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被大貨車壓成兩半的時候,鮮血濺了一地,明月手中拿着的八卦鏡都變得通紅無比了起來。等到那些鮮血慢慢淡下去之後,鏡子中的景象再次清晰了起來,只見大貨車上的司機臉色慘白的從車上走了下來,當看到地上那具被壓成兩半的人是一個流浪之後,大貨車司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着屍體“呸”了一口,說一聲嚇死老子了,原來是個流浪漢啊,司機還在屍體的身上踹了兩腳,然後就轉身上車離開了。
周圍的人對着地上的屍體指指點點,直到夜深人靜,都沒有人來給流浪漢收屍,到了晚上,街道的人都散去了,街上只剩下了一隻黑貓在垃圾簍中來回翻着食物。突然它的目光落在了流浪漢的屍體上面,接着它在黑夜中走了過去,在我驚愕的注視下,開始啃食起了流浪漢的屍體來。
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怎麼的,流浪漢那被壓成兩半的屍體的手輕輕的動了動,我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流浪漢的腦袋也轉了過來,瞪着大大的眼睛注視着面前這隻正在啃食着自己屍體的黑貓。
那黑貓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嚇得“喵”的尖叫了一聲,全身貓毛都倒立了起來,接着她的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樣,黑貓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也就是這個時候,八卦鏡中閃過了一陣白光,鏡子中的畫面全都消失了,鏡子又恢復了正常倒映出了表情複雜的我和明月。
“師弟,你,你,你用的是魂憶法咒嗎,你怎麼會魂憶法咒?”清風滿臉驚訝的看着明月手中的八卦鏡,語氣中充滿羨慕的說道。
明月饒了饒自己的腦袋,一臉天真的說:“我看師姐練過一次,我也學着用了一下,這次是我第一次用啊。”
清風嘟了嘟小嘴,說:“好吧,看來我以後也要多加練習了,師弟,你有時間的時候教教我吧。”
明月一直都沒有說話,我愣了一下,轉頭朝明月看了過去,只見明月雙手抱着八卦鏡,坐在地上打起了呼嚕來。
清風一臉錯愕,接着搖了搖頭,估計是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個師弟的性格。我也苦笑了一聲,將明月給抱了起來,把他放在了牀、上。然後看向清風說:“小不點,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們就要回山上去了。”
“嗯!”清風點了點頭,就爬到了牀、上休息了。
有了上次和清風明月睡一起的經歷之後,我自己在地上打了一個地鋪,可是還是睡不着。倒不是因爲不習慣睡在地上,躺下來的我腦海中滿是鏡子裡面流浪漢被車壓死的畫面,其實那流浪漢生前也是十分的可憐的。這樣的人死了之後,本來還有機會在下一世有個好的宿命,可是我卻親手將它給打的魂飛魄散了,我還有更好的選擇的,如果我說服這陰靈的話,他或許還可以回心轉意的歸還本命之陽,可是我卻沒有給他這次機會。
迷迷糊糊中我就睡了過去,睡夢之中,我的腦海裡都是流浪漢那可憐的身影還有這個繁華街區之中這些冷漠的人。
我夢到我遊走在這街道上,公交站臺前有小偷偷東西,他邊上的人看到了卻一言不發。斑馬線上有老太太不小心摔倒了,大家都遠遠的站着,沒任何人上前去扶。唯一我看到的一個有愛心的小女孩把自己喜歡吃的一大袋果凍給了街邊一個看似可憐的老太太,結果那老太太轉身就將那袋果凍扔進了垃圾桶這一幕恰好被問媽媽要錢回來想給老太太的小女孩看見。
站在垃圾桶邊上的小女孩手中緊緊的握着那一百塊錢,眼睛紅通通的,一陣風吹過,小女孩手中的一百塊錢飛向了天空之中……
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幕會在小女孩的心中留下什麼痕跡,我只知道這個善良的小女孩如果再一次遇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她的腦海中一定會想起今天看到的這一幕。
現在……我們的社會是怎麼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是不是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凡兒,醫者仁心,不管來找你看病的人有錢還是沒錢,只要他需要幫助就要給他看病知道嗎?”
安靜的中藥鋪子裡面,我又夢到了我的爺爺,他正一邊整理着藥櫃裡的藥材,一邊告誡着小時候的我說道。
“爺爺,這世界上每個人都和爺爺你一樣善良嗎?”我擡起小小的腦袋,望着爺爺說道。
爺爺沉默了良久後,蹲下身子兩隻手臂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着說道:“人之初,性本善,別人爺爺不管,爺爺只管好自己和你,要是每個人都和爺爺一樣保證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善良的話,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一樣了。”
“嗯,我會的。”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凡多多,葉凡多多,起牀了。”睡夢中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朝前望了過去,只見明月和清風這兩個穿着道衣的小不點趴在我的牀頭,一個捏着我的鼻子,一個扒着我的眼皮。
我輕輕的將兩人推倒在了地上捏着這兩個小孩的你自己也和這兩個頑皮的小孩打鬧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陣焦急的敲門聲,只聽門外的郭義大聲的喊叫着說道:“大師,大師,你快來幫我媽媽看一下吧,我媽媽她到底是怎麼了。”
聽到郭義這焦急的聲音,我心頓時一沉,趕緊推開了清風和明月快步的和郭義一起跑到了郭義媽媽的房間。
老太太已經起牀了,只見她頭髮亂糟糟的,她雙手抱着老伴兒的照片怔怔發呆的望着,無論郭義怎麼叫她,她都不聽。
郭義無比的焦急,說:“媽,你說句話啊。”
老太太一動不動,就這樣愣愣發呆,就像是着魔了一樣。
“老太太這樣多長的時間了?”我轉頭看向一臉焦急的郭義,問道。
郭義說:“我早上四點鐘爬起來方便,看到我媽媽的房間裡的燈亮着,從四點多開始我媽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