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壽辰(5)

江家三代以上都是當官,早年在甬州城裡也算有頭臉的候門,從江巍父親那一代纔開始經商,而到老爺子這裡官相還沒完全消掉,所以他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熱鬧,可現在就想圖個清靜。

或許是年紀到了,也或許是經歷過太多事,這兩年越發不喜歡出去見人。

原本這次壽宴也不想辦,是秦蘭一味勸說,他想着那就辦一次吧,趁自己身體還能走動,更何況家裡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喜事了,辦一場就當是沖沖冷清,只是要求筵席的流程別太繁瑣,更不需要搞那些毫無意義的花頭精,只是把大家聚起來一起好好吃頓飯,所以遵循他的意見,這次筵席偏中式,圓席。

臺上也只請司儀簡單串下詞,老爺子上臺講幾句話,算是把禮正式走完。

講話的環節原本應該要江丞陽陪他一起上去,畢竟是江家嫡長孫,可等來等去不見他人影,最後只能由江臨岸代勞。

他扶着江巍上臺,一襲淺灰色西裝,身姿筆挺,面容俊逸,追光燈和攝影機的鏡頭都追着他而去。

底下有議論聲,因爲這種場面很少見到江家老二和江巍站在一起,但沒關係,江臨岸完全壓得住場子,站在老爺子旁邊氣勢竟然絲毫沒有被比下去。

臺下秦蘭甚是欣慰,大概誰都無法理解她當時的心情,三十年,她從女孩到女人,再從女人到婦人,人生最美好的歲月她都埋在這裡了。

江宅對她來說像個華麗的牢籠,可是那把鎖是她自己落下來的,她心甘情願地被困在裡面,痛苦,孤寂,那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日夜夜,如今看到江臨岸能夠站在江巍身邊,突然覺得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都值了。

“阿姨,您怎麼了?”旁邊突然遞過來一張紙,溫漪發現秦蘭不對勁,關切問。

秦蘭立即別過頭去抹了下眼睛。

“沒…沒什麼…就是阿姨今天高興…”

溫漪似懂非懂,又看了眼臺上的江臨岸,他正在扶着江巍一起切蛋糕,畫面和諧,嘴角帶笑,彷彿之前她所認識兩年的那個男人又回來了,依舊細緻溫和,體貼柔情。

“我也高興…”她深吸一口氣,眼眶卻漸漸氤氳。

秦蘭豈會不懂,拍了下她的手臂:“傻孩紙,哭什麼哭?”

“我沒哭!”溫漪還逞強,眼淚卻已經開始往下掉。

秦蘭只能又抽紙巾給她擦,邊擦邊勸:“你的心思阿姨懂,別難過,也彆着急,有些事是急不來的,過了今天之後慢慢來,阿姨會幫你。”

秦蘭這段話像是給了溫漪定心丸,她吸了一下鼻子,自己把眼淚擦掉。

“您真的會幫我?”

“當然,你是我認定的兒媳婦,而且我們兩家有過婚約的,臨岸現在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相信阿姨,都會好起來的,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

她能夠花三十年時間耗在江宅,自然也有信心促成一段婚姻。

溫漪聽了這話一時笑開,立馬盛了一碗湯放過去。

“謝謝阿姨,我肯定相信您!”

十幾分鍾後江臨岸扶着江巍從臺上下來,周遭都是掌聲,鏡頭和追光燈又跟了一路,直到他扶着江巍入座,再轉過身去回到自己椅子上,笑得快要僵硬的表情才收起來,幾乎一秒變沉。

天知道他多麼討厭這種場合,更何況還是撿漏上臺替代江丞陽的位置。

溫漪早就看出他今晚心情不佳,不敢多問,只夾了一塊點心到他盤子裡。

“吃點東西吧,該餓了,一會兒還要陪着爺爺去敬酒,空腹會傷胃。”她語氣柔和地說,可江臨岸沉沉掃了眼盤子裡的點心,是一小塊棗泥糕,不由皺眉:“我不吃這麼甜的東西!”

溫漪不免覺得委屈,這種場合似乎完全沒有照顧她的面子,辛虧秦蘭及時幫腔:“溫漪也是爲你好,你前陣子不是一直胃疼嗎,先吃點墊墊肚子!”

江臨岸還想拒絕,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江董,實在不好意思啊,我這邊來晚了。”

江臨岸回頭,見黃玉苓和陳延敖走過來,身後跟着一臉不情不願的陳韻。

黃玉苓先上前跟江巍握手,又是道歉又是解釋:“本來肯定是不會遲的,要怪下午飛回來的航班晚點。”

身旁陳延敖也跟着幫腔:“現在國內到處都是航空管制,本來下午一點的飛機,硬生生拖到三點才登機。”

不知是藉口還是理由,但老爺子也沒置氣,笑着迴應,又問:“令公子沒來?”

“您說陳遇?他原本是要來的,可是外地有個項目出了問題,前晚連夜飛過去的,今天沒趕得回來,爲這事電話裡我還說了他一通,什麼項目不能丟兩天嘛,哪及得上您的壽辰重要。”黃玉苓真是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叫人氣都氣不起來,後面陳韻不住朝她拋白眼,心裡罵了一萬遍“虛僞”!

江巍也不多問,他知道陳遇和沈瓷的關係,去年那場離婚戲碼也是在甬州城鬧得沸沸揚揚,如今江臨岸和沈瓷的事又弄得路人兼知,這種場合陳遇故意避開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邀請函是一早就發出去的,代表江家的誠意,對方來不來便是另外一回事。

“黃董嚴重了,談不上什麼壽辰,只是想大家聚起來一起吃頓飯,再說小輩當以工作爲重,所以你也不必苛責。”場面上的話誰都會講,黃玉苓笑得訕訕。

“您說的我明白,所以陳遇那邊我就不說了,不過妹妹來了,算是替大哥立個榜樣。”邊說邊把陳韻扯到跟前來,一一介紹了一遍,又讓陳韻叫人。

陳韻心裡一百個不情願,可逼到這份上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只能強顏歡笑順着黃玉苓,只是介紹到溫漪那的時候她愣了愣。

當時是秦蘭介紹的,拍着溫漪的手背說:“這是臨岸的未婚妻。”

陳韻哪能不知道,這段時間關於她和江臨岸的事都快夠拍八點檔電視劇了,只是有些納悶,不是說兩家取消婚約了麼?

“叫人啊!”見陳韻遲遲不出聲,黃玉苓又在身後推了一把。

陳韻擰緊眉:“叫什麼?”

一時倒把大夥兒都問住了,對啊,該叫什麼?最後還是陳延敖救場:“溫小姐年紀應該要比我家陳韻長几歲吧,那就乾脆叫姐姐?”

“對對對,叫姐姐!”黃玉苓也反應過來了。

陳韻哪肯,哼了一聲:“姐姐可不能亂叫的,一不小心可能就叫老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黃玉苓呵斥。

秦蘭笑着開口:“無妨,叫什麼都一樣,不過陳小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若哪天臨岸和溫漪結婚了,我們丞陽又有幸取了陳小姐,那叫姐姐確實有些不合適。”

這話似一語點醒夢中人,黃玉苓立即點頭附和:“對對對,還是江夫人說得有理,那還是讓孩子們自己去喊吧。”

兩人像是達成了共識,最後溫漪主動伸過手去:“你好,陳韻對嗎?早就聽阿姨說過你了,很高興跟你認識。”此時溫漪完全顯出了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禮貌謙和,儀態大方,豈料陳韻完全不領情,她甚至哼了一口氣。

“抱歉,這是我第一次跟江家長輩見面!”

所以何來的“早就聽阿姨說過你”?秦蘭會去跟她提一個沒有見過一次面的人?

陳韻最反感這種假裝熱情又在長輩面前充當乖孩子的女人,顯得做作又不真實,只是這麼一來整場都尷尬了,特別是溫漪,手還僵在半空中,也不知該收還是該繼續舉着。

黃玉苓更是氣得渾身發顫,若不是顧忌場合,她真想一巴掌朝陳韻煽過去。

怎麼生了這麼個不懂事的女兒,感覺臉都要被她丟盡了,只能費勁笑着救場:“溫小姐你別介意啊,她就這性子,還跟孩子似的,說話也沒個正形。”

溫漪也只能抽了下嘴把手放了下去,最後是陳延敖問了一句:“江總呢?怎麼好像沒見他在場?”

……

黃玉苓一行離開之後溫漪才坐下去,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大概是剛纔陳韻的表現讓他不是很滿意。

“改天讓丞陽約了那姑娘一起出來吃頓飯!”這話是對秦蘭講的,秦蘭本不想多管這事,但老爺子開口她也不敢忤逆,可剛接應完又聽到老爺子一聲呵斥。

“臨岸呢?”

“什麼?”

“怎麼也一聲不吭就走了?”

溫漪朝旁邊看了一眼,果然見位子已經空了,盤子裡那塊棗泥糕卻依舊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裡……

江臨岸摸了煙盒往門外走,廳裡實在太悶了,到處都是人,阿諛奉承,虛僞逶迤,他整個晚上都感覺臉上帶了幾千層面具,壓抑,窒息,實在受不了了,所以想出去透透氣,可剛走到門口便見周彥從外面進來,兩人撞個正着,一時四目相望,眼波流轉,只是誰都沒有先吱聲,直到江臨岸看到周彥手裡拿的東西,那枚墨綠色刺繡小坤包,是沈瓷剛拿在手裡的。

“她人呢?”江臨岸最終還是開了口。

站在最高的地方寫稿搜身包紮傷口他無法再自欺欺人毒駕,情況一團糟你捐的是錢,她捐的是心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沈瓷見秦蘭她去診所安排入院,如此巧合怎麼才能哄女人開心冰天雪地,呼吸糾纏從此他在她心裡又多了一條罪名這男人的煙癮很重她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地步稿子和辭職信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遇見,一眼千年你可曾爲誰不顧一切過乾乾淨淨的緘默給她送鑰匙你還有五天時間他像一隻豹子阮家喪禮,她的直覺醍醐居偶遇三顆珍珠代表三個承諾巨輪觸礁是病還是心魔那是我的孩子江丞陽被戴綠帽子暗涌將至回家吃飯出大事了有得必有失越痛苦,越糾纏還有沒有人性泡澡出意外酒精助眠小瓷,你帶我離開這裡吧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江家壽辰(4)男女通吃與江丞陽的律師見面回鳳屏辦喪事真正的紈絝子弟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離開計劃已經付諸實施我手裡還有多少籌碼採訪死者家屬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你還有五天時間我和別人有約了爲什麼面對她要心虛新年快樂遺囑和財產一起吃頓飯你變了你變了我和陳遇睡過,你信不?四季酒店,故地重遊行刑前夜大概是被她嚇到了得不到的東西就搶天上掉餡餅人去樓空江湖再見,大凶之象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與於浩見面他胳膊上的疤誰是兇手要不我就乾點更加無恥的事他和甄小惋的過去他是我這輩子愛的第一個男人一望無際的貧瘠就當以前從未認識過你新年快樂這是一部悲劇齷齪任意滋長嗜血的魔鬼不是不想見,是不能見她生病了於公於私都不需要再勞煩你她答應他的要求他和美女搭訕你圖他什麼對峙四季酒店,故地重遊他要進山了結婚前夜真心恭喜你們陪她買書你懷疑車禍有問題她徹夜不眠無需語言人走茶涼可恥的佔有慾是否還脫得了身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