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當時是什麼心情呢?真是比半夜見鬼還驚悚,只一味愣着,心想什麼情況?這人怎麼會突然來?
江臨岸:“傻了?”
沈瓷:“……”
江臨岸:“不讓我進去?”
沈瓷:“……”
江臨岸只能笑一聲,自個兒推門進去了,等沈瓷回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客廳中央,扭頭看着她。
“你…”
“餓了,有吃的麼?”
“……”
“別這樣見鬼似的看我,我沒吃晚飯!”他半夜突然敲門進來,這麼大個子就杵在沈瓷面前,嘴角含着點笑,表情輕鬆又自然地來問她討東西吃。
那感覺就好像他們彼此認識了幾輩子,平淡而親密地一直生活在一起,他白日辛勞工作,廝殺拼命,深夜收起滿身鋒芒帶着疲憊歸家,回來什麼都不說,只想問她要點東西吃。
可是沈瓷呢?她不擅長罵髒話,當時腦中就三個字:“神經病!”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弄錯了?”她嘴上這麼說,表情冷淡,可心裡多少有點嘀咕,我這又不是餐館。
江臨岸受用她明明心裡操蛋卻還一味平靜的表情,索性走到她面前:“真餓了,我下午連續開了四小時的會,到現在還沒吃東西。”說得多委屈多淒涼似的,像個孩子。
沈瓷不禁皺了下眉:“抱歉,我覺得你來我這要東西吃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上回你說我們算朋友!來朋友這吃頓飯不合適?”
沈瓷:“……”
好吧她承認自己說不過他,何況她也懶得跟他煩。
“我這沒什麼吃的。”
“隨便弄點就行!”
“……”
“快去,我坐這等!”江臨岸自說自話,完了自己四仰八叉地坐到了沙發上,還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
擡頭見沈瓷還杵那,不爽地使喚她:“去啊!”
沈瓷:“……”
她無奈地閉了下眼睛:“你吃完就走!”
“行!”
沈瓷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與他對望,估計也在作思想鬥爭,可也只是短短几秒,她扭頭往廚房走。
很快廚房那邊傳來開冰箱的聲音,江臨岸翹起二郎腿靠沙發上,突然覺得心情也好了起來。
沈瓷一個人在廚房搗鼓,不時聽到鍋子和碗筷的聲音,江臨岸等了一會兒就有些沒耐心了,在客廳晃了一圈,地方也不大,一眼便看到沙發旁邊堆了幾隻大箱子,箱子已經封口了,上面貼了幾張空白快遞運單,而箱子旁邊整齊碼了幾摞書,最上面幾本都是紀伯倫的散文詩集。
她買這麼多紀伯倫做什麼?
江臨岸隨手拿了一本,打開,扉頁上寫了一排娟秀的小字:“孩子,讀書不是爲了雄辯和駁斥,也不是爲了輕信和盲從,而是爲了思考和權衡。”
這算什麼?
江臨岸大致又翻了幾本,每本扉頁上都用水筆寫了一排這樣的小字。
慈善?公益?捐書活動?看這架勢大致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只是江臨岸不免想,這麼一個硬邦邦的女人,居然也會幹如此溫柔的事?
他將書又全部摞了回去,一本本整齊碼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廚房那邊已經聽不到聲音了,江臨岸突然想去看看那個女人在廚房給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