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3 人販子夫婦
男人趁機用十分詭異的手法,朝着熊芳的後腦勺猛然一擊,熊芳“啊”一聲短促地驚叫,便暈死過去。
正如於果的推測一致,單慧之所以關於這段歷史什麼都想不起來,而且一到雨天就頭疼,正是因爲這非人的悲慘經歷,不但雪藏了記憶,而且還無法自控地編出謊言來欺騙自身,認爲自身就是通農家子女,而非被拐賣的。
這段恐怖的記憶如果換成凡人時代的自己,也一樣會終生被陰影籠罩,永遠也走不出來。因此,於果也很理解,此刻親眼所見,更是感同身受。
也幸虧幕後黑手是普要將熊芳這類被拐賣的孩子正常養大,這纔沒有對其進行身體上的諸多摧殘和施虐,要不然,熊芳可能也不可能出落得像現在這樣亭亭玉立。
那男人抓起昏死過去的熊芳,很自信地扔到車裡,然後嫺熟之極地上車發動,女人也立即坐到後排,看來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至於那男人的手法,看來肯定如那女人所說,是上頭教授的特殊手法,只要的確做得標準,就完全不必擔心熊芳會死。
而也正因爲這一撞擊,熊芳喪失了這一段記憶,並且會在這一年半載內迷迷糊糊,甚至潛意識拒絕回憶這一段歷史,不然就會重新陷入無窮無盡的恐懼裡。
這手法居然能進行培訓,看來應該源於一個非常懂醫學,甚至非常懂人體結構的人的創意。
男人發動開車子,這才把黑雨衣脫了下來,女人也跟着脫下。於果本以爲可以藉此看到他們的真面目,但誰料這兩人裡面也穿的很厚,頭上戴着帽子,而且口罩依然不打算摘下來。
看來,這也是他們的上頭命令他們嚴格執行的標準,讓他們絕對不能暴露身份。者更可以想象出幕後黑手是多麼地精明和小心。
於果趁着他們脫雨衣,一個閃身,也坐到車裡,雖然也噴濺出水花來,可男人和女人都以爲是對方脫雨衣的原因,都沒在意。這輛松花江麪包很小,但乘坐四個人還是夠的,尤其是熊芳還是小女孩,並不怎麼佔地方。
女人催促說:“趕快先送到指定的第一家去,先好好收拾這小妮子,等徹底馴服以後,再送第二家。”
男人點點頭,調轉方向盤朝另一邊開去,邊開邊說:“等送到最終確定的姓單的那戶人家,恐怕最少得一個月。做完這件事,咱們又是少則一個季度,多則半年不能出門。”
女人說:“你放心吧,我已經採購了大半年的生活用品,足夠咱們過日子了,完全不必出門買菜。這次人家給咱們安排的居住地也比較上檔次,警察絕對不會到高檔小區查人的。”
男人淡淡地說:“我是無所謂,你千萬記着規矩就行。上頭還給咱們弄了一輛豪華車放在小區裡,但你沒事兒別開着它出去瞎轉亂炫耀,當心惹來殺身大禍。”
女人很不滿地說:“我是那種唧唧歪歪的女人嗎?”
男人卻不買賬,邊打方向盤邊說:“你在女人裡面不算唧唧歪歪,但你畢竟是個女人,本質上閒不住。你只要記得,守規矩,咱們有錢,不守規矩,咱們死,這十四字真言就行。”
女人有些傷感地說:“代價太大了……從幹上這一行起,咱倆的父母親人都以爲咱倆走失了,報了失蹤人口。然後,一輩子都見不得光。受培訓的時候,咱倆認識了,雖然我也愛你,但咱倆也只有結爲夫妻,一起辦事,別無選擇。
“咱倆這一輩子,就貢獻給上頭了,既然人家給足了錢,咱們幾輩子也生活無憂,只可惜上面不讓咱們有孩子……我知道,他們是怕咱們有了孩子,自己也產生罪惡感,不想拐賣小孩了,所以就不允許咱倆要孩子……但沒有後代,那麼大一筆積蓄留給誰呢?這是不是老天爺看咱們乾的傷天害理的事兒多了,有意要懲罰咱們呢?”
男人陰冷地說:“我讓你少嘰歪幾句,你來勁了?你有了孩子又怎麼樣?也是黑戶!”
女人不服氣:“可以辦出國移民!”
男人冷笑着說:“老天爺懲不懲罰咱們,我不知道。但這個人的能量有多大,你比我還清楚吧?你就是移民到月球,他要殺你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女人猛地打了個寒噤,又打了個噴嚏,涌上來一股恐懼。
男人搖搖頭:“已經出賣靈魂了,就別又當那啥又立牌坊了。咱們就把壞人當到底,一路走到黑吧。有錢,不就是一切麼?”
女人本想說“錢也不能隨便花,一直在上頭的監控之下”,可還是及時吞嚥下去了。雖然她很信賴眼前的男人,但他們畢竟是在培訓時認識並且相愛的,到底這男人對上頭的忠誠度如何,女人並不確定。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裡久了,哪怕是身邊的人也不是全能相信的。
於果頓時明白了,最少也得一個月後,這兩人將手頭的事辦好後,就隱居在一個幕後黑手指定的特殊地方,自給自足半年左右,哪裡也不去。
因此,於果對系統說:“幫我將時間向後調兩個月,讓我到他倆同時出現的地方。在封閉的隱居地,他們肯定會露出真面目的,我將會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然後,直接到當代世界去尋找他們就行。”
系統笑道:“您真聰明,好的,但這花費可不低,又是五萬元。那麼,您的積分是73000點不變,投資一千萬元,積蓄爲一千二百九十萬元。那麼,咱們立即出發!”
於果點點頭,並且最後深沉地看了小熊芳一眼。
緊接着,於果被傳送到了兩個月後。
很快,他聽到了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心裡無奈地想:“不會吧?又是幹這個?”
但也就是十來秒後,喘息聲停住了。那女人冷冷地說:“你怎麼了?”
男人淡淡地說:“累了。”
果然,聽聲音,還是他倆。
女人不甘心:“你累了?咱們一直窩在家裡,什麼也不幹,最多幹點這事兒,你就喊累?”
男人冷笑一聲:“那怎麼了?我就不能累?你就當我有毛病吧。”
女人怒道:“你身強力壯能有什麼毛病?我看你是你心累了吧?成天看我已經看到吐了吧?是不是讓你外出找個小姑娘,你就舒坦了?”
男人不屑於和她爭吵:“你知道咱們是不被允許出去的,出去了不是被警察抓,就是被上頭滅掉。被警察抓了,也一樣得判死刑。”
女人怒極反笑:“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纔不去找小姑娘哈?你跟我沒感情了,日我還不如日個沙發桌椅板凳的刺激,是吧?”
男人陰森森地看了她一眼:“你給我老實點,別惹我發火。我沒義務天天干你,再過一個季度,你愛怎麼着怎麼着。”
女人到底還是有點怕他,嘟噥着:“再過一個季度,老孃跟你離婚!”
男人充滿輕蔑地笑道:“這事兒你說了不算,不想死的話,就這麼過下去吧。反正有錢。”
女人頹然道:“有錢,有錢,這樣過日子,有錢又怎麼了?出國出不去,連到鄰市去也得開車,什麼飛機、高鐵、動車,都沒試過……”
男人站起來,到大廳的健身器材上進行槓鈴臥推,邊做邊說:“你是忘記了當初貧窮的滋味了,你當時心甘情願地宣誓,寧可失去一切自由,也絕不能忍受哪怕一秒窮日子了,現在又後悔了?都是成年人了,作出什麼決定,就要一直履行下去,這是責任,也是代價。”
於果緩步走到他跟前,心道:“系統,你把他倆的體貌特徵全部清晰地錄下來,也包括聲音。我要你在儘量不花錢的前提下,對他們進行細膩的刻畫,讓我隨時可以在休息的時候,閉上眼睛,在大腦裡默默觀察,從他倆的一系列動態表情,舉手投足之際,更加深入地瞭解他倆的習慣,以尋找突破口。”
系統回答:“遵命,我也早就這麼做了,看我乖巧吧?不過,他倆是黑戶,用的也是假身份證,去哪兒都靠開車。您如果想要通過我來調查出他倆的真實身份信息,沒有意義。”
於果心道:“你說得對,的確沒有意義,什麼叫‘真實身份信息’?不是一張身份證,而是活生生的人。我已經完全記得他倆的模樣了,對他倆的年齡、身高、體重、說話方式、愛做的表情,都有了大致的把握。所以,我只需要回到現代去找到這倆人就行。”
系統問:“其實,我想問您個問題。”
於果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是想問,我回到現實中確定了此二人的位置後,是報警抓他倆,還是直接找到他倆,進行審訊?”
系統讚道:“我怎麼感覺,您更像是在我的大腦裡呢?沒錯,您要是報警抓他倆,那就有可能失去了追蹤那個幕後黑手的動向,萬一幕後黑手能量很大,影響了警局最終追查,那可就不妙了。
“您要是直接前去審問他倆,那最終肯定是要殺他倆滅口的,一來怕他倆泄露您的信息,二來也是因爲他倆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可是,如果您不報警,而是審問後殺掉他倆,那您肯定也不能把動用死刑非法審問時得到的證據告訴熊滿貴,熊滿貴畢竟也不足以信任,一旦熊滿貴報警,您就被動了。於是,您不告訴熊滿貴的話,熊滿貴也不相信人販子已經找到,更不會付給您關於人販子的那部分酬勞。”