樓,樓梯拐角處放了一隻黑色行李箱,江臨岸也已經洗漱完畢了,換了一套衣服,一身清爽地站在院子裡,西裝革履,又恢復平日裡冷肅的模樣。只是院子裡卻一片狼藉,地上擺的燭臺都已經燒盡了,燈帶滅掉,石桌上的蛋糕也已經化了大半,上面還粘着昨夜被風吹落的葉子。

所有精心準備的東西都成了一場鬧劇。

沈瓷站在那突然覺得無力感叢生,她能夠看出這是江臨岸給她提前準備的,本打算爲她慶祝生日麼?可他爲何要費這番心思?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於他這樣?

“昨晚…”沈瓷本想解釋幾句,至少說一下昨晚那頓飯她不是和陳遇單獨在一起的,可剛開口江臨岸就插着褲袋轉過身來。

“昨晚的事到此爲止,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當然,我以後也會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至少牀上的時候下手會輕一點!”

“……”

沈瓷心裡慪得要死。

他這算什麼意思?口氣這麼僵硬,臉色這麼難看!道歉?愧疚?可怎麼聽上去倒還是她的錯?那他錯哪兒?他錯的可不是光牀上那一點!

只是這些沈瓷都沒講出來,只是拉着一張臉,抱着肩膀倚門站着。

江臨岸定定看了她幾秒,無聲對視,最後才掃了一眼腕錶,他趕時間?

“行了,我得先去機場,一會兒老姚會過來送你去公司。”

“……”

“方案的事等我後天回來再說,在這之前你別擅自行動!”

“……”

沈瓷有時候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表情愣了愣,江臨岸斜着嘴角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又走到沈瓷面前。

沈瓷沒想到他今早還要走,那昨天是刻意飛回來給她過生日的?心裡突然有奇怪的情緒冒出來,只是還沒等她開口,江臨岸已經抽出手捻了下她的耳垂,耳垂上還戴着他送的那枚珍珠,而他指紋粗糲,乾燥有溫度,捻得沈瓷耳根有些發燙。

她別了下頭想躲,結果被江臨岸大掌闊住,低頭就含住她的脣咬了一番,本只是想淺嘗,可清晨的露水,陽光,她口中還帶着牙膏的清香,綠茶味,醉人心脾,江臨岸便有些捨不得鬆開了,漸漸探入,另外一隻手也伸過來扣住沈瓷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直到感覺小腹有慾火堆積他才捨得鬆開。

沈瓷還閉着眼睛,睫毛輕顫,晨曦中皮膚白得幾乎透明。

江臨岸勾着脣笑。

“如果不是趕時間,真想走前再辦你一次!”

沈瓷瞬間彈開眼皮,落入眼底的是這男人肆意的笑。

“滾!”

“哈哈哈……”

他手指又捻了捻沈瓷剛被吻過的脣,終於肯鬆開她,回身又去提了行李箱。

“走了,後天晚上回來,你給我做飯!”

“……”

沈瓷便在如此倉皇和莫名的情緒中站在廳門口目送江臨岸穿過院子,門外竹林被風吹得嘩嘩響,走到門口的江臨岸又回頭:“這裡我會叫人過來收拾,記得,做飯!”

“……”

很快聽到門口汽車發動的聲音,沈瓷依舊站在原地,直到引擎聲被門外的風聲蓋過,她才緩緩轉身,廳內還落着許多花瓣,樓梯口掛着許多癟掉的氣球和綵帶。

沈瓷忍不住苦笑,這算驚喜嗎?真的好老套!

七點半的時候老姚準時抵達錦坊門口,沈瓷拿了包出去,老姚已經開了車門候在那。既然江臨岸安排他來接,就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在老姚那已經不是秘密。

“沈小姐,早!”老姚畢恭畢敬地問候一聲。

沈瓷也不喜歡矯情,點了下頭:“早!”

上車後老姚從前面給她遞了兩個袋子,一包薈公館的早飯,一包藥。

“江總說您胃不好,一定要吃早飯的,藥也是江總交代我買的,江總還說一定要吃過早飯再吃藥,不然對胃也不好!”

“……”

沈瓷拿了兩包東西,早飯依舊很豐盛,有粥有沙拉有點心。

至於藥,一盒消炎藥,一盒感冒藥,一盒咽喉片,被壓在最下面的是一隻很小的盒子,上面寫了“毓婷”兩個字。

她捏着那盒毓婷不禁冷笑,他還真是安排周到!

誰是兇手你是獵人,早晚要把我殺死審判大會昭然若揭的感情我嫉妒他能得到你V405江家壽辰(2)安排入院,如此巧合她突然跑來找他入住旅館所有醜陋都曝光在衆人面前她徹夜不眠你很喜歡孩子嗎他的過往接機,你跟我一起去那是我的孩子慈善家和敗類開庭你爲什麼又要回來冒着大風大雨去找他出院回家你到底愛不愛我哥這是一部悲劇有沒有酒後亂性我要去找她了沈瓷抵達河南風雨中的糾纏三年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她性格里的毀滅因子四面楚歌的境地慈悲的力量除夕團圓飯她出席慶功宴求婚,此後共度餘生她去見江丞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她性格里的毀滅因子我不想欠人東西她也曾流掉過一個孩子你請我吃飯都沒好事入土爲安你迴應我了阿幸目睹現在的沈衛溫漪瞭解甄小惋的事離開計劃已經付諸實施他的事業版圖請你不要卑微地被別人踩在腳下事態嚴重以後她會遇到什麼事訂婚宴前夜,他什麼心情那根筋斷了你只能是屬於我的女人她與他只是一筆交易入住旅館有錢人的上帝視角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死在春天還沒到來之前的花苞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寫稿你回去吧你要點臉吧他的性格來自童年環境三人行李家背景採訪任務我憑什麼告訴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她的檔案都是假的我嫉妒他能得到你何需忍痛削骨,時間自會爲你執刀我情願你是女鬼一朝登頂當年的視頻他突然造訪不如我幫你陳家的水很深我們結婚吧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男女通吃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和陳遇已經沒關係了得不到的東西就搶我手裡還有多少籌碼改選,激烈角逐說你愛我的遊戲離開手術之後除夕夜,她獨自一個人過節神奇的物種江湖再見,大凶之象她必須是陳遇的太太四人行開庭江巍病重我想睡覺,能不能過去找你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共度平安夜這男人的煙癮很重自食惡果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跟我走小瓷,你帶我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