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看你收銀子收得挺開心的嘛,連本王妃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馬車伕趕緊將手一收,擦了擦臉上的汗:“沒,小的沒有……”
白弱水笑了笑,將他的手腕捏住,從他手中把那錠銀子拿了過來:“那這是什麼?”
“這……”馬車伕臉上是一陣尷尬。
“說吧,剛纔徐老嬤嬤跟你說了些什麼?”白弱水一手揪起馬車伕的衣襟,一手掂量着手中的銀子。
馬車伕有些左右爲難。
“說全了,本王妃再給你加上一錠。”
馬車伕嚥了嚥唾沫,兩眼一閉,心一橫:“王妃,小的這就告訴您,但是王妃要保證不告訴其他人是小的告訴您的。”
白弱水睨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本王妃是那種人嗎?說吧。”
馬車伕趕緊討好地笑了笑。
“剛纔徐老嬤嬤找小的,不過就是爲了讓小的在戊時的時候給駕一輛馬車到後門等,然後送老王妃進宮去。”
果然是這樣,原來白寧玉憋了這麼幾天就憋不住,要進宮去了。
“戊時?你確定你沒有聽錯?”如果真是戊時的話,那她過會就可以進宮去了。
“絕對沒有聽錯,小的保證,的確是在那個時間。”
“這樣啊。”
白弱水陰笑一陣,下一瞬間就點了馬車伕的穴道,然後在馬車伕驚恐的視線注目下,白弱水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拔開瓶塞,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就從裡面傳來。
“喝下去之後,你就不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馬車伕有意掙扎,但是被點了穴道,既呼叫不得也動彈不了,只得用一雙眼睛來抗議。
然而,抗議無效。
灌好藥之後,白弱水就將馬車伕關到了馬廄的雜物間裡。
然後自己換上了馬車伕的粗布衣裳,拿出一塊人皮面具對着鏡子貼了貼就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漸漸轉晚,夕陽西下,白弱水琢磨着該去肅王府的後門等白寧玉了。
於是就駕着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肅王府,然後來到了後門。
徐老嬤嬤正扶着帶了一張面紗的白寧玉走過來。
徐老嬤嬤看了白弱水兩三眼,眼中的疑惑漸漸加深。
“老身之前可沒有見過你啊,怎麼看着陌生?”
“小的是新來的,平時不喜歡露面的。”
“原來如此。”徐老嬤嬤最後看了一眼白弱水,扶着白寧玉上了馬車。
白弱水在外面駕着車,拐了幾個彎就到了宮門口。
停下馬車來配合宮門口的檢查,之後,白寧玉讓徐老嬤嬤將自己身上帶着的玉牌給守護宮門口的侍衛頭子看看。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守在宮門處的侍衛頭子就大喊了一聲!
然後放行了。
若不是因着白寧玉這第一誥命夫人的身份,她這“趕馬車”的還進不去呢。
白弱水暗自鬆了一口氣,最後在勤政殿外停了下來,白寧玉下了馬車。
她自然也就跟着來引路的公公去了馬廄。
剛將馬車給停好,白弱水就擡手給了那前面帶路的小太監一個手刀。
然後就剮下小太監的衣帽穿戴上,又把小太監順手藏到了馬廄的稻草裡這才往東宮走去。
正陽殿的門緊緊關閉着,和她之前來的東宮感覺完全不一樣。
夜幕漸漸降臨,東宮的燈火都是一片灰暗的,現在已經是盛夏,東宮的夜風還是有些冷。
外面圍了一層人牆,穿着盔甲的宮廷侍衛手執長槍,直視前方,臉上的表情嚴肅駭人。
白弱水抱了抱手臂,繼續低着頭往前面走,那些侍衛也不攔她。
繞過正陽殿,徑直往蕭焰的寢殿走去。
寢殿也是緊閉着門,只有城夙一個人守在門外。
白弱水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剝,放進了袖中。
“城夙,太子怎麼樣了?”
城夙以爲是哪裡來的小太監,擡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是白弱水。
一身的太監服,把本來就不正經的白弱水,襯托得更加不正經了。
“肅王妃,你怎麼來了?”
白弱水這才意識到,作爲白弱水的她,現在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和葉玉是好友,他有事在身,今天來不了了,所以就叫我來看看太子。”
“太子一切都好,現在在裡面看書呢,唯一的壞處就是就是出不得這裡,還有就是,多半皇上那邊……”
老皇帝不會真的想要廢了蕭焰吧,他捨得嗎?
好歹也是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
“皇上那邊已經在寫聖旨了。”
“什麼?”白弱水驚訝了一瞬,後又笑了起來。
輕輕推了推門:“太子殿下,我可就進來了?”
“進吧進吧,反正本宮一個人在裡面悶得慌。”
白弱水剛走進去,蕭焰就把手中的書放了下來。
擡頭一看居然是白弱水,一雙無聊到無神的眼睛瞬間有了神采。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太子殿下是怎麼自甘墮落的唄。”
蕭焰聽到“自甘墮落”四個字,輕笑了起來。
白弱水愣了一愣,蕭焰笑起來,真好看。
“對了,蕭焰,之前我請你幫我查的五年前的事,可有着落?”
白弱水話音剛落,蕭焰就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臉:“過來,親一下,本宮就告訴你。”
咦,她怎麼有種在被人調戲的錯覺?
“你沒有想錯,本宮就是在調戲你,想想當初你是怎麼答應的?是不是有一條叫做,只能本宮調戲你,你不準調戲本宮啊?”
嗯,被坑了……不過,真沒什麼大不了,就當是自己調戲他得了。
這樣想着,白弱水心裡就平衡了,一步上前就親上了蕭焰側臉。
但是就在最後一秒,蕭焰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將臉一側,兩人的脣瓣就相互碰觸上了。
看着眼前人眼中的狡黠和輕佻的笑意,白弱水一陣尷尬。
趕緊起身:“好了,現在告訴我吧。”
蕭焰嘴角的笑意更深,從袖中取出一封還未拆開的信來遞給她。
白弱水接過來,坐在蕭焰旁邊的凳子上就看了起來。
上面書寫的都是當初皇宮裡見不得人的秘密。
五年前,柳淑妃死了,被人給用毒謀殺的,按照老皇帝對柳淑妃的寵愛,自然是應該追查到底的。
但是卻沒有,這件事就像是風中柳絮那樣,很安靜地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爲何老皇帝不深究,這封信上面說的是,正好在第二天,尚書府的林勰林大人被發現自縊於自家房中。
而林勰是殺害了柳淑妃的真兇,因爲在他自殺的書房裡,放着一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