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見到專諸一身好武藝,加之其不卑不亢,沉勇冷靜,對其更是高看一眼。伍子胥其父和長子皆因楚平王而死,故一心想要尋求機會復仇,此番見了專諸倒也起了些別樣心思。
專諸不知自己現在被人算計着,卻也無心與此人深交,只是辭謝伍子胥的好意。
誰料伍子胥這傢伙當真是好耐心,三番五次地前來,似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專諸的不滿情緒。這讓專諸也不太好對他冷言冷語。
這日,伍子胥又來拜訪了。
“專諸,我餓。”柳白衣可憐兮兮地揪着專諸的袖子。
專諸無奈,揉了揉柳白衣的頭道:“乖,我去給你做。”
伍子胥只覺眼珠子都快驚掉在地上。這是那個一下子把一羣混混打趴的神威大俠?怎麼看起來是個“懼內”的。
雖說這時候應該還不講什麼“君子遠庖廚”,但是,哪有女子坐在那裡,等男子做飯給她吃的道理?這場景着實驚嚇了些。
柳白衣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暗暗安了個囂張跋扈的標籤,其實她真的挺無辜,她不就是坐在那裡等主人投喂嗎?有什麼錯。
不過伍子胥已經覺得這位夫人絕非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了,一拍大腿,想起自己原先的策略還真是不對,原本應該從這位夫人入手的啊。
不一會兒,專諸便端着一盤子魚上來了,還有各色菜餚,當真是香氣四溢。
伍子胥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不由嚥了嚥唾沫,看向專諸的眼神都變得綠油油了。兄弟,沒想到,你還是此中能手啊。你就留我下來吃飯唄。
專諸似是纔看見伍子胥,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伍子胥被憋得險些說不出話來。罷了,爲了能夠滿足口腹之慾,這架子倒也沒有端着的必要了。話說,把專諸請回去做廚師應該也不錯。“專諸兄弟,老兄可否在你這兒……嘿嘿。”
專諸皺眉看了伍子胥一眼,似乎是嫌棄他礙事。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夾菜喂柳白衣。
柳白衣瞥了那邊的伍子胥,張嘴接受了專諸的投喂。那人,看起來好傻。
伍子胥原本見專諸去做飯已是驚訝,現在竟是都直接喂上了,他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客人啊。對於專諸的“懼內”有了而進一步認識後,伍子胥打算討好柳白衣。“弟妹可否讓我留下來吃一頓午餐?”
專諸覺得有些可笑,區區一頓飯,至於嗎。
柳白衣眨巴了下眼睛,看了專諸一眼,見他好像不像有反對的意思,對着伍子胥點了點頭。
伍子胥一下子精神了,吃起飯來如風捲殘雲,真讓人懷疑他平時到底有沒有受什麼虐待,怎麼吃起個飯來是這副模樣。
當然,他雖說是吃得快了些,也多了些,但畢竟那副禮儀倒也沒有忘記,看起來還算儒雅。
柳白衣奇怪地看向伍子胥一眼,這人是多少日沒吃飯了麼?怎麼這麼能吃。
先前說到伍子胥和楚平王有仇,所以他到吳國便是想要找個人幫他報仇。找誰呢?他找上了公子光。伍子胥藉助公子光爲跳板,見到了吳王繚。一見面,便開始說攻打楚國有多少好處。
伍子胥多好的口才,吳王繚一聽有理,便腦子一發熱想去出兵楚國。
都說不把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公子光把伍子胥引薦給了吳王繚後,卻沒有幫着伍子胥,反是說伍子胥這人是想把吳王你當槍使。
吳王繚一聽有理,最後還是沒有出兵。
伍子胥對公子光這行爲自然有點不滿。但老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隱忍多時,也不差這麼一時半刻。他也看出來了,這公子光其實內裡並不安分,對大位也是虎視眈眈,想不如賣他個好,便把專諸引薦給了公子光。
公子光原本就是做將軍的,一見來了個劍法不錯,武功高強的人,自然對其更加欣賞。
專諸其實並非在意這些虛名,但他發現了一個讓他驚訝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師父竟是和公子光有些關係。
他的師父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竟是公子光的手下,這讓專諸好生驚愕,這才決定留在他的手下,爲他做事。
這就算是報恩吧,他這樣想着。卻不料,這一報恩,便是以命相抵。
夜色微涼,專諸揮舞着手裡的劍,頗有些肅殺之氣在周身縈繞。
柳白衣只是懶洋洋地看着專諸舞劍,手裡開始輕輕地比劃着,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發現她手裡筆劃的與專諸舞得絲毫不差。
柳白衣起身,手裡拿起一柄專諸給她的木劍,竟也就這麼舞了起來。畢竟是劍靈,舞起劍來比專諸絲毫不差,竟是隱隱還略勝一籌。
專諸起了興致,站在一邊仔細觀察。
細看看,倒是發現了些不一樣的門道。明明不過是木劍,竟是有破空聲,一劍斬下,竟是連樹幹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顫劍?”專諸終於發現這劍的不同,不由驚呼出聲。
“劍者,雙面也。一刃對敵,一刃對己,傷人傷己。”柳白衣輕輕說道,似是在低聲呢喃着什麼。
專諸一愣,隨即有些吃驚。這句話,倒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
確實,這話是柳白衣的前一任主人說的,只不過那時柳白衣還只是一把普通的劍,不能脫離劍體,更不能化形。
專諸微微一笑,又是一劍揮出,只見這樹幹竟是被削入了一半去。專諸暗暗吃驚,這等高超的劍法竟是比師父教得還要強些。
他更有了些信心,多年沒有進境的劍法竟是就這麼輕易地突破了瓶頸,不得不說,這小丫頭還真是個寶庫。
專諸面上笑意更濃,給柳白衣披了件一副。“晚上寒氣重,就不怕冷麼。”
柳白衣擡頭看向專諸,眼睛亮亮如同天上的星子。“哦。”
專諸把柳白衣拉到懷裡。他也是聽說了伍子胥對外對自己的編排。說什麼自己懼內,呵~若真是自己的內人自己寵着倒也不錯。專諸的臉上現出一抹柔和,腦袋擱在柳白衣的肩頭。
柳白衣歪了歪腦袋。她不是沒被人抱過,只是人形被抱着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